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后想了好久好久,也没想到是谁这么热心,只好在心底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了。”
“……”傅砚临脸上浮起一抹讥笑,语气里尽是不屑,还有点潜藏的傲娇,“那他可真爱多管闲事,眼睛也瞎,你饿死了管他什么事?”
闻笙抿了抿唇,清澈的眼眸扫他,“别人是好心。”
“搁你这种白眼狼身上瞎操心,好心没好报,闲的蛋疼。”傅砚临起身,冷不伶仃地对说了句去边上抽根烟,就走了。
闻笙觉得他有点奇怪,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生气——这人性格怎么这么难搞啊。
一会儿和他面对面吃饭,会不消化吧?
闻笙舒了口气。
忽然想起被打得那么惨的陈旭,闻笙打开手机,给韩舟发了条微信,说清楚今晚的情况,请韩舟务必要处理好这件事,别让彼此尴尬。
消息仍然石沉大海。
闻笙心里有点冷。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傅砚临还不见回来。
闻笙正想着要不要微信找找他时,他却拎着一个纸袋子回来。
他走到闻笙跟前蹲下,抬眼看着闻笙,声音肃冷而骄傲,“腿伸出来。”
“干什么?”闻笙愣愣地看着他。
傅砚临瞄了她一眼,而后打开袋子,闻笙才看见,里头装的是斯凯奇的运动鞋和云南白药喷雾。
闻笙心头一颤。
抽烟顺便买双鞋和跌打扭伤药?
傅砚临面上沉沉的,带着几分不耐烦,拽住她的小腿拉了拉,“疼就忍着,这么多人看着,你少丢我脸。”
闻笙抿了抿唇,倔强地说,“我又不疼。”
傅砚临轻笑一声,捏了捏她脚踝伤处,闻笙立马疼得“嘶”了一声。
傅砚临得逞地扬起嘴角,“不疼你喊个屁。”
闻笙抿着唇。
他真有点狗。
而后,傅砚临脱掉闻笙的鞋子,嫌弃地丢到袋子里,又拿出云南白药喷雾在她脚踝上喷了几下,晾了会儿,才给她穿上棉袜和鞋。
他个头高,蹲下身也高,又长了一副人神共愤的脸,光是往火锅店门口一站,就足够吸引人欣赏的目光了。
更别说此时他还蹲在台阶上,耐心细致地给闻笙脱鞋喷药。
闻笙感觉自己要被周围艳羡的目光给戳穿了。
就在傅砚临给她套袜子的时候,闻笙脸热得不行,弯腰去摁住他的手,小声说,“我自己来吧。”
傅砚临淡淡地抽开手,抬头命令她,“你给我坐好,少碍事儿。”
两个人距离很近,再往前一些,就能鼻尖触碰鼻尖。
是个很适合接吻的距离。
闻笙忽然跌进他深邃的眼底,心脏莫名跳漏了一拍,不过分秒,心口打鼓似的咚咚咚,咚咚咚。
闻笙很快直起身来,低头看他。
她想拒绝,可话卡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反而生出一种奇怪的情愫。
火锅店门口挂着两个朱红色的灯笼,映着灯光,她的身影落在他脸上,用光影勾勒出他的硬朗和清峻。
闻笙捏着手心里的热汗,失措地看傅砚临帮她把鞋穿上。
码数正好。
闻笙问,“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傅砚临抬眼,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呢?”
闻笙:??
傅砚临懒得理她,看了眼号码牌,正好到他们了,拎起装了闻笙鞋子的袋子扔到垃圾桶里。
闻笙抓住他手腕阻止,“别丢。”
傅砚临挑眉,“破玩意儿留着过年?”
闻笙抿嘴,“新鞋,才穿第一次……”
傅砚临白了她一眼,直接给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抓住闻笙的手牵着,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喜欢瘸子。”
闻笙心想,谁要你喜欢啊?
看着被扔进垃圾桶的鞋子,闻笙有些肉疼。
那双鞋子是她上个月和祝清嘉一起逛街才买的,当时祝清嘉要买奶昔白的birkin,店里要求配货,她顺手给闻笙拿了双鞋子,好几千块钱呢。漆皮的鞋子稍微硬一点,但好歹是真皮的,多穿穿就好了,不至于立马丢掉的。
当真是资本家不知民间疾苦。
闻笙试图挣开他的手,可傅砚临抓得更紧了,一下子把她拉到身边,警告地说,“闻笙,你要是敢去捡,我就把你扔垃圾桶里去。”
闻笙立马禁声。
傅砚临这浑不吝的作风,当真能干出来。
领路的服务生看着两人这样,不禁笑道,“你男朋友真疼你。”
闻笙刚想说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被傅砚临拉着进去了。
得,误会就误会吧。
反正都是陌生人。
到了位置坐下后,服务生问锅底,闻笙抬头看傅砚临,“中辣可以吗?还是要重辣?要不要加麻?”
傅砚临脸色一滞,抿着老树茶点头,“你选,我都行。”
闻笙就要了中辣,她想着自己请客,要照顾客人的喜好,便叫傅砚临先点菜,不够她再加。
傅砚临扫了码,闻笙看着手机页面弹出的信息,发现傅砚临点的东西,竟然和她口味差不多——两人的喜好挺一致的。
什么新鲜猪脑花、大刀腰片之类的,祝清嘉看了直摇头的东西,傅砚临都点了。那些都是她的心头好呀。
闻笙心想,要是他嘴巴不那么毒的话,和他一起吃饭应该会很快乐。
最后,闻笙加了个干贡菜,齐活儿。
锅底滚开后,闻笙下了扒皮鱼和手打牛肉丸子下去,亲自给傅砚临倒酸梅汁,举杯莞尔一笑,“今天谢谢你了,我以酸梅汁代酒,敬你一杯。今天你敞开吃,我买单!”
“嗯。”傅砚临闷哼一声,和她碰杯。
雾气腾腾的灯光下,闻笙一张脸白皙红润,明明一点化妆也无,但偏生的明媚鲜妍,唇红齿白,叫人心生喜欢。就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子也可爱了几分。
闻笙胃里馋虫翻滚,饿得不行——她下了筷子,先给傅砚临夹了一块肉,请他别客气。
傅砚临赏脸吃掉,可之后却抱着杯子一直喝酸梅汁,不再动筷。
闻笙狐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吗?”
傅砚临不咸不淡道,“不是很饿。”
闻笙嫌弃地撇撇嘴,见他目光忌惮地看着满锅的红油,顿悟道,“你不能吃辣,干嘛选这家?这家火锅,出了名的辣。”
傅砚临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只能接受微微辣或者鸳鸯锅?他不要面子的吗?
她一上来就那么猛,中辣和重辣二选一,还赖他咯?
傅砚临提起筷子,不服气的说,“我说我不能吃了吗?我说的是不饿。”
闻笙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不能吃辣就别逞强,换个锅底,或者我让服务生给你倒一碗开水,你涮一涮吃。”
“那吃个寂寞?”傅砚临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他夹起碗里的肉,裹了点香油和蒜泥调成的蘸料塞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对着闻笙吞咽。
闻笙见他吃了下去,这才顾着自己吃。
不过一会儿,闻笙就发现不对劲了——傅砚临满头大汗不说,还一个劲儿叫服务生往酸梅汁里加冰块。
闻笙终于忍不住笑话他,“你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呀?你不是嘉州人么?”
傅砚临拿纸巾擦汗,干掉了整杯加冰的酸梅汁,一脸愠色地瞪着闻笙,“哪条法律规定嘉州人必须能吃辣?”
闻笙立马憋住笑,“没有的,没有的。”
傅砚临正色威胁,“你再笑一个试试?”
闻笙忍俊不禁,“嗯,我不笑。”
傅砚临火大了,恼羞成怒道,“我离开嘉州多少年了?不能吃辣很稀罕?你要能吃,你给我表演个锅底畅饮看看?”
闻笙点头如捣蒜,“嗯,你说的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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