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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圆圆挑眉，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问梁少卿。
她摸了下下巴：“不知道，可能疯了吧。”

红缨赞同地点头。

顾圆圆在池边耗了一个时辰，也没钓上来鱼，而顾家这顿饭她到底也没能吃上。

下午时分，宫中来信，说是皇帝召她入宫觐见。

顾圆圆衣裳都来不及换，便随来人入了宫。
待进了御书房后，才发现这边除了皇帝与荣忠外，再无他人。

皇帝坐在御案后面，瞧不清楚神色。

见顾圆圆进来，皇帝淡声道：“朕听底下的人说，是你做出了那个什么……麻将是吧，那你棋下得如何？”

顾圆圆思考了一瞬：“好极了。”
皇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竟还有这么自夸的？

待得棋盘搬了上来，真切地跟顾圆圆下了几局后，皇帝此前复杂的心境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顾圆圆手里捏着棋子，犹豫再三，将其放在了棋盘一个位置。
这一步下下去，她又将自己下入了死局。

莫说皇帝，荣忠看着唇角都抽搐了下。
他挺想问问顾圆圆，这么臭的棋，她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好极了这三个字的。

“皇上，臣能反悔吗？”
皇帝：……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遍：“你要跟朕悔棋？”

顾圆圆诚恳地点头：“可以吗？”
瞧着她眼底真切的期盼，荣忠憋笑憋到内伤。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顾大人这样的，旁人与皇帝对弈，恨不得使出浑身的力气，都要尽量漂亮地输给皇帝。

她倒好，脸不红心不跳地想跟皇帝悔棋。
她怎么那么能呢！

“悔吧。”皇帝话音刚落，对面的人迫不及待地收回棋子，然后把棋下到了一个最多不过两步，又会将她自己堵死的地方。
皇帝：……
真是难为她了。

“朕今日算是明白了，合着你输给小九银子，还真不是什么偶然。”
顾圆圆谦虚一笑：“倒也不是全输，偶尔还是赢那么一两把的。”

“偶尔？”
“二三十把里总能抓瞎一把。”

皇帝当即大笑出声。
荣忠见得皇帝一扫之前的阴霾，顿时也觉得顾圆圆实在是高。

能不着痕迹把棋下得这么臭，到了惹得皇帝发笑的地步，倒也是一种能耐了。

然而他有所不知的是，顾圆圆真的不是演技太好。
她就是真实的手臭。

皇帝笑罢，同她道：“前些个日子，朕去太后宫中用膳，听太后说，想要将你指给庆王为妃。”

“你是何意啊？”

这话可不好答。
顾圆圆微顿道：“臣只想报效朝廷。”

挺正常一句话，又把皇帝逗笑了。
“你这话说的，庆王是朕的孩子，你嫁给他，便是庆王妃。”
荣忠在一旁听得心惊。

皇帝开口就是庆王妃，竟是从未考虑过要让顾圆圆委身为妾。
光就这一项上，便是顾圆圆的殊荣了。

“王妃当得好，不也是报效朝廷了？”
顾圆圆思虑片刻，认真道：“可若成了王妃之后，臣就不能够随时入宫陪侍君侧了。”

“更不能向圣上展示臣的棋艺。”
皇帝失笑，就她这棋艺，算了吧。

但有一句话她倒是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皇帝登基这么多年，也鲜少遇见如顾圆圆这般合心意的臣子了。

裴枫是聪慧，可因着少时还有太子的事，多少与他生了嫌隙。
时日一久，便也离心了。

顾圆圆若真嫁入了皇家，君臣变成了公媳，从何等方面来说，都是叫皇帝颇为遗憾的。

所以太后在提起这事时，皇帝并未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