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彤装糊涂。
一旁的顾母挑了挑眉，没有太多惊讶之色。
李黎母亲的信息，是她透露给张佳彤的。
“佳彤，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我什么都知道，包括李母拿刀刺李黎，也有你的怂恿……警察已经调查了路边的监控画面，不是你不承认就能否认的。”顾萧然话语中并没有太多情感。
张佳彤立马站了起来，连带着肩膀都晃了晃。
“我没有……”顾萧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已经没法自圆其说了。
到底是她想的不够周到，忘了不管是医院还是马路沿途都会有监控，更何况她还是大摇大摆开着自己的车。
“我没有怂恿李阿姨，我也根本不知道她藏了匕首在身上……我只是觉得我和果果的回来，抢了属于李黎的位置，所以我心怀愧疚想从别的方面弥补她，我得知她们母女感情不和，我便去医院看望李阿姨，她说她想女儿我才带她出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张佳彤说着说着，眼眶泛起了水雾，看起来说的真切无比。
顾萧然看着她，丝毫不相信她的理由。
“你一次不知道，二次也不知道？她母亲大闹机场让她身败名裂还不明显吗？”他怒问道。
张佳彤的眼泪唰唰直落：“我想着她精神方面有疾病，后来冷静下来又不断悔恨，想要跟李黎道歉，我才会再次相信她……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李黎……我会去医院跟她道歉，求她原谅……”
“你也知道李母是个病人，但你却一次两次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顾萧然冷冷看着张佳彤，语气中尽是失望，“分开三年，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一个女人……”
张佳彤瑟瑟看着他，一时间慌乱无比：“萧然，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弥补自己对李黎造成的伤害，才犯下这种错，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要故意害她……”
眼见顾萧然不说话，张佳彤将视线转向了顾母，渴求得到她的帮助。
“阿姨，请您相信我好不好，我要是真的想害李黎，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并且我和果果已经回来，萧然也承诺要给我们母子一个家，我没必要去伤害她啊，她已经是萧然的过去式……”
提及果果，原本一脸冷漠的顾母神色微闪，缓缓转眸看向顾萧然。
“你和佳彤是大学同学，彼此又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的为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带李母去见李黎的初衷是好的，只不过是好心办坏事，到时候警察要查到她身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果果刚回顾家，老爷子高兴得不得了，别被外人的事影响了家人的和睦。”
顾母的话，无疑是在给顾萧然施压。
老爷子是顾萧然最敬重的人，果果是顾萧然心底特殊的存在。
“外人……”顾萧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荒唐的神情，“我和李黎的离婚证还没到手，在妈的心里她就已经是外人了……”
顾母眼神闪了闪，神色未改：“当初说好你们的事不能让机场知道，她发出去那些照片闹得人尽皆知，害得你连本来十拿九稳的晋升机会直接泡汤，我不把她当外人难道还把她当祖宗供着？”
第十六章 婆媳一条心
“本来你们结婚三年，她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我的意见已经很大了，现在又闹出这样一件事，真是要把我气得心梗了……”顾母说着，抬手抚了抚胸口，似是在平息不满。
顾萧然看着统一站在一边的顾母和张佳彤，眉宇间荡着化不开的愁意。
“我记得以前我和佳彤交往时您是竭力反对，没想到现在你会在我面前护着她……”
顾母拧了拧眉：“她给你生了果果，她就是我们顾家的功臣。当初要是知道你和李黎结婚时，她就已经怀孕，老爷子也不至于将她赶出国。”
顾萧然不说话，过去的事他并不想再多提，毕竟都是一些闹心事。
眼下警察并未查到张佳彤头上来，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只是想撕破张佳彤伪装的面具。
毕竟，她实在是装得太逼真了。
倘若他没有听到那些恶毒的对话，他一定会相信张佳彤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张佳彤带李母去见李黎，绝对不是为了弥补什么，只是为了给她重重一击。
不同人面前有不同的说辞，张佳彤这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只是，这真的是他曾经动过心的女人吗？
短短三年时间，已经物是人非。
“这是你和李黎的事，等她醒来她要怎么做，我不会干涉……但你要是教坏了果果，我会直接走法律李序要走你的抚养权。”顾萧然对着张佳彤严肃说道。
张佳彤脸色白到不能再白，可眼下也只能哽咽着点头。
“我会给李黎解释清楚的……果果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也答应过孩子，千万不要因为我一时失误犯下的错让果果又成为没家的孩子……”
眼下只有果果才能牵制住顾萧然，张佳彤也只能不断把果果拉出来当做护身符。
“明天把果果接回老宅，以后就直接在这里住下……我让张叔送你回去，你收拾收拾。”顾萧然说完，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
听到关门声，顾母才长吁一口气，拉着张佳彤往外走。
“我是真没想到，你做起事来比我还要狠辣。”这话，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
张佳彤现在的心情几乎可以用‘惊魂未定’来形容。
“阿姨，要不是您告诉我李黎母亲的事，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顾母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我成罪魁祸首了？”
“儿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我们要婆媳一条心，毕竟萧然只有果果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年事已高，四世同堂的温馨也只有果果能够给他老人家。”
张佳彤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顾母的神情中并没有太多敬畏之意。
顾母听到了威胁之意，恨不得直接甩张佳彤一个巴掌。
“好一个婆媳一条心，张佳彤，你现在还不是我们顾家媳妇，你心里明白我儿子对你早没了当年的感情，他只是看中果果罢了！”
张佳彤毫不退步：“我是果果的亲妈，你们想要果果姓顾，自然要让我进顾家……毕竟当年可是你强烈要求我生下果果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烂在心底的陈年往事被她这么云淡风轻道出来，让顾母脸色难堪不已。
第十七章 想去弥补她
好在此刻门口只有她们两人，这桩事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我警告你，果果是顾家的心头肉，你只是附属品……我帮你成为顾家媳妇的前提是你会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你要是做出什么对我儿子不利的事，我会亲手把你送回美国。”
顾母的警告在张佳彤耳中丝毫不受用，反正大家都清楚彼此的真面目，也没必要刻意去演戏。
“我还真是害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告诉萧然你让我托人从美国带来了假死药给李黎……阿姨你说萧然和老爷子都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连你一起赶出顾家？”张佳彤压低声音说道。
“你……”顾母脸色铁青，气得不行。
张佳彤扶了扶顾母肩膀上的碎发，轻轻拂过。
“萧然让我明天带着果果住进顾家，倒也因祸得福……说起来还得感谢阿姨的帮助，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名正言顺住进来，您说对吗？”
“夜深天凉，阿姨快回屋歇着，千万别感冒了。”
她说完，直接去了庭院外，上了准备送她回公寓的车。
顾母看着她嚣张离去的身影，气得咬碎了牙。
翌日。
顾萧然跟领导申报，休了年假，但他的请求被拒绝。
“你们机组的副机长顾昇昨晚提交了年假报表，你这边再休假，这条航线怎么办？”领导说道。
顾萧然愣住，他没料到顾昇会在昨晚就直接休假。
可眼下，他的心态基本算是绷了，又怎么能安然起飞？
顾萧然犹豫了一下，将李黎受伤的事说了出来，并将两人关系一并道出。
这也算是洗清了李黎之前勾引他的那些不好谣言。
“之前看新闻说有精神疾病的中年妇女弑女，已经被警方控制，当时听说那女孩是空姐我心底还咯噔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她……”领导叹息一声，一下子没能消化这么多消息，“倒是你，和李黎早就发展地下感情却一声不吭，把我们所有人瞒在鼓里……之前不是说你有老婆孩子吗，怎么李黎年纪轻轻就成了你前妻呢？”
顾萧然的嗓音有些尴尬：“一言难尽……”
“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苦了李黎这孩子……你的年假我批准了，到时候你那条航线我让其他预备机长替补一下，你尽快处理好然后回到岗位，新的一年可不能掉链子。”领导做了最终决定。
挂了电话，顾萧然长吁一声。
他正要去医院看望李黎，顾母却跟着走了出来。
“我也去看看李黎，毕竟她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咱们到底曾经还是一家人。”一副慈母姿态。
顾萧然却没有这个打算：“不必了，你还是好好在家等果果过来吧，以后果果的户口迁回顾家，我要忙工作，照顾他的事只能交给你这个奶奶了。”
这话中透着的意思，顾母不是不懂。
他有心让果果回来，无心娶张佳彤为妻。
从始至终，他想做的，只是给果果一个家。
“不去看李黎一眼我不放心，到底婆媳一场，难不成我去看她一眼会害了她不成？”顾母有些埋怨地看了顾萧然一眼，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顾萧然下颚角的线条紧了紧，上车系上安全带，随即启动车辆。
“张佳彤对李黎说你想要她死，我亲耳听到的……”顾萧然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顾母的脸色明显僵硬，但他依旧自顾自继续说，“妈，我不质问你什么，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反正我心中有数……李黎躺进医院，直接责任是她妈，但主要责任在张佳彤身上，为了果果，我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但亏欠李黎的，我会尽可能地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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