姜义恒冷嗤:“颜家人独你在京城,赐婚前两日你又曾进宫面圣,不是你还是谁?” 那次进宫,她明明是担心爹和哥哥,所以去请缨出战。 可皇上并未应允,谁知道赐婚突至,她也猝不及防。 “我那是……” “够了!你的说辞也只有你自己是真是假。”...
在听柳馥兰说出颜天阳出征的事后,颜珞笙捏着茶杯的手一紧。
“嫂子放心,我定不会让爹孤身一人冒险!我这就去找他。”
说完,她毫不犹豫气什么回了将军府。
现在的将军府早已失去了从前的庄重威严,萧瑟如枫。
刚换上盔甲的颜天阳见颜珞笙突来回来,还未开口,便见她“咚”的一声跪下。
“爹,让我同你一起上战场。”
颜天阳愕然,可望向缓缓走来的柳馥兰,心中了然。
看着颜珞笙眼中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坚毅,他妥协地点点头:“后日辰时三刻,安定门外。”
颜珞笙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心间淌过丝喜悦。
这一次她不仅要保护好爹,还要报杀兄之仇!
回到太傅府,颜珞笙将自己十五岁生辰时,颜天阳送的白色盔甲和颜景辰送的剑拿了出来。
她细细擦着锋利的剑从,思绪渐远。
沙场刀剑无眼,若自己有去无回,倒真如了姜太傅的愿,她颜珞笙成了姜家的亡妻。
而皇上也不会再有忌惮了。
可想到这些,颜珞笙心底五味杂陈。
他们只顾朝堂斗争,可曾想过颜家兵败,偌大个李朝又该怎么办。
颜珞笙深叹了口气,起身朝姜义恒的书房走去。
自那日在诗社外与他争论一番,两人已经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了。
书房中,姜义恒瞥见案前洒烟裙的一角,漠然不语。
看着那双从不曾有自己的墨眸,颜珞笙心生苦涩:“义恒,能否与我做一日夫妻?”
姜义恒蹙眉:“两日前你不是还要我休了你么?惺惺作态,让人不耻。”
刀子似的讽刺扎的颜珞笙手心发抖:“十二年来,你真不曾对我有一丝真心吗?哪怕只是一刻。”
十二年,就算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更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心。
姜义恒并未立刻回答。
诗社中的清玉也问过他,就连他也曾自问。
而他的犹豫似是隔了颜珞笙一丝希望,让她眸光渐亮。
“从未。”
可姜义恒决然的两字,生生将她所有的祈盼击溃。
他放下书,眉眼薄凉:“我反倒要问问颜小姐,你纠缠了我这么久,还不够吗?”
颜珞笙紧缩的眸子颤了颤,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一轰然坍塌。
“够了……”
她垂眸,缓缓后退。
得到这样的答案,真的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她安心放手、安心离开。
看着颜珞笙落寞的背影,姜义恒覆在案上的手慢慢紧握。
他重新拿起书,却烦躁的再看不进去一个字。
出征之日,秋风瑟瑟。
安定门外,枯叶随风飘零,周遭空旷而死寂。
身穿盔甲高束长发的颜珞笙呆呆站在城门下,面色苍白。
守门兵卒站得笔直:“颜将军大军是在昨日卯时离京的。”
颜珞笙握着剑柄的手陡然一松,心底五味杂陈。
爹还是骗了她……
她着一身盔甲走在街上,惹得行人频频相顾。
上一次被他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还是在她十四岁时背着落水昏迷的姜义恒去找大夫,可颜珞笙却觉今日的自己更加狼狈。
“颜珞笙!”
熟悉的声音震的颜珞笙心一沉。
她抬头望去,一眼撞上几尺外姜义恒盛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