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和傅凌寒离婚。”
白栀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但说出这句话时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这场曾让她欣喜若狂的婚姻,到底是伤得她鲜血淋漓:
“婚后我会彻底离开燕京,但我怕傅凌寒会因为我迁怒林夕和林氏,万一真发生了这种事,我希望你可以出手帮一帮林氏。”
白栀说出这个请求其实是有过缜密的考量的。
因为在整个燕京,现在能够对抗一下傅凌寒的就只有周逸辰了。
周逸辰毕竟是周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自从他接管周氏的一部分产业后,周氏的实力蒸蒸日上,就算是傅凌寒,也无法不顾忌周氏的地位。
周逸辰听到白栀终于要和傅凌寒离婚了,还来不及欣喜,就得到了白栀要离开燕京的消息,一时心中百味杂陈,有些缓不过来。
白栀见周逸辰皱着眉头迟迟没给回应,以为他是有所顾虑无法答应,正要开口收回自己刚刚的话,就听到周逸辰松了口:
“好,我答应你,只是——
周逸辰收敛起平常的客套与温和,一双乌黑清澈的瞳眸认真地看着白栀,带着少见的严肃:
“白栀,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离开燕京,是为了幸福。此后无论去哪里,都不要再不幸福了。”
周逸辰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白栀听到这句话后情绪崩溃地靠在他肩头哭泣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见从小骄傲倔强的白栀这样放声哭泣,也许真的是压抑了太久,白栀一哭不可收拾,而她的每一声抽泣,都像一把利刃割在他的心上。
白栀到底是爱傅凌寒,还是恨傅凌寒,这已经不重要了。
周逸辰只知道,此刻自己是真的很恨傅凌寒,恨他得到了自己觊觎已久的宝贝,却又将之视如敝屣,恨他得到了他最想要得到的人的爱,却又不懂珍惜。
傅凌寒!他恨不能饮他之血,啖他之肉以平息这令人窒息的仇怨。
但他除了恨,又能如何呢?
灰暗的灯光下,周逸辰突然想抬起手来抱抱在他肩头哭的发抖的白栀,但想了想又将手放下了。
自己早已被白栀拒绝过了。
当初,是自己错了,竟放任白栀选择了傅凌寒这个无情的男人。
那么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再拥抱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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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周逸辰后,白栀迷迷糊糊躺到床 上却睡不着,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傅凌寒叫去夏柒染所在的圣爱医院。
虽然很困倦,但白栀没有拒绝。
现在除了傅凌寒主动让她出远山别墅,她自己已经踏不出这别墅的门。就在刚刚,她还被门口的下人拦住不让她出去,直到下人打电话与傅凌寒确认,她才得以出来。
白栀顶着满身的疲惫,打车到圣爱医院门口的时候,看着巍峨的医院大楼,心中万般感慨。
就在昨天,在这家医院里,她得知了自己怀孕的消息,而今天,她又到了这里,作为一个“罪犯”,来看望自己杀母仇人的孩子。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白栀想,命运对她似乎总是那么残忍。
大概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吧,一向很聪明的白栀在医院三楼绕了几个圈也没找到夏柒染的病房,拿出号码牌再一看,原来是3号楼,而不是3楼,她苦笑了下,真是傻迷糊了。
后来还是在护士的引导下,才成功找到的病房。
白栀谢过护士,前脚刚踏进病房,还一句话都没说,没想到夏柒染见到她恍若看见了什么索命恶鬼一样,脸色瞬时变得煞白,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个不停。
第7章 求求你,让我跪....
白栀正觉得奇怪,转念一想也就恍然了。无论是谁,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曾经害死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女儿此时正端端正正地站在自己面前,都会吓得背后发凉吧。
但夏柒染这反应在傅凌寒眼里无疑是白栀欺负了夏柒染的证据,他脸色更沉,凤眸似是要冒出火来,对白栀的厌恶溢于言表:
“你看看染染一个花季少女给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还愣着干嘛,快给染染道歉。”
好熟悉的话语,好像就在昨天,傅凌寒刚逼她给夏柒染道过歉。
白栀真的很想问问傅凌寒,夏柒染是花季少女,难道她白栀就不是花季少女了吗?
他在与她结婚后每一次出轨的时候,他冷落她的时候,他掐她脖子将她狠狠摔到茶几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一个曾经惊艳全京圈的花季少女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呢?
不,他从没有过。
这就是傅凌寒,是她白栀六年的丈夫,也是白栀永远不会彻夜倾诉的对象。
这么多年来,是傅凌寒教会了她,永远不要在不在乎你的人面前流泪,因为他只会觉得你罪有应得。
“对不起,夏小姐。”
多年的折磨已经挫折了白栀的傲气,她此时此刻只想与傅凌寒死生不复相见。
“不——不,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
夏柒染听见白栀与她道歉,反而更加惊恐害怕,整个人都开始激动起来,她两只手胡乱挥舞着,弄得手背上的针头都差点滑出来。
傅凌寒也没想到夏柒染会突然有那么大反应,赶紧俯身去安慰她,一边不耐烦地看了眼怔愣的白栀,说了句:“滚出去!”
白栀又愣愣地出去,到了病房外,吹到了窗外的风,她才清醒了些许,不对,她这次来,是来和傅凌寒离婚的!
如今她被傅凌寒禁足,自己无法去找他,若是不趁现在让傅凌寒与她离婚,便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了。
只是还不等她平复好心情,傅凌寒就从病房里出来了,他看起来对她嫌恶至极,大手一挥,轻飘飘地甩给她一份文件:
“签了这份离婚协议,永远离开燕京,若是下次再让我在燕京看到你,我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白栀心想老天也是眷顾她的,竟让傅凌寒自己向她提出了离婚。
她缓缓屈膝,捡起了那份被傅凌寒扔在地上的文件,翻开来没看几眼,顿时心如刀绞:
“你要让我与傅家彻底断了联系?”
白栀颤动地拿着文件,身体止不住地阵阵发凉。
“不然,你以为,我傅氏会让一个蛇蝎毒妇入族谱吗?”
傅凌寒凤眸斜睨着她,冰冷嘲讽的轻笑声一层层漾开,刺得白栀浑身发抖。
“念在你是傅家这么多年的养女,我母亲又那么喜欢你,我才没有将你送进监狱,否则,白栀,你现在根本无法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白栀看着傅凌寒如冰霜般冷漠的目光,忽然笑了笑。
原来,他还想把自己送去监狱呢。
就凭夏柒染出车祸前接了一个电话,他竟然想无凭无据地把自己送去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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