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穗怔在原地,心胆俱裂,她默默退后了一步,神色也有些慌张。
尚寒擦拭着手的动作一顿,眸底深寒:“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俞穗这才不敢再动了,她的手心都淌汗了,然后强装镇定的说:“没有。”
“没有?可你在发抖。”
俞穗闻言才说:“只是热的,我和程依茜道歉了。”
她的眼底掠过一丝愤恨,她现在居然受人威胁,要和程依茜道歉!
尚寒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但是看向俞穗的眼睛里仍是冰凉如水:“你要对程依茜客气点。”
提起程依茜,尚寒的眼尾闪过一丝兴味,
他现在对程依茜,可是兴趣正浓,他不会允许程依茜的生命受到某种威胁。
俞穗眸光微闪,镇定地说:“这我恐怕做不到。”
“做不到?”尚寒敛着眉,嗤之以鼻道:“做不到的话,我留着你也没用了。”
俞穗这才神色有些慌乱,尾音有些发颤地说:“我们只是互惠互利!”
她现在十分怀疑,她的身边有着尚寒安排的眼线,不然尚寒没理由这么做,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俞穗一想到她做的事情,心里就冒过一丝冷汗。
她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可这明显不太可能。
尚寒闻言,冷笑了会说:“互惠互利?你也配说?”
尚寒一双寒潭一般的眼睛此刻迸射出一丝怒气,倏忽之间就已消散。
“你私自将我行动的消息透露给了程依茜,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
俞穗闻言,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了地上,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良言去送死。
这是她能想到了能除掉程依茜最快的方法了。
尚寒见俞穗没再说话,冷哼一声:“这笔账我以后再和你慢慢算,你先下去吧。”
俞穗这才脚犹如虚脱一般踉跄了几步,这才连忙走出了尚家别墅。
别墅里,尚寒摒退了手下,这才来到了书房。
书房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小女孩的照片。
这些照片挂在这里和古朴的木质结构格格不入。
他坐在书桌上,翻看着关于程依茜的资料。
上次他叫人将程依茜送去医院,瞥见了她肩膀上的蝴蝶痣。
“程依茜……”尚寒喃喃自语道,他希望她不是那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那么他就是造成了她跛脚的罪魁祸首。
他无法原谅自己。
尚寒走向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照片,手指缓缓摩挲着那些照片。
他的余光扫过书桌上那些资料,他既期盼着程依茜就是她,可又希望程依茜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尚寒隐在黑暗里,他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口。
随着烟雾袅袅,升腾起的还有他一缕愁思。
他熄灭了烟,打开门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着。
然后尚寒抬起头,发现这里竟是程依茜住的那家医院。
他怔怔看着这座医院,摇摇头将脑海里的思绪摒除出去。
他摸进了程依茜的病房,在病房外他反而有些踌躇。
他收敛了心情,迈开步子就进去了。
“我来看看是谁和我比赛不怕死。”
程依茜看见进来的不速之客。
居然是尚寒,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程依茜探究的目光盯着他:“尚先生,有事就请直说。”
尚寒略加思索后缓声道:“我过来看你,为什么还一定要有事。”
他坐在病床边一旁的凳子,忍不住的说:“上次和你比赛真是让我惊异,我过来看看钦佩的对手。”
程依茜看着自己被悬挂着的腿,迟疑道:“要不是底下的藤蔓,我估计都保不住我的命了。”
她看向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车队不一样,还是少来往为好。”
尚寒闻言一怔,他没料到自己竟在程依茜这里吃了个闭门羹。
他朗声一笑:“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然后面目冷峻地说:“我怎么不知你是哪方车队的人?你早就退队了。”
程依茜脸色一僵,她是早就退队了,甚至都很久没有比比赛了。
尚寒看着脸色不好的程依茜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我没记错的话,你三年都没比赛了,可你根本不输给他们。”
程依茜自嘲一笑:“那天比赛的时候,我的腿一直都在疼,我已经不能比赛了。”
尚寒一怔,资料上没有说她的腿的情况。
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异样,但是顷刻之间就被他隐藏好了。
程依茜看向沉默着的尚寒,出声问道:“三年前那场车祸,是不是你做的?”
听着她的话,尚寒冷沉着脸:“这个,我恐怕不能告诉你。”
程依茜见尚寒这样说也就此作罢,良久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尚寒看向程依茜打着石膏的左腿,他觉得气氛压抑极了,她的腿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瞄了一眼程依茜,现在觉得程依茜长得也像那个人,如果是自己毁了她的腿,程依茜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尚寒猛然间抓住程依茜的手臂,他张了张唇,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一个清冷而又低沉的嗓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程依茜听见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甩开了尚寒的手。
她想要解释的话却被打断了。
沈良言眸色微冷,冷笑道:“你说我该信他是来看你的吗?”
程依茜心头一寒,她怎么忘了,沈良言从来都没有相信我过自己,一次都没有。
她的心犹如被人紧攥着,都快要窒息了。
程依茜偏过头,不想再去看沈良言。
他怎么总是能误会自己呢,她陪了她六年,那么多年的熟悉还不足以让他相信自己。
长久以来被压抑着的情绪尽数涌上。
但她生生忍住了,她只想过好这阵子住院的日子。
程依茜语气淡然地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爱信不信。”
尚寒眉头紧皱,他有些心疼程依茜这么多年的付出了。
尚寒冷声说:“我要想和她有什么,你也拦不住。”
这句话无疑点燃了沈良言的怒火,他冷笑一声:“尚先生真是好大的口气。”
说完他指着程依茜打着石膏的腿说:“尚先生,她的伤好像是你造成的吧?”
尚寒眯起眼睛,眼尾的痣顺着眼睛微微挑起,有了一丝阴柔之感。
“韩先生这样胡乱猜忌,有证据吗?”
沈良言这才作罢,他这阵子一直都在查他父母的事情。
总是到达一个关键的地方缺了某一部分的证据。
没有齐全的证据,就算他合理的猜测确实是尚寒做的,也没有用。
尚寒冷凝的目光紧紧锁着沈良言。
沈良言,我们以后走着瞧。
沈良言冷凝的眼神盯着尚寒:“尚先生,我还有点事处理,请你离开。”
尚寒看向一旁的程依茜,他张了张唇,可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只能让程依茜继续被误会下去。
尚寒只是说:“希望韩先生好好和程依茜谈,她现在是尚家的座上宾。”
沈良言只是嘲弄道:“我记得,尚家的座上宾只有一人。”
然后唏嘘不已地叹口气:“只是她失踪的早,否则现在应该是你的未婚妻了吧?”
“沈良言!你住口!”尚寒的一双眼睛迸射出巨大的怒意,他冷眼看着沈良言:“希望韩先生不要在提及她!”
程依茜闻言一愣,未婚妻……
尚寒刚走出病房,沈良言就猛地攥住了她的手:“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你和尚寒走到哪一步了?”
程依茜惊疑不定地说:“我行的正坐得端,我和尚寒之间什么都没有。”
沈良言这才嗤笑道:“是没有什么,但我父母是上了你的车而身亡的!”
程依茜睁大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你说是我和尚寒勾结?!”
他怎么能这么说?!
他怎么这么揣摩她?
她比谁都不希望沈良言的父母会出事,可他现在居然说,当年的事情是她和尚寒勾结在一起的!
“沈良言!你父母的车祸和我无关!”
她紧咬着下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的疼痛减小一些,可直到唇角渗透了些血迹出来,她仍觉痛彻心扉。
“可你都被尚寒奉为座上宾了!这样你还要和我说,你们没什么吗?!”
沈良言讥诮道,眸底深寒一片。
程依茜疲惫的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很累,她和沈良言之间,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今天,沈良言都还是在怪自己,甚至还污蔑她。
“沈良言,你不要忘了,我这条腿也折在了那场车祸里了。”程依茜睁开眼躺在病床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良久才蹦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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