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裴馥霏匆匆跑进“宁沉”公司的大门，她没带伞，头发被淋得半湿，但怀里的文件却被她保护得完好无损。
“你好，请问你们顾皓霖顾总办公室在哪里？我找他有点事。”她一边整理半湿的外套一边问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头也没有抬一下：“您有预约吗？”
“哦，我是你们顾总的女朋友。”
前台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一撇，语气轻蔑：“不好意思，我们从来没听过顾总有女朋友，没有预约，就不能进。”
裴馥霏脸色一僵，突然发现她跟了顾皓霖这么久，他却好像从来没有在人前介绍过她。
他也从来不让她来公司，就连今天，还是她发现顾皓霖把文件落在家里才来了一趟。
裴馥霏敛去脸上那一点尴尬，从包里拿出手机：“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只是她刚要打电话，抬眼便看见顾皓霖从办公室走出来。
“伯沉！”她连忙喊了一声。
声音乍然响起，公司的员工都不由齐齐往这边看。
顾皓霖转头，他一身西装笔挺，五官深邃冷漠，身上沉淀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睿智和理性。
听到声音他立即抬头，看见是裴馥霏后，他皱着眉走上前：“你来这里做什么？”
裴馥霏将手里的文件递给顾皓霖，随即当着前台小姐的面，很自然地伸手想挽住顾皓霖的手。
她微笑道：“我来给你送东西啊。”
顾皓霖接过文件袋，接着便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下意识地拉开与她的距离。
裴馥霏的手僵在了空中，她有些难堪地收回手，却眼尖的发现了顾皓霖衬衣上的一根褐色长发。
她眼眸一痛，心脏不由猛缩，连忙挪开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
她是黑色的头发，一直以来都是。
裴馥霏攥紧了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如既往地装瞎，装傻。
她奢望的不多，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够了。
顾皓霖已经打开文件袋，抬头看向她，眼中意味不明：“这文件你看过了？”
裴馥霏有些奇怪的摇了摇头：“没有。”
顾皓霖好似放松了下来：“最近公司会特别忙，永柔过阵子要手术了，你最近帮我照顾着。”
顾永柔正是顾皓霖的亲妹妹。
“嗯，不过看你最近这么忙，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裴馥霏强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脸上若无其事的笑着，粉饰太平。
这公司说来其实和她有点关系，当初的创立基金可全是裴馥霏出的——她妈出意外赔的保险钱。
她还是这公司的法人代表呢。
一提起这公司，顾皓霖隐隐有些不耐烦，语气沉冷：“说了公司的事情不用你管。”
这样豪不给面的回答让裴馥霏脸色黯然，心里无比窘迫。
他这样世故的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在人前给人留面子，可十几年了，她在他面前又有什么面子可言。
她爱他，而他不爱她，这是她一直都很清楚的事情。
在这份感情里，她从一开始便低入尘埃。
她平静的面具被撕毁一角，有些局促的说：“那我就先走了，永柔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没等她把话说完，顾皓霖便敷衍地说了句：“知道了。”
裴馥霏抬眼，顾皓霖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朝办公室门口一个女人走去。
那个女人，她认识，是蒋璐，江城赫赫有名的宋家老先生的养女。
她正有着一头大波浪的时髦褐色卷发。
“看吧，我就说顾总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很快就会分手跟蒋小姐在一起！”一旁的前台意有所指的说着。
这一字一句全数落在裴馥霏耳里，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被人陡然戳中了痛处。
她慌忙离开公司，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更不敢问顾皓霖。
办公室。
顾皓霖将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雨后的城市，神色冷硬。
紧跟进来的蒋璐拿起文件，打开看了看：“公司财产马上就要转移完了，但是现在出了事情，肯定有人要担责！”
雨水沿着玻璃窗流下一条条雨线，脚下的城市被大雨淋湿，高楼之下，来往的人群如蝼蚁般渺小。
顾皓霖看着这一切，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他出身很普通，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他心里最清楚，他不能功亏一篑。
沉默良久，顾皓霖看向远顾，语气沉寂：“放心吧，你我都不会出事。”
第二章 不准再查了
“红刊”律师事务所。
裴馥霏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脱掉身上已经湿掉的大衣，套了一件西装。
乔助理忙凑上前：“贺律师，杜总来了，已经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裴馥霏点了点头，走进会客室就看见杜禹泽坐在里面，正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她打开笔记本上前：“这个案子跟宋氏集团有关，对顾的律师团队很厉害，你把鸡蛋放在我这一个篮子里就不怕出问题吗？”
杜禹泽看向她，调笑道：“有你贺大律师在还不够吗？这么多年就没见你输过。要是这场输了，我能看到你输是什么样也值啊！”
两人多年好友，到时开得起玩笑。
裴馥霏淡淡一笑：“在我们这行，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一语成谶。不过，这案子在我手里大致是没有输的可能了。”
“够自信！”杜禹泽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语气却有些小心翼翼。
“话说我昨晚上看见顾皓霖跟那位蒋小姐烛光晚餐，什么情况啊？”
裴馥霏眼神瞬间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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