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去看看的,我还记得以前她最爱吃我做的糖水黄桃……”江明月面容温和。
战凌云明显没心思听她追忆过往,只道:“回去吧。”
江明月眼里都是失落——他一个字都没提跟时斐离婚的事情,也没有回应要去看战凌雨的事情。
战凌云哪儿知道她的想法,转身就走,没出去两步,又倏然回头。
江明月忍不住一喜,满脸期待地看着战凌云。
战凌云道:“以后随你哥,叫我名字就行。或者跟外头人一样,叫战少、战总。”
凌云哥哥这样的称呼,实在是听着犯堵,脑海里总不受控制闪过时斐哭哒哒地叫顾凌霄哥哥,顾哥哥。
烦。
江明月的心,一瞬从天上掉到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战凌云身边,从没有人叫他“凌云哥哥”,即便是最亲的战凌雨,叫的也是“哥”。
她一直觉得,这是她的专属称呼。
如今连这一点点私有也被剥夺了。
第48章 哥哥短
江明月定定道:“为什么啊?”
战凌云从口袋里掏了烟,偏头点着,深吸了一口才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合适。”
江明月脱口道:“你跟时小姐,不是要离婚了吗?”
战凌云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
离婚的事,除了他,就只有时斐知道。
不是他,那就是时斐?
“时斐跟你说的?”战凌云语气带着些许意味不明。
江明月眼神一闪,低头看着自己纠缠的手指,“我也不知道时小姐说这些什么意思,她最近挺针对我的。”
战凌云窒闷的心口忽然透了口气,道:“最近她心情不好,容易胡思乱想,你别惹她。”
江明月敏感地听出男人声音里的宠溺,心里不由一慌,想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时斐,可她不敢,怕得到的答案和心里想的不同,那会才是真的没有回头路。
李晓敏在她身后,听了这话忽然开口:“战总这话说的,我作为明月的经纪人,实在有点听不下去。”
“明月从来不是惹事的人。上次在随园,您让道歉,明月都快给她跪下了,好心拿钱给她补贴医药费,被拿钱打脸就算了。”
“在西北,她借着去找人,把明月推下山崖,差点命都没了。到底谁招惹谁啊?”
江明月听了李晓敏的话,脸色一僵,开口低喝道:“晓敏姐!”
李晓敏搭在轮椅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她肩膀上,微微用力,嘴里道:“这些事儿,明月本来不让我往外说。可你们差不多就得了,就算她说战太太,也不是她心思歹毒的理由吧?”
战凌云目光沉沉地看向江明月:“在西北,是她推你的?”
江明月指尖攥紧,本就苍白的唇绷着。
李晓敏急了,“你说话啊!就算你处处为战总着想,也不能拿自己命开玩笑吧?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小江总要是知道你现在在这这么遭罪,怕是越狱都要出来把动你的人收拾了。”
这话多少有点讽刺了。
好像在指桑骂槐。
说战凌云光说不练,说是看着江明月,结果却让她处处受欺负。
提及哥哥,江明月情绪低落,眼眶禁不住红了眼眶,“都说了别说了!”
李晓敏这才讪讪闭嘴。
江明月颤着声音道:“我们回去吧。”
李晓敏不动,江明月就自己去转轮椅要走。
战凌云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兽,平时的柔弱和和善都尽数褪去,变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倔强和防备。
战凌云想到了时斐。
每次提起她哥哥,她就是这样的表情,甚至比江明月更狠一点,像是要找人拼命。
命都不要了的人,自然做什么都不会怕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对江明月道:“需要什么样的资源,或者其他,私下跟我说一声。”
江明月没有回头。
反而是李晓敏,气急败坏地跺了一下脚,追上去。
进了大厅,江明月平息了一下剧烈起伏的胸口,回过头,确定战凌云已经走远了,才冷下脸,“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摔下去,跟时斐没有关系。
是她自己松开了绳子,走错了路,摔倒坡下面去了。
这件事只要找时斐一对峙就会露馅。
李晓敏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言语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战凌云那么护着时斐,你还指望跟她做朋友吗?男人这东西,得到的东西不当好的,可是一旦那个东西不属于自己了,那就成香的了。”
江明月皱眉,情绪有点激动,“那也不能这样。”
这是诬陷!
如果被证实,是要坐牢的!
时斐还是搞法律的,对这方面更较真了。
看着江明月懵懂的脸色,她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是怕自己在外面给你哥造成负担,可你想想,时斐都快要离婚了,忽然扒着战凌云不放是为什么?不就是舍不得这棵大树?他们离不了,你这要熬到什么时候?”
“如果不是当初她横插一杠,你早就嫁给战凌云了。你也不用觉得对战凌云愧疚,这些年要不是他,只要我稍作运营,你何止如今的地位?你的星途是被他压着的,他给你什么,都是你应得的。我是为你ᵂᵂᶻᴸ好!”
江明月的心思原本还有动摇,却在这一句后,忽然落在了地上,定住了。
是啊,那些本来就是她的。
是时斐抢了她的。
李晓敏见她神色变化,就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这才缓和了语气,温声道:“那时候风那么大,周围只有你们两个,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咬死是她推的,她说什么都是诡辩。”
打一个巴掌,要给三儿甜枣的道理,她比谁都懂。
几句话下来,江明月已经被完全说服。
……
时斐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回到时父的病房。
时母出去了,时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即使知道时父看不见,时斐还是在门口揉了一下脸,对着手机里的镜子,确定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才扯出一抹笑容推门进去。
却不想时父忽然醒了,冲她抬了抬手。
时斐走上前握住时父的手。
时父示意她坐。
时斐坐下来。
时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阿斐肯定受委屈了吧。”
时斐刚压下去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摇了摇头,“没有。”
时父笑着说:“你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哭眼睛红鼻子红,你耳朵红。”
时斐下意识摸了一下耳垂。
时父就笑了,“不就是不能做手术了吗,没事,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吗。”
时斐意识到时父什么都知道了,更难过了,“是我不好。”
时父道:“谁说的,你很好。”
他深深地看着床边的女儿,眼眶发红,似有水光,“阿斐,这么多年,为难你了。”
“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你哥哥的死,但是,这不是你该背负的,你本来……”
他声音陡然哽咽,怜爱地拍拍时斐的头,“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孩子啊。”
相关Tags: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