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走上前,冲着赵大宝的屁股踹了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嘴里骂骂咧咧:「我说孙答应宫里的菜又少又难吃,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天天为难孙答应!孙答应心善不与你计较便罢了,你竟然还不把朕放在眼里!」
赵大宝都吓傻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不敢?我看你是很敢!来呀!给我杖责五十!御膳房管事就换个人来当吧!」
「皇上!皇上!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殷珩冷冷一挥手。
在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中,赵大宝被拖了出去。
殷珩又面向跪在地上的众人,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孙答应想要什么,谁再敢怠慢,赵大宝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连忙称是,有些人还惊疑不定地偷偷抬头看我一眼,似乎想不明白我这个后宫边缘人是怎么傍上皇上的。
我回给他们一个高冷的眼神。
不用疑惑,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
说起来我今天是第一次见殷珩。
从他在倚梅轩忽然为我出头我就纳闷呢。
甚至暗自猜测难不成是自己魅力太大,这货对我一见钟情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
回到倚梅轩之后,殷珩开始大张旗鼓对我赏赐。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甚至桌椅木床、被子枕头。
他还下旨抽空将倚梅轩整个装修了一番。
我被这一系列操作整蒙了,我这是要独宠后宫的节奏啊!
可问题是,为什么呢。
这个困惑直到殷珩走后也没解开。
他赏赐完这些东西,满意地点点头,甩甩袖子就走了。
我跟月儿星儿大眼瞪小眼,没理出什么思绪。
紧接着,前来送礼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包括各宫的娘娘,包括宫中有些势力的太监嬷嬷,不管以前有过节没过节的,大家此时都觍着笑脸往倚梅轩凑。
他们话里话外的试探,一直到日落黄昏,我才打发干净。
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口水,我长舒了一口气。
应付别有用心的人,实在太难了。
星儿和月儿也累得够呛。
尤其是星儿,她还受了伤。
坐在椅子上恍惚了片刻,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不白呢?」
好像自从殷珩进来之后就没见过它了,它不会被吓到了吧。
话刚问出口,就见门口不白甩着幽怨的步子回来了。
它进来后先四处打量变化颇大的房间,表情似乎有些挑剔。
来到床边,它一下跳了上去,在上面欢快地打了两个滚。
我一把把它捞进怀里一通蹂躏。
这家伙,这么自大的表现是怎么回事。
好像它才是这房间的主人似的。
10
吃过晚膳,月儿一次次看向门外,表情有些困惑。
星儿也是有些紧张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她们。
月儿眉头紧皱。
「皇上为何还不派人宣娘娘侍寝。」
「侍寝?!」刚喝了一口茶的我喷了。
怀里的不白把耳朵竖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她们。
「皇上既然送了您这么多东西,那定然是宠爱您,宠爱您却不招您侍寝,这岂不是很奇怪?」
咦,她这么一说……
「我们总共才见了一面,一面就喜欢上不至于吧。」我翻了个白眼。
「那皇上为何送来这么多东西呢?」星儿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我沉默。
说实话,这件事是挺反常的。
第一次见面的皇上上来就为我出头,打了淑妃的脸,又去御膳房打了赵德顺的脸,最后还送我许多赏赐。
他若不是馋我的身子,那他图什么?
「总之,事出反常必有妖,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得小心着点。」
按下心中的疑虑,我谨慎地对她们说着。
不白在我怀里甩了甩尾巴。
星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月儿表情却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
我跟星儿立刻看向她。
「其实,我听内务府的嬷嬷说,自五年前皇上遇刺受伤以后就很少来后宫了,而且从未召幸过任何人,不光是新秀女,连其他娘娘也不曾召寝。」
遇刺受伤?
我心中一凛。
这我倒是听过。
现如今王朝初建不过六年,先皇夺得天下后,在位两年便溘然长逝,传位给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上。
但是,前朝余孽并未消灭殆尽,仍有不死心的人企图刺杀他。
最严重的一次刺杀是在五年前,当时皇上受了重伤,差点都不行了,后来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你们说……皇上不会是五年前伤到了某个地方,不能人道了吧?」我心中一个大胆的猜测。
结果这次月儿还没怪我说错话,怀里的不白忽然冲着我的手「啊呜」轻轻咬了一口。
我吃痛,低头,就见它幽怨又愤愤地看着我。
我:???
这家伙,胆肥了是不是。
我按着它的头揉搓。
很快,它就被我揉得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窝在我怀里。
只是小眼神幽幽的,不知在憋什么坏主意。
关于皇上的讨论还在继续。
星儿神秘兮兮地说出一个版本的传言:「听说皇上自那场刺杀之后性情大变,也有人说他被妖怪附了身。」
「妖怪?」我满脑袋问号。
她说的是妖怪?
或许看出我的怀疑,星儿信誓旦旦:
「娘娘,您别不信,前朝之所以覆灭,便是起于妖妃之乱,帝王为博她一笑,烽火戏诸侯,有人说那国君宠妃是一只狐狸精,证据就是当今圣上亲手将前朝皇帝斩杀,但是妖妃却不知所踪。」
我:……
我真心觉得被妖怪附身还不如说他不举来得可信。
但看到星儿笃定的眼神,我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11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躺在我旁边睡的不白又没了踪影。
院子里来了些宫人,说奉皇命要修葺倚梅轩,请我们先去别的宫室待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极尽讨好,看来昨天殷珩的震慑传遍了全皇宫。
大家都知道了我是皇上宠妃。
只不过去别的地方我待得不舒坦,说起来自打进宫我怕惹上麻烦,还没有好好逛过,倒不如趁此机会逛一下。
星儿、月儿留在倚梅轩周旋。
因我不喜人多的地方,于是自己寻了个方向往清静之处走。
皇宫极大。
原本我以为自己所住的倚梅轩就算偏,穿过梅园便该是宫墙了。
却不想当我穿过梅园时,竟在另一边看到了一座院子。
就好像……单独隔出来的院子。
我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倒也能理解,这院子如此偏僻,我甚至怀疑宫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个院子。
我慢慢向院子走去,正要靠近,斜里忽然走出两个宫人拦住了我。
他们向我行礼:
「娘娘恕罪,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此院落。」
我见他们二人表情相当严肃,怪吓人的。
所以我即使心里好奇,却也乖乖掉头,只在旁边梅园里小憩了一会儿。
一天便这样悠闲度过。
傍晚回去时,皇上身边的公公早在倚梅轩前等待,并且带来了个重磅消息——
「皇上宣孙答应侍寝。」
我蒙了。
侍、侍寝?!
12
被抬进殷珩所在清心殿的时候,我脑袋终于转过弯。
破案了。
我说他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他果然是馋我身子的。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他隔着帷幕让宫人退下后,他慢慢靠近。
接着,他开始脱外面的长袍,接着是孰衣……
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目光从他那张俊脸移到他露出的腹肌上,不自觉吸溜了一口口水。
心里默默想,其实我不仅没吃亏,应该算是赚到了。
这脸、这身材,也找不到几个能比他更好的了。
而且他身上还有块疤,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
不过这疤……
我皱了皱眉头。
这疤,怎么这么熟悉?
似乎……似曾相识?
我正思索呢,他已经爬上床来。
脸像熟透了的番茄,含羞带怯地看着我,想要跟我说话:「孙答应,我们……」
「等等!」
我一抬手,制止了他。
刹那间,我灵光一闪。
我想起这疤在哪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