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上次,苏婉晴愿意相信自己的病还有救,也答应了要给他与薄景行一次机会。
但现实能否真的如愿,谁也不好说。
若只是空欢喜一场,对谁而言,都会是一场致命的打击。
她不想让他们失望。
况且,薄景行究竟对她是何种感情,不听他亲口说出来,她始终都无法确定。
过去的三年里,她已经习惯了看他的背影。
即使他已经转过身回头看她,但若是他不曾主动牵起她的手,她都不敢确信说他,是喜欢她的。
见她这样,沈叙白叹了口气,他知道苏婉晴的不自信。
但感情这件事,是属于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终究代替不了他们做决定。
沈叙白默默地退了出去,在门口等着薄景行。
直到傍晚,薄景行才姗姗来迟。
一眼便看见沈叙白在门口等他。
“世子,久等了。”薄景行换了一身衣服,也并未穿锦衣卫的飞鱼服。
“她在里面等你。”沈叙白看着他这身装扮很是满意,“总算没穿那身碍眼的飞鱼服了。”
薄景行瞥了他一眼:“既是处理私事,自当穿常服。”
他刚准备进去,却又退了回来。
对上沈叙白疑惑的目光,薄景行指了指院外盛开的红梅:
“我折几枝新的。”
沈叙白看着他抱着一大束红梅进去的背影,笑了笑:
“薄景行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
当薄景行踏雪而来的时候,苏婉晴眼前一亮,她甚少见他穿常服的样子。
薄景行一身白衣,少了几分冷冽,多了一丝翩翩公子的意味。
风光霁月,一如初见。
她初次见他时,他便是这副模样。
那是五年前。
因她自小体弱,苏恒夫妇甚少许她外出。
苏婉晴很好奇外面,但她只能隔着高墙听外面的喧嚣。
一次,她趁仆役不注意,偷溜了出去。
她被外面的繁华所吸引,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但像她这样容貌姣好的柔弱女子,自然也容易被盯上。
当时,正好赶上薄景行在追查少女失踪一案。
苏婉晴独自走在街上,自然是绑匪的目标。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迷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便看见的是薄景行抱着她,在屋顶穿行。
将她带到了大街上,薄景行放下了她:“你醒了?”
“公子你……”看着他如此俊俏,苏婉晴脸颊微红,半天才反应过来,匆忙向他道谢,“多谢公子。”
翩翩白衣少年郎。
正如她往日看的话本里描写的那样,风度翩翩。
苏婉晴看着他,至此一眼沦陷。
薄景行对她点点头:“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一招手,随即出来了几个身穿飞鱼服的人,她认得这衣服应当是锦衣卫。
“姑娘请。”一名锦衣卫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敢问,刚刚那位公子是……?”苏婉晴鼓起勇气,问他。
“薄景行,薄大人。”那人说起薄景行,面上带着恭敬之意。
苏婉晴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却再也没见过他。
直至两年后,苏恒夫妇将她许给了锦衣卫总指挥使,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薄景行。
苏婉晴满心欢喜地嫁入了薄府,却没有等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薄公子。
而是冷若寒霜的薄大人。
沈叙白已经离去。
薄景行并未随他一起去,在这之前,还有一个人要等他处理。
诏狱。
薄景行坐在主位上,魏璟让人将叶芷吟待了出来。
叶芷吟这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哪里还看得出半点昔日英姿飒爽六扇门女捕头的影子。
她已看见薄景行正襟危坐在上方,眼里又燃起一抹疯狂。
春风一度无解药,他如今能完好无损地坐在上方,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满眼的不可置信:“薄景行!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居然宁愿找个妓女,也不愿与我一起!”
听到她言语中的恶毒,薄景行皱了皱眉,并未同她解释:“我倒是小瞧你了,竟敢与北漠勾结。”
“那又如何,你可知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进了六扇门。”
叶芷吟闻言大笑,“而她苏婉晴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命好些罢了,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我拉了下去。她又能得你做夫君,凭什么?”
“我叶芷吟究竟哪里不如她?”叶芷吟眼里透着疯狂之色,“你是我的!”
她显然跟个疯婆子已经没什么两样了,从她的嘴里定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曾视你为战友,也曾将后背托付于你。”薄景行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燃起一抹杀意,“但是你竟敢通敌叛国,刺杀她,还给我下药,其罪当诛!”
“不,薄景行,你不能……”叶芷吟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恐惧,“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动心吗?”
“从未。”薄景行脸上布满了寒霜。
叶芷吟只觉得心如死灰,还在喃喃说着:“不可能……”
薄景行无视了她的话,手起刀落,绣春刀上满是血迹。
他早就该亲手了结了她。
……
温泉宫。
沈叙白刚进来,便见苏婉晴盯着窗台上的红梅发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表哥。”见来人是他,苏婉晴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带着些歉意,“抱歉表哥,我昨夜未找到你,便先行回来了。”
“无妨。”沈叙白打开了折扇,坐在了椅子上。
“表哥,我为你斟茶。”见他未怪罪,苏婉晴松了一口气,起身为他倒茶,“请。”
沈叙白接过茶杯,视线却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将茶杯递给他后,苏婉晴有些心虚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行了,别藏了。”沈叙白看穿了她的小动作,这样的行为,看来薄景行所言非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体可有不舒服?”
苏婉晴的身子本来就弱,沈叙白身为医者,自然听说过春风一度,昨夜她应当被折腾得不轻。
“表……表哥,你说什么呢?”想起昨夜的荒唐,苏婉晴面色潮红,羞愧难当。
知道她脸皮薄,沈叙白也不再多说,待会儿吩咐小昭,给她好好补补就是。
“婉晴,一会儿薄景行会过来,你可想好了怎么办?”沈叙白问她。
“他为何会……”苏婉晴有些惊讶,“表哥你都知道了,昨夜就是个意外,他知道是我?”
“不然呢?”沈叙白有些无语,“薄景行只是中了春药,又没失忆,若是连对象是谁都不知道,那他也太渣了。”
“他说他会给你一个交代。”沈叙白看着她,“你呢,是如何想的?”
苏婉晴垂下了眸子:
“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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