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姜倾语和顾澈任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相处。
只是姜倾语自己却很清楚，他们之间，那无形的壁垒越发厚重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姜倾语坐在桌前等着顾澈任。
不速之客却先一步来了。
莫空桑在欣儿警惕的目光下，又带着酒来了。
她一副害怕的样子：“公主，前些时候害您受惊，特地取来最后两瓶桃花酒向你赔罪。”
欣儿厌恶道：“不必了，公主不能喝酒。”
莫空桑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打开酒壶倒了满满一杯，放在桌上。
“公主，你尝尝，师兄自小就最喜欢喝了……”
闻言，姜倾语神情一怔。
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
莫空桑接着说：“师兄说过最喜欢喝我亲手酿的，公主恐怕连师兄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吧…………”
“大胆！”欣儿呵斥道。
莫空桑立即眼泛泪光，一下跪倒在地。
顾澈任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听见莫空桑哭着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公主赔罪……”
顾澈任伸手扶起她，冷声道：“公主天潢贵胄，我们普通百姓吃的东西自然吃不惯……”
第四章 松开的手
姜倾语心口一窒。
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她拿过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苦，好苦。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
原来酒的滋味竟然是这么苦……
欣儿担心又震惊：“公主，你不能喝酒……”
“没有关系。”
心口烧的厉害。
姜倾语扶着椅子慢慢坐了下来，心口有些疼，但她已经习惯了。
顾澈任脸色也是一变，但发现姜倾语不像有事的样子，又恢复了漠然。
他朝着姜倾语又行了一礼，随后道：“公主，我想带师妹一块去江南，不知可否？”
姜倾语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可能是两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旅行了，他却要带上一个莫空桑……
姜倾语久久看着他。
顾澈任那看着自己的眼里，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姜倾语强撑着身子，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好。”
心口疼得越发厉害，她却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半分。
顾澈任得到答案，微微一楫：“多谢公主。”
随后，拉着莫空桑便走了出去。
姜倾语努力撑着的身体顷刻间倒在了地上。
“公主，我去叫太医……”欣儿大惊失色，上前抱住她。
姜倾语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胸口：“不用，柜子里还有药……”
明日就要去江南，没必要再让父皇和皇兄担心。
吃过药，姜倾语没有回主卧。
成亲以来第一次，她和顾澈任分房而睡。
第二日，南下的车队准时出发。
伴着忽起的秋风，姜倾语离开了长安。
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队伍没有挂公主旗号，就像普通的南下队伍。
一路住的都是驿站，直到接近江南，主事陈太医才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似乎正值当地节日，外面熙熙攘攘。
姜倾语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站在客栈门口贪恋的看着。
直到陈太医来请，才不舍的回了客栈。
顾澈任看向她所视的方向，眉头微皱，也转身走了进去。
莫空桑紧紧跟在他身后。
姜倾语走在前面，还没走几步，客栈掌柜上前介绍：“今日是我们当地的喜丰节，大家都会去河里放花灯祈求姻缘。”
接着，又热心的对着顾澈任和莫空桑说：“公子可带着夫人一起去，今晚可热闹了！”
气氛一时凝结。
姜倾语看着站姿亲密的顾澈任和莫空桑，默然不语。
而顾澈任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陈太医连忙上前：“你乱说什么，这才是我家姑爷和小姐。”
掌柜尴尬无比：“客官莫怪，小人眼拙，今夜北桥上携手走过的夫妻便可白头偕老，夫人和公子也可前去看看……”
难以抑制的酸楚从姜倾语胸中涌出。
她苦笑一声，径直往房间走去。
长街灯火阑珊，仿若白昼。
姜倾语站在窗口，看着来往的行人，眼中默然。
“公主如果想去，我可以陪您去走走。”
这时，身后传来了顾澈任的声音。
姜倾语难以置信转身：“真的？”
但掌柜的话一下响在心里。
白头偕老不过是奢望，但是……纵然只有一刻期望她便也满足。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顾澈任牵住了姜倾语的手。
她手上拿着顾澈任买给她的荷花灯，走在人群中，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
这一刻，姜倾语几乎感觉有些不真实。
“师兄……”
正当姜倾语失神时，一声刺耳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莫空桑满脸笑意地向他们走来。
但是刚走了两步，她便险些跌倒。
顾澈任紧握姜倾语的手，瞬间便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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