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夜风吹着,独孤姒月警惕退后一步。
正当她想着又如何狡辩时,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小傻子,又跑来我寝房,是不是还想躲进被子勾引我?”
段寒俯身贴近她,俊脸下明显染了醉意,连嗓音也是含糊懒洋洋,和平时冷峻的模样大相径庭。
独孤姒月诧异,段寒一喝酒就毫无防备,不是一直不沾酒?
正想着,不远处沈素曦甜腻的声音传来:“寒哥哥,我给你端了醒酒汤过来。”
独孤姒月豁然开朗,他今天喝酒,是因为和沈素曦的亲事成了,开心吧?
想着,独孤姒月扫了一眼堵住自己去路的男人,眼里闪过狡黠,段寒这里没有通敌的证据,沈家可不一定没有。
沈素曦来得正好,通过她来找沈家的破绽再好不过。
月黑风高,眼看一截鹅黄裙摆荡出拐角。
眼疾手快,独孤姒月趁机勾住男人脖颈,抬颚装作吻上。
两人唇瓣即将相接之际,终于听见“嘭”的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
瓷碗碎裂在地,沈素曦眼里的嫉恨一览无遗。7
独孤姒月转身挑衅地睨了沈素曦一眼,故意擦了擦嘴,含羞冲段寒暧轻轻撞:“夫君,我去床上等你……”
她笑着转身要走,可刚走没几步,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
“去哪?”
身后,嗓音闷闷的。
四目相对,段寒的眼眸分明还是迷离的。
独孤姒月还没做出反抗,就被段寒打横抱起,碍于沈素曦在,她只好暂且忍耐住。
谁知,段寒踢门关上之后,竟然把她直接放到了床上!
“你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吗?”
独孤姒月低呵,无法淡定。
可段寒却俯身过来,目光更是幽深迷离,轻喃道:“小傻子,难为你费劲心机接近我,只要你听话,我可以在后院留你一席之地……”
独孤姒月气得一哽,在男人俯身吻下的时候,一手刀将他劈晕!
“做什么春秋大梦,还想纳本宫!”
晦气。
独孤姒月离开段府回了别宫,谁知第二天早上,城内就传出总指挥使丢了小妾,满城搜查的消息。
一时间,幽州城闹得沸沸扬扬。
而沈素曦从段府回到驿站后面色就不对,听到段寒大肆寻找段望汐,更是捉急上火地找到自己的父亲沈耀松。
“爹,我找到了个替我们背锅的‘晋国奸细’人选了!”
两天前,军营传来消息,太子查到藏在云州区域的晋朝奸细,还盯上了将军府,不日就会亲临幽州。
沈耀松正为这事心烦,闻言忙问:“快说说看是谁?”
“就是寒哥哥休掉的那个冲喜弃妇,段望汐原本又丑又傻,短短一个月,突然变得聪明,脸也变得漂亮了。”
“不管段望汐到底是谁,但她正巧赶上了太子查人,这简直是上天给我们送来的活路,她活该给我们当替死鬼。”
沈素曦拽住沈耀松的手,眼里满是算计:“爹爹,到时候我们就她推给太子,最好给她定个诛九族的重罪!”
很快,沈府也私下派人捉拿‘段望汐’。
转眼三天过去。
独孤姒月和三哥独孤凌宇并肩而行,走在郊外的马道上。
独孤凌宇放下牵马绳,宠溺道:“小妹,你这引蛇出洞一招果然没用错,沈家按奈不住找你,就差抓住他们叛国的直接把柄了。”
闻言,独孤姒月笃定一笑:“太子哥哥快来幽州了吧,他到的那一天,我们就能——”
话音未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汹涌的马蹄声。
段寒骑着黑马鞑靼而至,双眸阴沉无比:“段望汐,你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从我身边逃走?”
话落,段寒利落下马。
他步步逼近,戾气一层高过一层:“段望汐,半夜潜入我的书房勾搭我,转身又逃走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到底想做什么?”
独孤凌宇本就不待见段寒,闻言就要上前教训,但刚一抬手却被孤姒月挡下。
“我能处理。”她低声叮嘱。
“哼!”
独孤凌宇忍气退后。
而他们两人的互动,落在段寒眼里,刺眼无比。
他气得立刻上前抓人,不料,独孤姒月却反手一个推掌甩开了他,还嘲讽:“堂堂指挥使,也干起了强抢民女的勾当?”
感受到内力,段寒眸中一阵惊愕:“你会武功?你到底是什么人!”
“跟你无关。”
随后,独孤姒月转身拉起独孤凌宇,跃上马就离开。
“段望汐,你又要逃到哪里去?”
段寒纵身上马,正要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呼喊:“寒哥哥,大事不好了!”
他顿了这一秒,独孤姒月骑着汗血宝马,就没了影子。
而另一头,沈素曦匆匆而来。
她将一副宫廷画像展开,递到段寒手上:“这是我爹爹查到的消息,段望汐其实是晋朝派来的探子,她这些年一直装傻,都在利用你、骗你。”4
只见画上的段望汐,正穿着晋朝宫女的服饰!
段寒攥着画像,黑眸深处怒火翻涌。
难怪……小傻子突然不傻,又会武功,原来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见目的达到,沈素曦又讨好说:“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寒哥哥你和她成亲两年,就算是和离也有推卸不开的责任。”
“不过你无需担心,我们如今已经定亲,我定会让爹爹全力保你,当务之急是要快些抓住段望汐这奸细才对。”
……
很快,幽州城搜查的人手又多了好几倍。
只是这一次扫查的不是总指挥使府里丢的小妾,而是捉拿晋朝的奸细。
整个幽州城人心惶惶。
独孤姒月一直按兵不动,就这样过了两天。
别宫里。
独孤凌宇夹起炭火扔进火盆,神色不怒自威。
“好一出贼喊捉贼,小妹,如今沈家已经露出马脚,他们就是叛国之人,段寒跟他们裹在一块,沆瀣一气,也不是什么好的。”
一旁,独孤姒月思索道:“那我们再去一趟隆鑫酒楼,陪他们好好玩一玩。”
从火盆腾起的白雾被风刮走,独孤凌宇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
翌日,隆鑫酒楼。
接到段望汐出现的消息,段寒带着巡查的兵卫一路赶到了隆鑫酒楼。
不料,有人比他更急切。
段寒从楼梯上来,就见厢房内口围了一群人,屋内还传来趾高气扬的谩骂——
“段望汐,我爹爹已经查出你是晋朝的奸细,证据确凿!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你接应你的人吧?你们这对狗男女祸害我大越,还不认罪伏诛!”
“贱人!我早该想到你来我段府没安好心,老祖宗当年就不该救你这个白眼狼!就该让你溺死在水里!”
“真是蛇蝎美人啊,你当初在此伤我,是不是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要勾引我!我沈铭源才不会被你迷惑,今天一定要把你捉住,为民除害!”
“敌国探子,该杀!杀了她,杀了他们!”
“闲杂人等,让开!”
段寒一声冷呵,人群吓得纷纷退让。
他这才看清屋内状况,只见沈素曦兄妹和段云乔站在门口,对面,独孤姒月和一男子并肩站立。
这男人,赫然是前几天和他交手的人。
段寒猛然握紧拳头,却压不下心头那股背叛的耻辱。
四目相对,段寒盯着独孤姒月,冷俊的脸上清冷无温:“来人,把奸细给本官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