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辞动作一顿,回头看她,神色不明。
就在千灵曦以为他要改变主意时,岑清辞却朝她走来,将剑放到她手中握紧。
“是臣忘了,殿下身为孩子的母亲,该亲手为他报仇。”
千灵曦听懂了他的意思,浑身抗拒,想要挣脱。
但是岑清辞握着她的手太紧了!
她被强行带到清月身前。
迎着清月害怕的眼神,千灵曦颤声嘶喊:“岑清辞!你放手!”
“别怕,很快的。”岑清辞说着,手上一个用力——
噗嗤一声,长剑尽数没入清月心口!
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千灵曦的脸上,一片滚烫!
清月无力的倒在血泊中。
千灵曦双手颤抖,往后一退。
哐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
千灵曦惊恐跪到清月身前,想要去捂住她腹部的伤口,却只能染红双手。
她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哗哗流出:“太医,快传太医……”
还有一口气的清月按住了她的手:“殿下,奴婢愧对殿下……是奴婢接了杜月婵的药,害死了您的孩子……”
话落,她彻底咽了气。
千灵曦怔坐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
这时,岑清辞染血的手轻轻拨开她的碎发:“一个杀了我们孩子的人,不值得殿下落泪。”
“来人,把清月拖下去,喂狗。”
话落,岑清辞擦去剑的血痕,漠然离开。
千灵曦只觉得全身冰冷,她再一次认识到这个男人的无情。
须臾,便有人来收了尸。
清月活着时候,她护不住,如今连全尸,她也保不住。
千灵曦更加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什么长公主,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
自此以后,千灵曦再也无法安睡,每当深夜,总会被噩梦惊醒。
就算白日,她也总觉得双手湿漉漉的,沾满了鲜血。
每况愈下,她的精神愈发糟糕,只能麻烦太医开了一下安神的药。
数日后。
千灵曦从熟睡中清醒过来,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醒了?”杜月婵开门进来。
千灵曦刚想起身,却被锁链固住了手脚,她惊慌抬头:“你想做什么?!”
“听说你已经无法生育了?”杜月婵嘲笑道。
千灵曦没有回答,只是心中预感愈发不妙。
杜月婵从腰间取出一包银质的小刀,笑着说:“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想替九千岁再确认一番。”
话落,她按住千灵曦,直接一刀刺入她的腹部,几乎刺穿——
千灵曦疼得挣扎,可依旧比不过心里的疼。
岑清辞!又是岑清辞!
他就这么恨她吗?!
最后的奢望被打破,千灵曦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岑清辞,如果当初我没有认识你,或许今日就不会这么疼了。
随后,她被杜月婵送回了玄鹿塔。
对于千灵曦的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现,整个玄鹿塔的宫女侍卫,没有半点反应。
殿内。
千灵曦脸色苍白的躺在软塌上,腹部的伤口还在不停渗出鲜血。
岑清辞来时,她甚至连头都没转,半点视线都没看他。
“殿下不愿意见臣?”
千灵曦看到他的脸,只能想到切肤之痛,干脆闭眼不语。
见状,岑清辞掐住她的下巴,沉着声音:“那恐怕不能如殿下所愿了。”
说着,他俯身吻住了千灵曦的唇:“殿下,再为臣怀个孩子吧。”
千灵曦听着话,心里一阵刺痛。
他怎么还敢提这件事?!
她一巴掌扇在了岑清辞的脸上:“岑清辞,你让我恶心。”
岑清辞侧着脸,愣住了。
他倏然看她,瞳孔蕴藏着煞气,唇角却噙起了丝笑:“殿下有脾气的样子倒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说着,他一把掀开千灵曦身上的锦被,刚要动作。
倏然,衣衫上的褐红的血痕映入眼帘。
岑清辞目光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千灵曦冷笑:“这都是拜提督你所赐啊!”
闻言,岑清辞的黑瞳愈发深沉,好似无数情绪在其中翻涌着。
千灵曦察觉他的奇怪,刚要开口。
岑清辞忽然站起身,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待他离去,千灵曦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小腹的伤又开始断断续续的疼。
虚虚晃晃间,她疼得眼冒白点。
看着头顶的帷幔,千灵曦觉得好累好累,好像要撑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虚尘一进门就看到千灵曦的异状,慌张上前,半跪在塌前:“殿下。”
此时,千灵曦瘫软在塌上,提不起劲来。
她转头看向虚尘,看到了他眼中的关心,心里一暖,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她虚弱地说:“大师,我不想呆在宫中了,你能带我回那所别院吗?”
此时门口,岑清辞听着屋内千灵曦的话。
他手掌一用力,啪的一声捏碎了手中的药瓶。
风吹着药粉纷飞。
岑清辞松开手,大步走进殿内。
“殿下刚才说什么?!”
千灵曦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一时失语。
这时,虚尘站起身来:“提督,事有因果,不能强求,你该还殿下自由。”
放千灵曦自由,好让他们双宿双栖?
岑清辞冷笑一声:“妖僧虚尘不知悔改,蛊惑殿下,罪加一等!来人,拖下去!”
门外侍卫瞬间涌入,压住虚尘。
千灵曦见状慌了神:“岑清辞,刚才的话只是我一人的想法,和他无关!”
岑清辞充耳不闻,再次下令:“封锁玄鹿塔,从今开始,不许任何人见殿下。”
“岑清辞!”
千灵曦一急,从榻上摔了下来,瞬间脸色疼得发白。
岑清辞看在眼里,却没管,直接带人离开。
等千灵曦熬过那疼,抬头看去,只能看到大门慢慢闭合,以及岑清辞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日之后,玄鹿塔成了死寂之地,无人可进。
千灵曦好像被遗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