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靳寒川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心里无端腾升起一股躁动的情绪，难以抑制。
他莫名的抵触谢京珂对慕念念的靠近，无论是利用还是其他。
甚至从以前开始，他
而谢京珂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不用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慕小姐以前跟我算是旧相识，我本是想亲自跟她打个招呼，但可惜我最近有些忙。”
“要是改天有时间，我一定亲自登门去看看她。”
旧相识……
靳寒川陪了慕念念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对慕念念的旧相识毫无印象。
想此，他蹙了蹙眉：“慕念念现在需要静养。”
“靳先生，我知道你和慕念念从小一起长大，但你对她的保护欲是否有些太过分了？”谢京珂忍不住反问，“难道你就没想到往后慕念念也会有自己的生活，还需要你管那么多吗？”
这一席话打得靳寒川猝不及防，他面色僵硬了一瞬，语气不耐：“这件事情应该和谢先生没什么关系。”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谢京珂的那番话，仿佛在靳寒川的心头烙下了一个印记。
靳寒川按捺跳动的太阳穴，扫去心里的繁杂的思绪，给陶琛发去了一条消息。
……
慕念念出院的时间原本已经定点在了后天，不过后来因为靳寒川的要求，又延后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
靳寒川时常病房看望她，一待便是一天。
工作也在医院处理。
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身边。
这让慕念念回想起以前和阿川这么形影不离的时候，还是十年前。
当初有多满心欢喜，现在的内心就有多平静。
期间，陶琛也带了几个朋友一起过来看望她。
陶琛一向拿她当自家小妹，看见慕念念苍白虚弱的模样，他脸上也是写满了心疼。
“念念，下次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你不知道你昏迷那段时间，靳哥公司也不管了，婚礼也取消了，感觉要天下大乱了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一阵压抑。
一旁的好友见状，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陶琛：“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慕念念清楚陶琛说话一向很夸张，但是这段时间，靳寒川的确经常陪着她。
他只字不提婚礼的事情，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想此，慕念念的目光不由得落向沙发上的靳寒川。
恰逢此时，靳寒川像是察觉到了似的，和她对上了眼神。
无声的情绪蔓延。
陶琛却像是没察觉一样，继续说：“对了，喻欣的事情，靳哥你打算怎么办？”
“她现在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提及‘喻欣’这名字，慕念念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夜里的她说的那些话。
她脸色瞬间苍白了一瞬，不自觉地抓紧了床被。
靳寒川余光捕捉到慕念念的动作，从沙发上起身：“这事出去说，别打扰念念休息。”
说完，他先迈步离开。
刚带上房间。
陶琛也直接开门见山：“等念念以后出院了，你多关心关心喻欣，你别因为念念的事，把喻欣给气走了。”
靳寒川蹙眉应了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看向身边的陶琛：“她联系你干什么？”
陶琛被问得喉头一哽，对上靳寒川审问的眼神，还是老师交代。
“她问了我……慕念念的住院地址。”
第十八章
闻言，靳寒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告诉她了？”
“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太擅长撒谎。”
靠着墙面的陶琛一脸无奈：“你这段时间不回靳家，喻欣找不到你消息，就天天来公司堵我。”
靳寒川眉眼显得阴沉。
这几天为了照顾慕念念的情绪，他很少跟喻欣联系。
甚至在慕念念面前，从不提及自己和喻欣的事情。
见他没说话，陶琛又好心提醒：“靳哥，我跟你玩了二十多年，连我都看得出来喻欣对你的感情没那么真，难道你还发觉不出来？”
靳寒川眼神流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收进口袋的手不自觉的攥了攥。
“其实想想你自己，你觉得你和喻欣像是一对情侣吗？倒不如说你和慕念念……”
“喻欣和慕念念不一样。”靳寒川轻蹙了下眉。
“那你当初是为什么和喻欣在一起的？”
靳寒川沉默，不觉想起初次看见喻欣的时候，她就站在烈阳下，对他轻微勾起一抹笑容，很真切，像极了当初还没有得抑郁症的慕念念……
“靳哥？”
陶琛的叫声，让靳寒川眼前瞬间清晰。
他喉头滚动了下，收敛了思绪：“你先回去吧，喻欣的事情我来解决。”
陶琛原本还想再问，但一瞧见靳寒川投过来的目光，他及时选择了闭嘴。
这么多年过来，谁都不难看出来，慕念念对靳寒川的感情不简单。
但唯独靳寒川不以为然，二十多年一直以兄长身份自居。
过度的保护欲，到底存在什么感情，恐怕还要靳寒川自己想清楚。
说到底这才是别人感情的事，他能劝也不好插手。
讨论完。
陶琛带着几个朋友跟慕念念做最后的道别。
“等念念痊愈了，到时候我们还像从前给你开个盛大聚会。”说完，陶琛伸手抱了抱慕念念。
温暖的怀抱袭来，慕念念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的。”她的话里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在一旁的靳寒川听来，只当是慕念念的不爱聚会，想另找时间。
他没有多在意。
“记得回来找我们。”陶琛最后留下一句叮嘱。
慕念念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着陶琛一行人走后。
房间里气氛一度又恢复的安静。
慕念念原本愉快些的情绪又多了几分伤感。
一想到离别，一想到重新来过，她比谁都害怕，但这也是最有效能解救自己的办法。
来到窗边，慕念念看着离开的陶琛一行人，目光变得深沉又遥远。
“念念？”
恍惚间，慕念念仿佛听到了靳寒川的声音。
她回过神，目光带着几分茫然。
“我的话，你是不是没听到？”靳寒川问。
见慕念念迟迟没反应，他无奈一声轻叹，走到了她身边。
“关于陶琛的那番话，你别放在心上。”
靳寒川的安慰对她而言无济于事。
毕竟事情的确因她而起，也让靳寒川和喻欣没了婚礼。
他没了自己的生活，又开始担负起了照顾她的责任，可是这样的压力，谁不会累？！
这也不是她想要的。
短暂的沉默后，慕念念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阿川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靳寒川眼底有些不解，但还是应道：“好，你说。”
慕念念深吸口气，一字字地开口：“我想参加一次你和喻欣的婚礼。”
第十九章
暮色下。
靳寒川怔怔地望进慕念念那双深不见底眸里。
在慕念念说出那句话的那一瞬间，他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他甚至都不太确定的自己刚刚有没有听清楚慕念念的话。
刻意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慕念念抿了抿唇，缓了缓心底的呼吸。
再次解释了一句：“我只是觉得很可惜，因为我的事情，错过了你们的婚礼。”
靳寒川脸色还有些僵硬。
就听慕念念继续说道：“我也想看看，在那座梦幻的城堡里举行婚礼的样子……”
让她见证自己的放弃，或许对自己和靳寒川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即便她心平静和的说出来，垂于两侧的手却还是紧张的忍不住攥紧。
靳寒川不明白为什么慕念念会突然选择了释然。
还记得前一天，慕念念还在因为城堡的事情跟他大吵一架。
他不解的目光落在慕念念的脸上：“可那座城堡……”
“我已经不喜欢了。”
慕念念抢先打断了他的话头，眉眼舒展：“谁还会总当个小孩一样幻想着以前的梦。”
她自我打趣着，眼里的神情显得几分暗淡：“我早就该醒了。”
靳寒川心头莫名一堵。
他仔细看着慕念念那双分外清明的眼，试图去寻找她当初的模样。
但什么都没有……
那晚，靳寒川没给慕念念答案，但时间永远要比计划快上一步。
翌日一早。
慕念念收到了国外的录取通知，时间就定在了后天。
后天……
她想，自己大概是等不到看见靳寒川婚礼的那天了。
小心将通知书收好，慕念念跟着就听到敲门声。
慕念念以为是靳寒川来给她送早餐，慌忙合上了柜子回头。
然而，看着已经走进眼前的人，慕念念微微一愣。
不是别人，正是一连许久未见的喻欣。
这次没有靳寒川在身边，仅是她们两个人私下见面。
喻欣也不再伪装，眼底写满了厌恶和不屑：“慕小姐，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太愚蠢还是手段太高明，利用自杀来破坏我和阿川的婚礼，你不觉得这样做，手段很卑劣吗？”
慕念念蹙了蹙眉，没有将她的嘲讽放在心上，如实解释：“我没想过要插足你们之间。”
“没想过？那你倒是跟我说，为什么那天之后阿川再也没有找过我！你到底又跟他说了什么！”
喻欣一步步逼近，周身的危险气息不言而喻。
慕念念忍不住后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她转身准备去拿呼叫铃，想找人劝喻欣离开。
可喻欣却先一步上前拽住慕念念的手：“慕念念，你不觉得这话很可笑吗？你现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就是盼着以后阿川能照顾你一辈子？！”
她冷笑了声：“那我告诉你，别妄想了，你这个短命鬼，有这个心也没那个命！”
慕念念眉头紧缩，忍不住手腕那处撕裂的痛意。
她挣扎的想要甩开喻欣的手，却不料喻欣力气更大，反将她往后推去。
慕念念被这一下推得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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