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里走出来,顺着灶房的门便能看到天边晨雾渐渐散开,村里茅草屋的轮廓,逐渐清晰。
配合着远处的高山层叠,云雾环绕 ,绿色的秧苗,缓缓流动的溪水,形成了一幅纯天然质朴的农村画面 。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
就是物质太贫乏了 ,像早上刷牙都成问题,牙膏也没有 。
她只好用土办法,用手指头从盐罐里蘸一点盐,然后搓着牙齿来回刷 。
漱口水后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 ,是薛家最小的男丁,不过八岁的样子。
小五手里拿着根柳枝条,正往牙齿上来回地刷。
霍鑫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这个也可以刷牙的,古人还挺有智慧的。
“小五,早啊。”霍鑫冲着他打招呼。
小五咿咿呀呀地张着嘴,比划着手,想起哥哥们对她不太喜欢,眼里满是戒备。
但一想到她做饭那么好吃,又有些被俘虏了。
他长这么大,昨晚那是最美味的一顿饭。
霍鑫观察了会,才震惊的发现他居然是个聋哑人。
听大哥说还欠别人药钱,该不是给这孩子看病欠下的?
这聋哑也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期的?
用中医针灸的方法会比较见效,但很费神,费力,费药材。
不过,有她在一定会治好他的 。
“小五,我不是坏人,你放心,欠你们的钱,我会尽快还的。”她比划了一下手语,又对着嘴型。
见他眼里的戒备渐渐消散,也不知道懂这意思了没?
匆匆洗漱完后,她赶紧做早饭。
她煮了一点小米粥,再炒了个土豆丝。
见薛家四兄弟还没从地里回来,就盛了两碗米粥,跟小男孩一人一碗。
“来,吃吧。”
这是小五吃的最早的一次早饭 ,他每次都要等哥哥们起来,从田里干活回来做早饭,才有的吃 。
家里有个姐姐还真是不一样 ,这饭做的比哥哥们好吃多了 。
小男孩难得露出亮晶晶的眼睛,细嚼慢咽起来,如品味珍贵的食材。
这看的霍鑫一阵阵的心酸,见小家伙接纳了她,她感动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心想着,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
嗯,等她有钱了,定要让他吃香喝辣的。
饭后,将两副碗筷收拾利落 ,霍鑫问他:“小五,你们一般都是在哪洗衣服的?能带我去吗?”
生怕这孩子不明白,她的手放在衣角边上,使劲的搓了几下 。
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有了光彩,他点点头,意思是带她去。
霍鑫跟在小男孩身后在屋里晃了一圈,这茅草屋虽然破旧,卧房还挺多的。
五兄弟一人一间卧房 ,加上她那间就有六间。
每个卧房的大小都差不多,都很简陋。
换洗的衣物全都放在床头 。
还没有把衣物装进盆子里,就闻到了浓郁的汗臭味 ,这干活的汉子还真是一身味。
薛凡的房间就不一样了,读书人果然是不同的。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破旧的书桌上有一个小型的立体书架 ,那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 。
桌上还有一套劣质的笔墨纸砚。
至于薛墨的房间 ,一进来后就感到扑面而来的阳刚 。
这两兄弟一文一武对比还挺强烈的。
不同老大姜素的糙汉子,老四的房间收拾的也挺整齐 。
墙壁上挂着弓箭,小刀还有粗壮的绳索 。
霍鑫将所有房间的脏衣服全都收集起来,丢到一个大木盆里。
小五手里拿着一块皂角,乖巧的跟在她后面 。
霍鑫欣慰极了,这孩子也太懂事了。
她来到小溪边 ,清晨的阳光并不炽热,清爽的洒向水面 ,罩了一层金光,微波粼粼。
偶尔能看到溪里面不规则的小石子,还有欢快游来游去的小鱼 。
这个时辰,溪边还没什么人呢。
她赶紧将衣服打湿,配上皂角揉搓 。
好在这个季节的衣服全都很单薄,洗洗搓搓,没几下就洗干净了 。
洗净的衣服扭干水分,一坨一坨的放进洗衣盆后,她端着就走。
迎面看到很多妇人,三三两两端着洗衣盆过来 。
对于村里多了个新鲜面孔,总是惊爆眼球的。
尤其是对这些妇人来说,又多了一个八卦的谈资 。
这不,村妇们看到霍鑫就炸开了锅似的议论 。
“呀,这是谁家的小媳妇呢?生面孔啊?怎么也没有见过呢?”穿着朴素,却一脸刻薄的妇人大声嚷嚷道。
等她眼尖的看到霍鑫身后跟了个小男孩 ,瞬间明白:“呦,原来是薛家的 ,我昨个听说他们家买了一个女人回来。”
薛家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穷落户,整整五个兄弟。
虽说这五兄弟的样貌还算好的,可家里穷啊。
这没挣钱的劳动力,姑娘家都不愿意嫁给他们 。
看着老大都26岁了,这不着急了,开始买女人了 。
共妻一向是被人看不起的 ,但村里也有先例。
李家就是三兄弟共用一个妻子,大家心照不宣,却暗地里嘲讽。
既然共妻,那肯定是要买个好的。
那要脸蛋长的漂亮,身材妖娆,屁股大,能生多几个孩子的 。
可就眼前的这小身板 ,别说是伺候几个男人了。
光是薛家老大那个大块头,就能把她折腾的散架。
第5章 闲言碎语
想到这,刻薄女人一脸的暧昧不屑:“我看啊,这个薛家可真是穷疯了,连买个媳妇,都买个最便宜,最差的。”
旁边长有一脸麻子的大婶闻言,将霍鑫上下打量了一下,轻蔑的笑了笑:“可不,这有女人就可以了,管她是什么呢?”
眼看这些人越说越离谱了 ,若是别人早就气哭了。
而霍鑫却轻咳一声,面不改色道:“大姐,大婶,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我不是薛家买回来的媳妇,我是被好心的薛家救下,为了报答恩情, 给他们洗衣做饭,做牛做马的。”
反正薛墨是将她当成了妹妹,另外几个看她都跟外人似的,跟什么买媳妇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就像他们说的,买媳妇也要买个好看,能生养的。
她洗脸时,照过水盆,那叫一个丑小鸭啊。
皮肤黑还不平整,头发干枯发黄,身板跟豆芽菜似的。
典型的皮黑肉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男人看了压根就提不起兴趣。
像她以前在医院,还是科室一枝花来着,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好,退一步讲,就算她想当薛家的媳妇,光是那个傲气秀才就不会同意她当他嫂子的。
可这些人的嘴太碎了,脑洞也太大了。
凭什么就认为她是被买回来的媳妇,真是气人。
“呦,恩情都出来了?薛家穷的没有姑娘愿意嫁进去,这不是买媳妇是什么?”麻婶子面色一怔后,挑着眉,不甘示弱的顶回来。
看不出这个黑瘦丑的姑娘,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主。
“是非曲直,我没必要跟你交代了,麻烦让让。”霍鑫秉承着不与傻瓜论长短的原则,冷冷说道。
见这个身形肥硕的婶子不让,她端着洗衣盆直接走过来,肩膀撞了她一下。
就见她身形一颤,连洗衣盆都掉在地上了。
正当她要骂骂咧咧时,接触到霍鑫冰冷的眼神,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卡住了喉咙,一下就禁声了。
真是见鬼,这臭丫头看起来还挺有气势的。
哼~
霍鑫扫了这些人一眼 ,便跟她们擦肩而过。
看来以后洗衣服还得早一点,要是碰到这群长舌妇就不好玩了 。
等霍鑫走后,几个妇人又兴奋的凑在一块,交头接耳。
“这个小媳妇看不出还是个悍妇啊。”
“看起来不好惹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共妻吗?下贱东西。”几个妇人说什么都有。
霍鑫回到家后就在院里晾衣服 ,家里人除了大哥姜素,其他人都回来了。
薛墨在院里劈着毛竹,一节节毛竹经过他手,成了一把把粗细一样的竹条。
薛竹则是用这些竹条,在编织箩筐 。
而屋里的某间屋子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一切都显得忙碌而充实。
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声,霍鑫脸色不太好。
她得尽快想办法挣够了钱,好脱离这个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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