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庆也就脾气吓人了些,起码是个守法好公民:“别紧张。”
他一副再看一眼都会眼疼的样子:“王稳。”
“把这三人给我绑了,送去警察局。”
王稳在旁边听了半会儿,终于也忍不住了:“老板,交给我。”
收拾完三个女德大师,贺家庆看着客厅几个人,尤其是沈佳:“这三个蠢货谁带来的?”
贺母立刻指着她:“沈……慈……慈。”
沈佳笑笑:“夫人,你要是不让我上这些课,我怎么会懂这么多呢?”
再笨的人也听出不对劲了,贺母连忙解释:“不是,我不认识这个大师。”
沈佳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臂:“贺夫人特地请来给我上课。”
贺家庆眼神阴骘,甚至是看向贺母也没什么变化:“你平时就教这些?”
贺夫人连忙摆手:“不是,我没有,我都不认识她们。”
贺家庆显然还没从刚才克夫的诅咒中恢复出来,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样子。
问沈佳:“你们跟她怎么认识的?”
沈佳冷笑一声不说话,“你爱信不信。”就没指望贺家庆能相信她
大厅里静了片刻,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孕妇邱簌簌突然开口:“是你母亲让周夫人骗沈佳过去听课。”
贺夫人立刻跳起来:“你胡说。”
贺家庆看向沈佳,见她一副不愿意过多解释的样子。
冷冷道:“从今天开始,贺家谢绝会客。”
“还有,订婚礼过后,将夫人送回台州去。”
台州是贺夫人的娘家,自从嫁到贺家,她几乎很少回去。突然将贺夫人送回台州去住,难免会让人多想。
贺夫人慌张的声音:“家庆你是我儿子,你不能对我这样。”
说出这句话,连贺夫人她自己心里都觉得亏虚。
贺家庆自出生开始便是贺老爷子亲手培育,贺家庆父亲是个成天不着家的花花浪子,贺夫人年轻时也是个远近闻名的交际名媛。
歌厅舞厅,茶会拍卖会,逛街购物,活到五十岁了才想起自己是贺家庆的母亲。
“因为你是我母亲,才要好好教沈佳,看看你平时教她些什么?”
“你当我贺家庆是缺保姆还是缺女人,我让你好好教是让她懂持家之道,不是叫你教她伺候男人的!”
贺夫人彻底慌神,她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贺家庆把家里交给她,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家庆,妈妈错了,原谅妈妈。”
“妈妈不是故意的,以后一定会好好教沈佳。”
“你不要送妈妈去台州。”
沈佳从小没有母亲,这一声“妈妈”听得她心口疼,懒得再去管贺家这些破事,她转身上楼去。
管家在一旁老泪纵横:“少爷,您不能这样。”
“夫人她都是为了你好。”
贺家庆闭眼,忍着不悦:“订婚礼结束立马回台州,还有你——”
他看向管家:“跟着走。”
沈佳坐在外面的露天阳台,心烦意乱地听着外面的哭闹声。
贺家庆会让贺母回台州这件事,让沈佳很意外,她隐约听过,这是贺母最大的忌讳,甚至在贺家,连台州两个字都不能提起。
如今却被硬生生地赶回去,沈佳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悲悯,不论贺家庆是做给她看,或是他的迂回之计,总之贺家庆这件事做的狠决出乎她的意料。
她一个人坐着胡思乱想,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她偏头看到身边高大的身影,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沈佳抱着膝盖,仰头看着贺家庆:“贺家庆,你如果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话。”
“那我告诉你,我很满意!”
贺家庆哼了一声不说话,他确实是做为了沈佳做这些事,但不是做给她看。
婚礼在即,虽只是一件小事,但沈佳在贺家的地位一目了然。
上有贺母压制着她,必然会有所委屈,贺家庆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用雷霆手段,彻底终结贺母在贺家多年以来的一切。
沈佳看在眼里,心里却波澜不惊。
她很认真的问:“贺家庆,你是是在讨好我吗?”
贺家庆没有说话,他的自尊不允许承认自己是在讨好。
即使他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在讨好。
离失去还差一步之遥时,男人内心的危机感有了一丝觉醒。
不过作为这么么多年恋爱技术为零的贺.差生.家庆,显然现在还处于不及格状态。
把戏生疏,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沈佳摇摇头:“没用的。”
“我说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你做什么都没用。”
贺家庆也不再装了,这几天他装确实太好,收了狼爪和摇摆的尾巴忠肯又煽情。
撕破伪装的前一秒,贺家庆笑笑,脸上的怒意也变得淡淡。
“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第27章
之后的几天,贺母成日在家以泪洗面,一想到要一个人回台州,便觉得荣华富贵的人生仿佛是走到了尽头。
其实并不然,贺母娘家在台州虽然比不上N市的贺家显贵,但也算富甲一方。
贺母表面上是放不下贺家庆,哭诉不想离开儿子。
实际上到底真舍不得什么,明眼人都知道。
沈佳被她成日的哭吵弄的的心烦意乱,连续几晚没再回去。
而贺家庆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出差,等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沈佳已经在工作室睡了一个星期。
——
这天晚上,下班前于晓晓瞥了一眼沈佳办公室,灯还在亮着。
敲门进去,见沈佳还在闷头画画。
她最近在赶一批画稿,是工作室承接一个漫画公司外包,一组古风人物像。
沈佳之前没画过古风,第一次接触,画了几幅样板画给对方公司,没想到收获极大认可,也给了她很大信心。
读书时,她专攻的是传统水墨画,素描和水彩是小时候跟沈昌明学的,也略懂一二。
后来她喜欢上贺家庆,无师自通学了杂七杂八的简笔画,缠绕画,又玩起水粉。
总之,人家都是术业有专攻,只有她是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
于晓晓进来时,沈佳正埋头构思,咬着铅笔走神。
“想什么呢?”
沈佳被她吓一跳,回神后,摊开面前的画稿:“这个秦陌——我总是觉得他不该穿一身白衣。”
秦陌是漫画公司给过来的一个人设,漫画里的他英姿飒爽,武功高强,是一个神秘的侠客。
所以要求工作室设计一套秦陌叶穿白衣的古风图。
沈佳画了十几幅样稿后,越想越觉得秦陌不应该穿白衣。
虽自古大侠都爱穿白衣,走不食人间烟火是人设,可……白色多不耐脏,一沾上血就像个大夫。
于晓晓被她想法吓一跳:“咱别创作行吗?你就根据他要求的人设画呗。”
沈佳试过,更惆怅了:“我一给他穿白衣,他就来梦里骂我。”
于晓晓:“骂你?骂你什么了?”
沈佳一本正经:“他说,哪个没脑子的给老子穿白衣,搞得老子像要去奔丧一样。”
于晓晓一时语塞,一副“你真的没在逗我”的表情。
她眼神轻放在画上的秦陌:“我明天去漫画公司一趟,要找他们编剧谈谈,秦陌他根本不喜欢穿白衣服。”
于晓晓一副“沈佳已经走火入魔”的表情:“慈慈,咱们只是画师,又不是编剧,怎么能决定人物人设。”
“再说了,这部《女相国》动漫是鹅厂的大制作,都是通过编剧层层审核过的。”
“怎么能说改就改。”
秦陌好歹是漫画中的男二,算比较重要的角色。
“再说了,你不给他穿白色的衣服,那你给他穿什么颜色?”
下一秒,只见沈佳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整整一沓都是她花的秦陌。
随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穿红色呀,你看我都画好了。”
敢情她一个星期一幅成稿没出来,都在画不务正业的东西。
于晓晓:“……”不过还是接过画稿仔细看了看。
别说,画里穿红衣服的秦陌,非常生动。
当头日空下,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驮着红色的身影策骋在沙漠上,漫天金色的沙子,将那抹红渲染得无边逍遥。
于晓晓咽了咽口水,她摸了摸画,又看了眼沈佳。
随后改口:“嗯……谈谈也不是不行。”
于晓晓见她还要加班的样子,瞥了眼放在里面的折叠床:“你还不回去?”
“不回,他妈天天在家寻死觅活。”
“去我家?”
沈佳顾及于鸿霄,自然不肯过去:“我在办公室将就一宿。”
于晓晓没再劝:“去我家吃个晚饭总行吧?下午我爸带伯父出去钓鱼了,晚上肯定会留饭。”
说起沈昌明,沈佳也有一个星期没见他。
见她犹豫不决,于晓晓说:“放心,我哥不在!”
她这才答应过去。
沈昌明早已经从于家搬出来,沈佳给他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
两室一厅,另一间孔樊东住。
去于家的路都很熟,两人各自开着自己的车回去。
路上沈佳接到贺家庆的电话,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没动。
电话一直响到贺家庆耐心快用完,她才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他上周去国外出差,走之前让沈佳乖乖在家呆着,结果第二天她就跑去办公室睡了。
之后几天,沈佳也没有主动打过电话,两人无牵无联的像是陌生人。
沈佳很满意这种状态,日子过的难得逍遥。
只是有天半夜,她收到贺家庆一条撤回了的短信。
早上起来她才看见,至于撤回什么内容,沈佳并没有过多兴趣。
两人就这样不声不响过了一个星期,直到贺家庆打来这通电话。
沈佳打开蓝牙耳机,懒洋洋的声音:“喂。”
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回国了。”
沈佳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电话里一阵沉默,他俩平时并没有太多话题可聊,以前还好,有沈佳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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