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满是天真笑意的眼里，也有了沉重。
姜糯糯记不得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有些陌生，又有些烦躁。
就好像是本该待在自己羽翼下的小兽，跟别人跑了一样！
想起这些过去，姜糯糯周身的气压又沉了沉。
商琛坤看在眼里，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在乎。
“慕指挥官？”9
闻声，姜糯糯看向她，这一刻，脑海中年轻的商琛坤好像跨越了时间，和眼前人慢慢重合。
他眨了眨眼：“晚瑶，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商琛坤愣了下，没想到姜糯糯会问出这样一句。
她其实能说谎，但她不想。
任何能刺痛姜糯糯的方式，她都不想错过。
“是。”
一个字，如子弹射进胸膛。
姜糯糯面色苍白，眸色黑寂。
他落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拳死死紧攥，强撑着镇定：“说正事吧。”
……
之后，三人一直在商讨作战计划。
一直到日暮，才收尾结束。
姜糯糯走在最后，看着商琛坤跟在路久司身后的身影，他想了想，还是顺从心意开了口。
“晚瑶，你之后住哪儿？要是没有地方的话，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路久司揽住商琛坤腰的手勒停。
路久司带着黑色手套，落在商琛坤白衣的腰间，那么清晰，那么刺眼。
姜糯糯脸色微沉，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商琛坤没有避开，甚至好像……早已习惯。
心里酸涩，嫉妒与怒火烧燃。
他很想让路久司放手。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路久司先出了声：“慕指挥官，晚瑶是我的未婚妻，当然和我住一起。”
姜糯糯一怔。
和他……住一起？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弦被绷断，一直以来忽略的事情在此刻被挑明。
商琛坤和路久司……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记得和商琛坤在一起的那些年，他们最亲昵也不过是亲吻脸颊。
他想再进一步，却又怕商琛坤害怕，一直隐忍。
可现在，商琛坤和路久司……
姜糯糯不敢在往下想，人的脑补总是比现实更可怕。
他看向商琛坤，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和希冀。
“是吗？”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明知哪怕是假的，商琛坤也会说是真的。
可他还是期待商琛坤否认。
商琛坤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这三年我和他一直住在一起。”
第15章
一直……在一起？
怎么样的一直？
姜糯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一直往最不好的方向去想。
沉默在走廊上氤氲。
商琛坤见姜糯糯不再说话，和路久司转身就走。
离开中心总部大楼。
风吹在脸上，商琛坤沉沉的舒了口气。
在姜糯糯面前，她虽然做出一副镇定神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
路久司跟在她身旁，见她一直沉默，眼中闪过抹复杂。
他推了推眼镜，继续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小瑶瑶，你和姜糯糯……”
“我说过，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
商琛坤打断了他的话。
路久司沉默了瞬。
三年，除了一开始自己会主动提起姜糯糯以外，商琛坤就像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对他的消息从不在意。
其他人可能以为商琛坤是真的不在乎。
可路久司太了解她了，就是因为记忆的太过深刻，她才不肯提及。
好像这样就能将姜糯糯和她的过去，全部抹除。
过往三年，路久司确实也依着商琛坤的意，没有再提起过姜糯糯。
但如今，两人重遇，不是不提就能当做这个人不存在的。
“晚瑶，我不知道你和姜糯糯之间还发生过别的什么事，但你觉得，这样逃避下去，有用吗？”
路久司一句话戳破了商琛坤的伪装。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又在路久司的注视下，沉默以对。
其实，商琛坤比任何人都清楚，逃避无用。
但对于姜糯糯，她向来没有办法。
前世，今生。
两辈子的爱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除了逃避，商琛坤别无选择。
风呼呼吹着，吹的发丝凌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路久司以为商琛坤不会再说话了。
她才开口：“路久司，你知道我曾经爱姜糯糯到什么程度吗？”
闻言，路久司一怔，压下心里的不舒服问：“什么程度？”
商琛坤苦涩一笑，声音说不出的怅惘：“哪怕他杀了我，活过来的那一刻，我还是相信他不会。”
她的话落地很久之后，路久司都没有开口。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商琛坤，想要问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毕竟从遇见商琛坤开始，他就一直在关注她，哪有什么死了又活过来？
可又因为太过了解，他无比清楚的知道商琛坤没有说谎。
所以她和姜糯糯之间，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路久司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隐隐约约带着些嫉妒。
从遇到商琛坤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对她过分好心，过分关注。
路久司也想过要改变这样异样，就像实验楼的那天，冷眼旁观她父母的死亡。
可最后，他还是会心软，还是会想要告诉她真相。
之后，带她离开。
在商琛坤身上，路久司做出了一个又一个不该的决定。
但心里却没有半点后悔。
可此刻，路久司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遇到商琛坤，早点从姜糯糯手里把她抢过来，好好护着……
想到这儿，路久司思绪断了一瞬。
一直以来，心里那缥缈不明的情绪好像有了原因。
他……喜欢商琛坤？！
意识到这个可能，路久司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才能解释之前种种？
路久司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眼前，商琛坤眼里还涌动着她对姜糯糯的情感，他觉得碍眼。
嘴里却不受控制的继续问：“那现在呢？你还信他吗？”
商琛坤顿了顿，点头又摇头：“在人类与末世的对抗上，我相信他。”
“爱情上……永远不会了。”
第16章
听到这句话的这刻，路久司心里松落了很多。
过去如何，他无法改变，只要现在，以后，陪在商琛坤身边的人是自己，他总有机会能走进她的心，让她爱上自己！
想通这点，路久司重新笑了起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再一次搭上商琛坤的肩，将人搂到自己面前。
“那我呢？你信我吗？”
商琛坤被问的一怔，对上他微挑的眼，只当他是在玩笑。
她一把拨开他的手：“信你……个鬼！”
说完，商琛坤转身就上了路久司停在一旁的吉普车。
路久司也不恼，追着跑了过去：“小瑶瑶，你怎么对我这么无情，枉费我对你痴心一片呐！”
商琛坤白了他一眼：“赶紧开车，我困了。”
路久司也不再闹，猛猛踩下油门，朝住所驶去。
而此时，就在他们背后，中心总部的三楼，加强落地窗前。
姜糯糯看着两人打闹的一幕幕，握紧的权力，指甲嵌入掌心。
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他却像无从察觉。
直到办公室门被敲响，姜糯糯的副官陈光走进来，看到这幕，大惊失色：“指挥官，您的手……！”
姜糯糯低头看了一眼，抽出一旁纸巾擦了擦：“查到了吗？”
从和商琛坤分开之后，他就让人去查了她和路久司这三年的动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