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祁火急火燎跑到白簌缪家,打开门后,发现屋里阴沉沉地,心里瞬间一咯噔。
傻白甜不会心理承受能力不强,崩溃了吧!
网上的声音确实挺大,但也不至于……
苏祁祁往里走,发现阳台边有白簌缪的身影。
“簌簌,你可千万别玻璃心。”她对了对手指,安慰的开口。
“网络谣言真可怕,不过有我陪着你,你放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白簌缪拿着画笔的手一顿,回眸,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来我家干嘛?”
打扰她画画,好心情荡然无存,一点想画下去的欲望都没了。
苏祁祁走到她身边,“啊?你还有闲情雅致画画,你没看到网上的热搜!”
白簌缪赶忙将画用画布遮住,淡然开口:“没有。”
她向来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看那个干嘛。
苏祁祁问:“画还没干,你遮着干嘛?”见她不答,转移了话题,“还不是那个狗仔,他居然都蹲到咱们工作室门口去了。”
“你现在可算是个网络红人了,开个直播,都能当主播带货了!”
白簌缪眼睫轻颤,正一丝不苟的清理刮刀,一脸的清冷感。
“我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真可惜。”刮刀的一角反射出画布上的画。
是一张充满性张力的浴室图……
“我还想安慰你来着呢,看来是我多虑了,你这幅画打算公布吗?”
白簌缪浅浅一笑,声音慵懒,语气平缓,“还没干,用画布遮花了。”
意思很明了,根本不想公布。
“行吧,都怪我没大没小的,让你把画弄花了。”
“没事,反正是废稿。”
苏祁祁问:“在夜所的时候,你说难受提前走了,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不是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吗?”白簌缪眼底的冷寂一闪而过,手里把玩着刮刀。
苏祁祁拍了一下脑门,“对,过几天就要上诉法庭了,我给去好好准备一下,你在家好好创作吧。”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没处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瞎操心什么,她家傻白甜才没那么脆弱呢。
等苏祁祁走后,白簌缪把画搬到了地下室。
她这几天画的比她一年画的还多。
画布被掀开,病态痴迷着审视,浓重如雾,几乎要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谁能料到一脸清冷的人,居然画这种春宫艳画,每一张都是同一张脸,惟妙惟肖极了。
她闭着眼睛回忆在浴室里的一幕幕,肾上腺素莫名的高涨,仿佛回到了原来那样。
愈发的想要创作。
……
陆羽柔曾用艺术室门口。
白簌缪用提前配好的钥匙打开了房门,空旷的艺术室映入眼帘。
地上还散落着之前路人随意画的那张画纸。
因为出名了……所以才配被一直保留在这里吗?
白簌缪坐在一侧的长椅上,将背包随意的扔在地上,淡然的双眸看不出一丝波澜,静静等待拂晓的到来。
她全身上下都冷极了,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从包里拿出道具气球后开始为气球打起,直到那个气球和人一般大小。
很快,一些路人陆陆续续出现。
更形象的说,不是路人,是对行为艺术感兴趣的一类人。
他们很奇怪,为什么要用陆羽柔的艺术展览室,但出于礼貌都默契的闭上嘴巴。
白簌缪将之前路人的画都撕了,用胶水黏在了自己的身上,钻进了道具气球里,将唯一的呼气口堵住。
她蹲在里面,静静的勾画,随着时间的流逝,气球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身上的标签慢慢被她自己勾画的标签所代替。
很快,她身上一半是新标签,一半是旧的标签,脸色开始涨红,但在最后她捅破了气球,重获了新生。
路人们都呆愣住了,
直到有个男人开口问:“是将别人认为自己不合理的标签撕掉,要活出自我,不能盲目相信别人,对吗?”他毫不吝啬的鼓掌。
随着他的掌声响起,其他人也开始一脸欣赏的评价起来。
“立意升华了,上次的行为艺术我也看了,难道这是故意设计好的?”
“不愧是白小姐,每一次的作品都很有新意,都能诠释新高度。”
“在濒临死亡中,每向前一步都是煎熬,但每一次的迈进都象征着更大的进步。”
姗姗来迟的狗仔本来想抢一个八卦打脸热料,没想到却看到几个威名赫赫的艺术家在高度赞扬。
他连忙将一切都记录下来。
对于他来说,只要够热,不论话题是什么,那都是劲爆的热点。
很快,陆陆续续的出现很多娱记。
陆羽柔被娱记堵在门口,不能进来。
她面上笑意如风,可眼底皆是对娱记的厌烦。
一个娱记挤到了前面,话筒对准路羽柔,“陆女士,您和白小姐是什么关系啊?这么想来您是替她做了嫁衣,真是无私。”
后面的娱记也大胆起来,“您的作品已经很惊艳了,没想到白小姐承载您的作品之上,寓意更加有内涵了。”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啊?”
陆羽柔理了理上衣,愤怒到了极点,但也只能憋在心里,“我和白小姐关系确实不错,我们在艺术上是挚友,在现实生活中,她是我的侄女。”
她突然想到那天白簌缪给她的画。
《双握》这个名字多么讽刺啊,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这次我和白小姐是合作与竞争关系。”
“所以,我不是无私,只是在更高明艺术上,我无话可说。”陆羽柔神色冷了下来,“不过相比于这些,你们操心的也太多了吧,是娱乐圈的钱还没唠够吗?”
分明是打趣的话,可是语气冰冷至极。
娱乐是娱乐,艺术是艺术,什么时候开始这两者都能挂钩,并且变相的成为商业链了?
娱记笑脸相送,连忙对她点头哈腰,亲自送她离开。
装什么清贵啊。
在她们这些人眼里,陆羽柔跟跳梁小丑似的,分明就是被人压了一头,居然还有脸说她们。
陆羽柔在休息室里看到白簌缪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你却将我最完美的作品踩碎,我的自尊在你这里,是不是一文不值?”她的嘴唇都在抖。
很难想象,一向温柔的人,居然会有这种野兽般的动作。
她记得在几年前,陆羽柔总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用清冷美人这个词形容也不为过。
只可惜……
当年的人,早就物是人非了。
白簌缪一脸平淡的看着她发疯,手腕微微用力,就让陆羽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姨啊,您怎么现在还傻傻的不明白?”白簌缪微弯着身子,低哑的呢喃。
“你是不是从见我的第一面起,就已经计划好了!”陆羽柔盯着她,一股病态的想法冲入她的脑海,不断地放大,压着她几乎都快无法呼吸了。
她简直就是疯子!
也对,她妈妈就是疯子……她又怎么会是正常人。
白簌缪抿唇一笑,冰凉的指尖抚在她的脸颊,“小姨,还是挺聪明的,就是太浮躁了。”
“您这张脸,和我妈妈好像,您总是那么慈爱,只是……没我妈妈狠。”
陆羽柔甩开她的手,一脸的挫败感,“到头来,你不是我的踩踏板,我才是。”她笑了,“你有没有真心把我当做小姨?”
白簌缪呆住了。
有吗?
或许有吧,亦或者她从来不知道何为亲情,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实验罢了。
试验到底有没有亲情存在。
她明明可以直接起诉,但她还是给她留下了最后的一丝自尊。
大概是觉得,她是一位很刻苦的艺术家?
但是说出来,怎么那么好笑呢。
陆羽柔不痛不痒的陈述,“你犹豫了,如果是你妈妈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摇头。”
“你和我有血缘关系那又怎样?你根本不配,我犹豫是觉得你像个小丑。”白簌缪讥笑。
“我想告诉你,我可以把你捧到至高无上的位置,同样也会让你一夕之间,一无所有。”
从始至终,这就是个死局。
不论如何,胜者都是白簌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