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佩玖背脊忽然一僵,极快的速度翻身过来,禁锢着不安分的小手。
动作拉扯,本就没有很大的薄毯被拉扯的乱糟糟。
沙发很软,贺佩玖压着她时,沙发就深陷,仿若一个漩涡,跌进他深潭的眸子里。
下坠浮沉,找不到一丝着力点。
“我让你别动。”贺佩玖拧着眉峰,削薄的嘴角殷红如胭脂,眉色之间添着一抹斑驳流窜的光晕,光怪迷离。
“年年——”
他呼出口胸间的浊闷之气。
他不是圣人,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刚开荤吃肉,不晓得餍足为何物,挣脱枷锁铁链,饥肠辘辘的掠食者。
说真的,姜年于他本就是贪恋痴缠,觊觎着的美味佳肴。
此时此刻这种无边暧昧的时候,姜年做任何一个动作都无疑会点燃他体内的燎原烈火。
“七哥的定力已经被你破防,如果不想在被欺负,就轻易不要再招惹我。”
“我只是摸一下抓痕,没有别的意思。”
小姑娘快哭了。
哪儿有这么吓人啊,背脊被抓破皮,就是想看看,怎么就又成她招惹他了。
“还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哪种眼神了!”
哪种眼神?
“呵——”
还敢问他是哪种眼神?
就是一派纯净无辜,像森林里一直走丢的小鹿,眨巴着眼眸,水色迷离,漾着点点风情和秋波。
“你笑什么!”
姜年急眼了,她说什么了,怎么就把他逗笑。
贺佩玖眯着眸子,异色划过眼底,却漫出邪肆,玩味,野欲的浅笑,裹挟着背后的一片璀璨光晕贴上来。
微微用力咬着她发肿的嘴角,轻车熟路的低开牙关。
“年年——”
“你看,七哥刚亲你一下就又……”
那个敏感刺激的字眼,从她耳畔飘肆无忌惮的飘进去,好似带着锋利的倒刺狠狠的勾在血肉上。
小姑娘心脏狂跳,血脉喷张,身子不受控的战栗着。
软若无骨,弱水绕钢。
温暖的空气叫旖旎气氛席卷。
再次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
话说另一边,宁城近郊度假区。
温床之上,软玉再怀,姜夙也是餍足后抱着媳妇儿正在睡觉。
可倏地——
背脊骨一阵透骨的凉意,顿时从梦中惊醒。
皮肤之上,都浸着一层凉汗。
这是怎么了,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之感,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叫他一阵心慌意乱,全身血液倒流,身上的温度冷透。
壁灯亮起,光晕柔软。
郁佼人睡眼惺忪,裹着浴袍轻轻拍着他后背。
“做噩梦了?”
“嗯。”姜夙捏着眉心,扭头看了眼时间,凌晨4点多。
“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不知道,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在剜我的心,莫名其妙就抽着疼。”
坐了会儿,姜夙翻身下床,扯过浴袍拢上去浴室用凉水洗了把脸,也没擦干,脸上挂着水珠就出来,翻出包里的烟。
“我们明天就回去,别太担心。”郁佼人看了眼手机,并没什么电话消息的,表明家里一切安好。
姜夙没说话,衔着烟,眯着眸子也在翻看手机。
现在唯一能够让他忧心的也就姜老的身体,新年过后爷爷就要去动手术,江医生虽然解释得很清楚,成功率非常高,就算姜老这个年岁危险系数也没有很高。
可老人动手术,哪儿有不让人忧心的。
“佼人,我们早点回去。”
“好,那你还不来休息,你就打算这么熬到天亮,开车多不安全。”
“抽完这根烟就休息。”
郁佼人没在劝说裹着浴袍躺回去,“是不是在担心年宝舞蹈联赛的事儿,她很厉害,有十多年舞蹈功底在,一定会是这次联赛里一匹黑马。”
提起姜年,他表情倒是轻松了些,“我不求她在联赛里拔得头筹,只要她高兴就好。”
“以她的聪明,本就不该去选择跳舞。姥姥和肖姨的舞者身份,其实像枷锁套住了她。”
“她小时候明明不喜欢跳舞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为了学跳舞从小吃的苦头就不少,也不知怎么就……”
“那是她的爱好和梦想。”郁佼人笑着说了句。
是梦想,但这个梦想太苦了啊。
……
翌日一早,刚过八点。
“佼人,佼人。”睡梦中的郁佼人就让姜夙叫醒,她还睡眼惺忪,可视野中的姜夙已经穿戴完毕。
“八点钟了,我们回去吧。”
不回家亲自看看,姜夙这心总是悬着的。
郁佼人没作声,有点起床气的爬起来,昏昏欲睡的去了浴室洗漱,姜夙踱步到窗边瞥了眼窗外乌黑的天色和下得恣意的冬雨。
不晓得会不会起雾,回城的路有没有被限制。
姜夙这嘴也是开了光的,回城的路上大雾弥漫,还真就让交警给限制了,走走停停,2小时的车程硬是开了4个多小时。
刚进城上高架,车坏了!
姜夙被闹得心情更加恶劣,叫了拖车公司过来,他跟郁佼人还是搭人家的顺风车下得高架,半点没耽搁,直接搭车回家。
姜老还打算出去会会老朋友,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结果安排彻底让这场雨给搅合了。
出租车开进院子时,姜老正在门廊下,眼睛已经很不好,眯着眼在辨认。
“是年年回来了?”
姜夙刚下车,准备去拿行李,忽的扭身,“年年出去了?”
“姜夙啊。”姜老笑道,“年年去京城了,她那个室友赵蕊出了事,半夜去京城找年年,她担心昨晚去的京城。”
“不过你放心,贺御已经来过电话,她住在月华清苑,有贺御盯着安全得很。”
“赵蕊?”
姜夙念叨遍,脑子里勾勒出一个弱弱怯怯的小姑娘形象。
三十那晚,姜年还在跟他们抱怨,说赵蕊的家里的事很糟心,母亲比继母还要刻薄,过年连回家的火车票钱都没有。
“不晓得哪种母亲这么狠心,你看看梅若华那么恶毒图什么,还不是给她女儿图个景秀前程。”
“虎毒不食子,梅若华都有护犊之情,亲生母亲却没有,那孩子能不遭罪吗。”
姜老回想起之前种种,心里也着实替赵蕊这个姑娘同情怜悯。
“她一个人半夜去的京城?现在做事胆子是越来越大,那一晚还喝了些酒,都不跟我商量下就自己上去。”
“要没有七爷照看,她一个人出了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