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江琰林兮(淡妆沦陷)-江琰林兮淡妆沦陷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时间:2023-04-22 11:05:1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好了,好了。”桂姨娘拉着云绮的手安慰,“今日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你二姐姐是跟着王姨娘回来的,爱涂脂抹粉也没什么错处,是你先起头惹你二姐姐生气。”
桂姨娘推搡云绮:“一家子姐妹和和气气,先跟你二姐姐陪个不是。”
“做梦。”云绮冷脸不肯,将手一甩,跺脚往自己屋内走。
林兮朝桂姨娘抿唇笑:“桂姨娘怕是记错了,我姨娘也不太涂脂抹粉,只是旁的人都素面寡淡,粗鄙村妇一般,衬得我姨娘鲜艳些罢了。”
这话实在踩在了桂姨娘的痛处,自打王妙娘进施家以来,施善存便不太往桂姨娘处去,嫌妇人没有几分好颜色。
桂姨娘脸色阴晴不定,也冷笑一声:“我一片好心劝和,二小姐不领情,说话还阴阳怪气,是不把我这姨娘放在眼里,罢了,二小姐也不是我家人,我也管不起,爱怎么样怎么样。”说罢长袖一甩,也沉着脸走了。
林兮笑笑,朝着田氏母女福了福,转身往榴园去,见紫苏和圆荷在曲廊一侧,顿住脚步,挑着眉,上下打量紫苏一眼,露出个意味不明又得意满满的笑,轻哼一声,施施然离去。
宝月和清露明霜跟在林兮身后,背着众人目光,芒刺在背,头上都沁出了满头汗,进了榴园,见林兮在镜前将钗环卸尽,懒坐在美人靠上。
林兮见三个婢子都呆若木鸡的坐在屋檐下出神,有些好笑:“你们几个怎么了?”
“二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宝月吞吞吐吐,说话艰难,“晚上说的那些话把大家都得罪了”
“往年我做小伏低,忍得辛苦”林兮笑得恶劣,“到如今这份上还忍什么,索性破罐子破摔,扬眉吐气一把。”
次日林兮往主屋去,家里众人都陪着施老夫人坐,见林兮进来,满屋笑声瞬间静悄悄的。
林兮迈进门的那一瞬,只觉肌肤上微有凉意。
“甜姐儿来了。”施老夫人脸色淡淡的,“来我身边坐。”
众人假装不经意,瞥见林兮低眉顺眼往施老夫人身边去,又偷瞄了瞄施老夫人,纷纷寻借口告退。
不消说,昨日夜里,林兮已将园子里上上下下都得罪了个干净,状全告到了施老夫人面前。
说起来,自打林兮身世大白,被江琰从外带回,祖孙两人至今未推心置腹地说说话,先是忙着苗儿的婚事,后再是林兮和江琰的相处,一波接一波的闹腾,也是江琰挡在施老夫人和林兮之间,搅得一团浆糊,把许多问题都耽搁着,甚至连最起初的林兮身世,许多仍需着墨之处,都轻描淡写的划了过去。
施老夫人沉吟良久,慢声道:“这几个月,家里出了许多事,咱们祖孙两人许久不曾坐下好好说话。”
林兮垂着道了声:“是。”
施老夫人又问:“甜姐儿近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心里都想着什么呢?”
江琰出门前这些时日,仍是每日里来主屋请安问候,为着林兮的事情,祖孙两人不声不响,不咸不淡地磨着,就看看最终谁能拧得过谁。林兮这边又时不时有些幺蛾子,态度模棱两可,和江琰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一块烫手山芋在施老夫人手里,丢又舍不得,塞到怀里又炙人,一直晾到现在,但只要兄妹两人没生出些苟且来,一切都还好说。
江琰一出门,施老夫人也松了口气,也想明白了,快刀斩乱麻,把林兮的事儿理清楚。
“孙女心中没什么能想的,只是觉得日子过得不耐烦。”林兮低着头,坐在脚凳上替施老夫人捶腿。
“祖母明白你的心思,这半载过得一波三折,天翻地覆,任谁都会觉得不耐烦。”施老夫人斟酌,再三沉思,“不如换个地方适应适应,如何?”
“祖母,您是什么意思呢?”林兮问,“您想要如何处置我呢?”
施老夫人咬咬牙:“你和你大哥哥感情再深厚,也得为施家考虑考虑你年龄大了,家里终究不能久留你祖母做主,把你嫁给方玉如何?”
林兮沉默良久:“大哥哥不愿意我嫁给他方玉也未必愿意娶我”
她也未多想过要嫁给方玉,嫁他不是上策,可能还更麻烦些。
“只要老婆子点头,你大哥哥不愿意又能如何,方玉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方玉被招至施老夫人面前,林兮躲在屏风后,听施老夫人和方玉说话,屋内半晌无语,方玉最后回道:“多谢老夫人厚爱二小姐娴静端庄,秀外慧中只是学生家贫志短,配不上二小姐”
施老夫人皱眉,也是有些急了:“我家不曾嫌弃你,你如何嫌弃我家,是有哪些儿不好”
“非也,非也,学生并非嫌弃实乃学生高攀不起,望老夫人体谅”方玉推辞的也很陈恳,跪地谢礼,“贵府于学生有知遇之恩,本该肝脑涂地报答深恩,只是婚姻大事,学生有苦衷,怕耽误二小姐”
施老夫人唉声叹气跌坐回椅上。
林兮从屏风后转出来,也宽慰施老夫人:“方先生正人君子,定然有难言之隐,林兮也不愿嫁给他”
方玉连连向两人作揖,林兮送方玉出去,在半道上,方玉停住脚步,向林兮挽手行礼:“如若学生方才在庭上的话惹二小姐生气,二小姐万毋往心上去假若假若二小姐不在施家学生心头也是欢喜的”
他向林兮揖手,叹了口气,诚恳道:“不是不愿娶只是在下不敢娶大哥儿不在家中”他顿了顿,“总要有大哥儿点头”
林兮楞了愣,也叹了口气:“这是祖母的意思我也明白先生的意思多谢方先生体谅”
方玉不愿,施老夫人也皱了好几日的眉头,好在没有大张旗鼓地闹开来,这事就悄悄地掩了过去。
紫苏近来也常在施老夫人身边伺候,揉着施老夫人的额头,轻声道:“田婶娘认识的那个从金陵来的冰人,认识有好些年轻俊才,老夫人何不问问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施老夫人心念一动,唤田氏来说话,田氏这才娓娓道来:“原是老夫人侄儿在外结交的一户人家,那家官人在金陵为官,结交甚广,身旁有些同侪上司,想寻良家出身,能识文断字的美妾,又听闻江都女子容貌昳丽,性子温柔,纷纷慕名,央着这家人家介绍,他家有个专门的冰人,常回江都来相看,这冰人我也见过,是个老妈妈,为人本分和气,有一说一,从不扯谎。“
施老夫人道:“不妥,不妥,若是做妻也罢,为妾倒是不妥。”
田氏连声道:“也有娶妻的,有那些刚入仕的年轻才子,仕途大好,只是现在还不显,也托他家寻门好亲事。那冰人见过芳儿,还问侄媳妇舍不舍得嫁过去呢,我们这种人家怎么舍得送女孩儿去做妾,都是做正妻的。”
“轿子一抬,是送去做妻还是做妾我们哪里知道?到时候进了人家门,就由不得自己。”施老夫人连连摇头,“这种事老婆子也听闻过,事先说是娶亲,到了人家里,反倒成了纳妾,姑娘都进了门,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得忍气吞声,冰人为了赚那些银子,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吹得天花乱坠的。”
田氏本就心虚,听见施老夫人这么一说,瞟了紫苏一眼,呐呐道:“既然老夫人不放心,那就算了,只是老夫人随口问起,侄媳妇也只是随口一说做婶娘的,也不好在表侄女婚事上多嘴”
七月十五那日,施家忙着请灵牌,备羹饺茶酒、烧冥钱致祀祖先,又做了三天水陆道场超度亡灵,因江琰和蓝可俊都不在家,故而孙先生和方玉两人帮着忙前忙后,况家也来人帮衬,这年的道场办得尤其热闹。
水陆道场忙完,况夫人来施家看老夫人,也是送苗儿回家来见见众姊妹,况苑此前又受江琰之托,来看看园子各处有没有什么需要修缮之处,于是况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儿媳和小女巧儿都来了,施老夫人见苗儿初显孕相,身子并无半分不适之处,也很是欢喜。
因着天热,宴席就摆在水边的宴楼里,宴楼分东西两边,一半男客,一半女客,中间由戏台子连着。
况苑和况学都来了,因江琰和蓝表叔都不在,便由孙先生接待,方玉也来相陪,几人坐在临水厅阁里说话喝茶,家里又都是年轻姑娘媳妇婢女,便不拘在哪坐着,任由满园子玩耍。
“姐姐想做什么?”
“碧波阁外头,水边上不是有几间小清厦么,我们先把那方玉喊到里头去坐,再把榴园的人也诓来,等他两人进了屋子,把外头门栓上,关他们半日,再进去闹他们个无地自容。”云绮还记得江琰想撮合她和方玉,每每想起来都气闷,“让他们在众人面前丢一回脸。”
芳儿皱眉想了想:“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那方玉不就是祖母选给榴园的人的么?我瞧他两人前几日还在一处说话,不清不楚神神秘秘的。”
云绮拉着芳儿咬耳朵:“你去”
芳儿眯着眼,轻轻点了点头,怯怯道:“若是老夫人责怪起来”
“包在我身上啦。”
第54章第54章
方玉这头陪着况苑况学一道说话, 小果儿蹬蹬蹬跑进来:“方先生,您快来。”
方玉咦了一声:“怎么了?”
“我和喜哥哥、书童在那屋下棋,喜哥哥嫌我不会, 只肯和书童玩,要把我赶去外头玩。”小果儿嘴里还嚼着糖, “先生, 您一起来教教我好么?”
小果儿时常跟着喜哥儿在学堂玩, 方玉也教他识几个字, 是个极伶俐淘气的孩子。
方玉被小果儿牵住手往外拖, 笑问:“你们在哪儿玩?玩什么棋?”
小果儿伸出胖乎乎的手对着窗外虚虚一指:“那边的阁子里。”
方玉大半时间在外院走动, 甚少往园子里来,对园子各处尚且陌生, 小果儿手指之处从未踏足, 皱眉头:“那是什么地方?”
况苑笑道:“那处建了三间清厦, 地方不大,只有一好处,冬日里烤火看雪景甚妙。”
方玉被小果儿缠得没有法子,笑向况家兄弟揖手:“小孩子来闹, 不敢不从, 请恕在下失陪。”
“先生请自便。”况苑和况学亦笑回,“我两人坐片刻也走,晚些再和先生喝酒说话。”
况苑还带了个小厮来,要往园子各处山石亭阁看看瞧瞧,况学惦记着苗儿,待会还要去找自己的媳妇。
方玉点点头,跟着蹦蹦跳跳的小果儿往外去,路不算近, 绕过了大半湖畔,走出水榭许远,见着前头一片茂盛芦苇,一抹入画粉墙,知道是小果儿说的清厦。
苇丛里走出个提木桶的婆子,那婆子正沿着石径浇着两侧的兰草,两方错身而过,那婆子往后退一步,一个不防将手中木柄长勺磕在桶沿,手一抖,半勺水都倾泼在方玉袍角,滴滴答答沿着袍角往下流。
方玉皱眉,抖抖湿哒哒的衣角,婆子忙不迭躬身道歉,索性前方就是清厦,小果儿支支吾吾,一溜烟要跑:“先生先进去坐,我我去给先生拿衣裳来”
方玉不疑有他,沿着曲廊进屋,原来此处是呈品字型的三间屋子,屋舍连通一体,中间那间临水设窗,左右两间都可出入,方玉进去,见窗下摆着一副棋盘,棋子乱糟糟地堆在桌面还未收拾,喜哥儿和小书童却不知跑去了何处,低头无奈看了看自己湿衣裳,叹了口气,他对内院并不熟,也不好胡乱走动,身上又弄成这样,好在室内无人,先将衣裳收拾干净,再等着小果儿过来。
那婆子不知从何处拎来个煮茶的小炉,内里还烧着炭:“实在对不住先生,这是我们煮茶的炉子,先生在此将衣裳先烘一烘吧。”
方玉也只得点头,道了谢,先在屋内坐下,将衣袍的水渍拧干,在火上慢慢的烘。
那婆子悄悄走出了清厦,轻轻将门阖上,落了锁,蹑手蹑脚出去。
施老夫人和况夫人这会儿在主屋说话,桂姨娘和薛大嫂子作陪,田氏带着苗儿回蓝家,林兮在耳房里陪着巧儿玩棋,见宝娟进屋朝自己走来,笑道:“二小姐,苗儿和芳儿小姐同三小姐在碧波阁里玩投壶,差婢子来喊您去玩呢。”
有苗儿在,家里姐妹相处反倒融洽些,林兮将手中棋子落下,笑问巧儿:“一道去么?”
巧儿不愿意:“二姐姐去吧,我就在这儿陪母亲和嫂子玩。”
林兮点点头:“那我们把这盘棋下完。”又扭头对宝娟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下完这盘棋就来。”
宝娟笑嘻嘻的:“二小姐可快些。”又扭头道,“婢子和宝月一起说会话好么?”
林兮知道宝月和宝娟自小一起长大,私交不错,嗯了一声:“去吧。”
一局走完,林兮出了主屋,自己往园子里去,碧波阁离得不远,院内静悄悄的,只有个小婢女守在门首,见林兮近前来,笑道:“三小姐和苗儿娘子、芳儿小姐刚一道去清厦里玩了,不在屋内。”
“知道了。”林兮颔首,从碧波阁前一踅,沿路往清厦去。
这清厦近水,一色的粉墙朱窗,墙根满是茂盛芦苇,看着景致好,但炎炎夏日,呆着有些闷热,不若水榭通风清凉,众人都不常往这儿来玩耍,林兮正踩着石阶要进游廊,正见个脸生的婆子拢着个茶盘出了清厦。
那婆子原是迎着林兮的来路走的,哪知抬头瞟了林兮一眼,却绕到另一侧的曲廊远去。
云绮躲在近旁一株花树后,正等着林兮进清厦后,再悄无声息上前将门锁上,见着那婆子送茶,咦了一声,见芳儿悄悄绕过来,压低声音问:“你喊人送茶去做什么?”
芳儿一愣,她也是心急,才让那婆子将茶水端进去,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了”
“我家什么时候让不贴身的人伺候茶水了。”云绮埋怨,“放着婢女不用,找腌臜婆子来送茶,家里没人伺候么?这你也不懂?”
两人见林兮磨磨蹭蹭倚着曲廊吹风,在清厦外站了小片刻,要进不进的模样,云绮着急:“她再不进去,万一在门口喊几声,等方玉一出来,我们就要露馅了。”
果然听见林兮站在清厦前喊人:“苗儿姐姐,三妹妹,芳儿妹妹?”
芳儿咬唇:“我们先出去将二姐姐引开,后头再想办法”
云绮瞪她一眼,这时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和芳儿双双从花树后出来,急急沿曲廊近前,佯装来寻林兮,云绮皱着眉头:“二姐姐慢悠悠的,倒是让我们好等,左等右等也不来,苗儿姐姐都等不及走了,好没意思。”
林兮含笑看着两人,哦了一声:“那对不住了,我在祖母那耽搁了一会,没想你们散的这么快。”
“二姐姐我们别处玩去。”芳儿上前,亲热挽住林兮手臂往外走,“我们去水榭。”
林兮瞟了清厦一眼,被两个妹妹一左一右挽着出了曲廊,一路往水榭去。
方玉正坐着烘衣,见那个婆子又进来送茶,道了谢,仍把茶水搁在一侧等小果儿,哪知坐了半晌也不见小果儿来,也不见喜哥儿,又听见外头隐约有说话声,想着在此久等也多有不便,于是仍从原路出清厦,哪想门扇紧阖,不知何故被锁上,绕到另一间屋子出了清厦,先往外院去换身衣裳。
水榭是桂姨娘和田氏常待之处,婢女们也爱在廊下纳凉,这会也有不少婢女婆子在,姐妹三人走到此处,云绮坐了片刻,嫌和林兮呆着无趣,甩甩袖子去找桂姨娘,芳儿早不见了踪影,林兮笑看众婢女们支着小鱼竿在水边钓鱼,问婢子们:“小半日前瞧着个男子往清厦去,是谁呀?”
“是方先生呢。”有婢子道,“婢子见方先生领着小果儿路过。”
林兮含笑点点头。
芳儿紧赶慢赶,先到清厦,见屋内无人,桌上还放着一壶清茶,好在茶杯干干净净,分毫未动,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后背的冷汗都干透,将满壶茶水尽泼在窗外。
主屋那边施老夫人要歇半个时辰的午歇,桂姨娘正带着况夫人往水榭去,约着要打几圈马吊,一行人语笑喧阗,桂姨娘见云绮有些垂头丧气的寻来,笑揽在怀里:“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姑娘还一副这样惫怠样。”
“哪有惫怠。”云绮嘟囔。
况夫人看云绮,也笑:“转眼云绮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孩子大了。”
“可不是么?”桂姨娘满脸笑容,“也十六岁了。”
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桂姨娘也等着寻个称心如意的好女婿,这事还需抓紧些,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后来田氏也来,原来是安顿苗儿在屋里歇着,赶着来陪亲家,婢女把阁里窗都推开,安着桌子临着水面,吹着徐徐凉风,田氏、况夫人、桂姨娘和薛嫂子坐了一桌打马吊。
林兮回了一趟榴园,把清露明霜都带来水榭玩耍,出了榴园,迎面就撞见方玉和况苑,两人一路说着话,瞧见林兮,皆抬手作揖。
“方先生从何处来?”林兮笑问,“今日一直都不见先生。”
方玉也笑:“此前园子里坐了半日,再回去换了身衣裳,正好又遇况兄,跟着况兄说些园景建造,也颇觉入迷,又一道回来了。”
一众人等都聚到了水榭,云绮和芳儿陪在各自母亲身边看牌,芳儿轻拽云绮袖子,眼神示意,只见水榭一角,林兮和方玉并肩站在一处,脸上都带着笑意,不知在说些什么。
林兮和方玉略说了几句话,领着清露明霜去水边垂钓,况苑和方玉是男客,过来同桂姨娘和况夫人问候一声,找了间僻静小阁,自去喝茶说话。
夫人们打马吊,热热闹闹的,翻来覆去说些家长里短,云绮不耐烦久坐,招呼芳儿起身:“我们去掬月阁里玩去。”
又隔窗娇声喊林兮:“二姐姐,你也一道来陪我玩么。”
“家里这姐妹几人,感情真好,看得我们也羡慕。”况夫人叹道,“苗儿也常惦记着家里的几个妹妹们,待一个个出嫁了,还不知怎么掉泪难受呢。”
田氏和桂姨娘陪笑:“可不是么,她们姐妹几人每日同进同出的,和和美美,亲亲热热,我们做长辈的看着也欢喜。”
林兮回头,见云绮当着众人面笑向她招手,将鱼竿交给婢女,自己进了水榭,见着牌桌前桂姨娘搂着云绮,田氏带着芳儿,况夫人身边坐着巧儿,母女几人个个眉飞色舞,其乐融融。
姐妹几人伴着往掬月阁去,桂姨娘叮嘱:“你们坐着好好说话,别到处瞎跑瞎玩。”
“知道了。”
掬月阁是最东侧的阁子,是云绮惯待常坐之处,窗下就是清湖碧波,景致很好,云绮和芳儿坐下说了一会儿话,云绮有些心不在焉的,瞟瞟林兮:“紫苏在楼下,我们喊她上来坐坐。”
“她们在楼下踢毽子呢,不若我们一道去踢毽子去吧。”
吹着凉风,林兮恹恹地有些犯困,去凉榻上坐:“我就不去了,懒得动,在这歇一觉吧。”
“也好,那二姐姐就在此处歇着吧。”云绮去拉芳儿,“外头婢子闹,我把她们赶去别处玩去,省的扰了姐姐安宁。”
“多谢妹妹。”林兮困得用小扇掩着哈欠,半眯着眼,“夜里热的睡不着,白日就容易犯困。”
两人前脚刚走,林兮也从凉榻上起身,出了掬月阁,外头嬉闹的婢子一个也不见,挑了个避人的角落站着,不过片刻,果然见方玉从别处转过来,站在门外挠头,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方玉是觉得这样贸然前来,有些不合礼法,但那小婢子说得恳切,站在门首想敲门,听见旁侧响起轻响,扭头一看,林兮探首,冲着他微微一笑。
他也有些愣:“婢子来寻我,说是二小姐找我有要紧事商量?”
他以为林兮找他是为了两人前阵子在施老夫人面前说的那桩事。
“不是我有事,是云绮有事。”
方玉一怔:“二小姐什么意思?”
“是云绮让紫苏来寻先生,再来掬月阁找我。她大概想见你我两人出丑吧。”林兮微叹,“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一趟又一趟,怪没意思的。”
“出什么丑?”方玉仔细一想,皱眉闷笑:“被人误会?”
“大概是。”林兮想想,“要么跟清厦那样,把我们锁在这关个半日,要么片刻之后,有一大波人冲进来看笑话。”
方玉讶然,想起清厦,瞬间恍然大悟:“这可如何脱身?”
林兮笑道:“这阁子下面就是水,若真有人来,要么先生自己跳水里,要么我把先生推下去。”她笑吟吟问,“先生会凫水么?”
方玉摇摇头:“并不会。”
“瞧着也不像会的样子。”林兮微笑,“那只能委屈先生了。”
方玉瞧着她,眉宇间似乎有忧色:“二小姐的日子似乎过得不怎么好?”
“先生怎么看出不好来的?”
“若是过得好,老夫人也不会找上我吧。”方玉道,“我这种一穷二白的人家,能入贵府的眼”
“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怎么不说是我祖母慧眼识珠呢。”
方玉也叹了口气:“多谢二小姐安慰人心。”
掬月阁临水一侧有条一拃宽的小道,一侧是墙,一侧是水,林兮身材纤细,扶着墙能走得过去,方玉却不太行。
林兮见他同手同脚,走得痛苦,果真把方玉推进了水里,低声道:“等她们走了,你去阁里待一会再出来。”
云绮果然带着一群婢子去了掬月阁,哪料阁中人影空空,林兮和方玉都不见了踪迹,再出去,见林兮依旧和婢女们在水榭旁垂钓。
她气呼呼地回了掬月阁,后知后觉才知晓屋中有人,方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