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清蜷在床上,强忍着痛楚。
她额头冷汗密布,死死咬着嘴唇,脸色白得不像话。
痛到昏沉时,一个念头在陆晚清脑海里闪过。
像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可司淮安的脸又在脑海浮现。
第18章
陆晚清最近时常想起他。
半梦半醒时、痛到神志不清时、睡不着时……她都会想到司淮安。
陆晚清心情复杂。
明明那个男人亲口说了厌恶她,从来没有爱过她。
甚至在她出事后,司淮安所做的只有袖手旁观。
可陆晚清就是对司淮安生不起怨恨。
是她一厢情愿地付出,几乎是倒贴,才留在了司淮安身边。
可是现在,她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再让司淮安爱上自己了。
陆晚清闭上眼,眼角的泪水静悄悄滑落。
司淮安,这辈子我们缘分已尽。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能幸运地分到你一点爱。
……
三天后,厉家。
厉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司淮安穿戴整齐下楼,跟他打招呼:“爸,早。”
司淮安坐到餐桌上,佣人端上来一杯咖啡。
厉父却神色不悦,问:“最近怎么不见明珠来我们家?”
端咖啡的手一顿,司淮安看向父亲:“我和她分手了。”
厉父闻言,“啪”地放下报纸,盯着司淮安。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
司淮安却漫不经心道:“我分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厉父站起身,语气带着怒意:“你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司淮安的眼里闪过不耐烦。
他往玄关走去,丢下一句:“我去上班了。”
看着径直离开的司淮安,厉父满脸恼怒。
和宋家的婚约说取消就取消,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管不住了!
司淮安出了门,却没有往公司去。
他脚步一拐,去了医院。
特殊病房内。
陆晚清躺在病床上,她刚刚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前几天做过化疗后,今天状态不错,嗜睡的情况好了很多。
她吃过护工带来的早饭后,下了床。
陆晚清打算出去透透气。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鲜有人至的化疗室外,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男人宽阔的肩膀撞进她的视线。
陆晚清的心脏仿佛被猛地敲了一下。
这两个月来的思念一下子涌上她的心间。
陆晚清不自觉想靠近,但脚步却定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害怕。
怕他不想看到她,怕他对她冷漠甚至厌恶。
陆晚清紧紧捏着衣角,想要逃走。
可男人却忽然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一双桃花眸,正撞进陆晚清的眼里。
司淮安眸里划过一丝惊讶,很快被他压下去。
男人冷淡地和陆晚清对视,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晚清看着面无表情的司淮安,心里一片冰凉。
短短两个月,他就已经忘记自己了?
可她在他身边待了五年。
陆晚清忽然悲从中来。
她僵硬着转身,却被司淮安叫住。
“怎么,不认识了?”
陆晚清只好哑着声音打招呼:“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她声音涩然,像是机器上生了锈的零件。
司淮安上前几步,靠得很近。
他挡住了头顶的灯光,高大的身影笼罩着陆晚清。
男人冷冽的气息包裹着陆晚清,令她不自觉想起从前的缠绵。
陆晚清耳朵微微发红,抬眸正对上司淮安的褐色眸子。
眸里深不见底。
她的心跳一瞬如擂鼓。
陆晚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来医院干嘛?”
司淮安却不答,抬手抚上陆晚清的脸颊。
他的手指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司淮安轻轻摩挲陆晚清的下巴:“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第19章
陆晚清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
她看着男人嘴角玩味的弧度,一时满心悲凉。
他果然还是厌恶自己。
陆晚清偏头躲开他的手,眼里流露出一丝哀怨:“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司淮安轻笑:“你上次说要去死,也没死成。”
陆晚清再也受不了,用力去推司淮安的肩膀。
她盯着司淮安的眼睛:“请你让开。”
司淮安却纹丝不动:“去哪?这么久不见,不叙叙旧?”
陆晚清脸色苍白,她的脑子开始发晕,心脏跳得飞快。
她勉力支撑着身子,倔强开口:“没什么好说的。”
司淮安眸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陆晚清忽然开始流鼻血。
鲜血弄脏了司淮安的衣领。
男人有一瞬的慌乱。
司淮安退开半步,凝着陆晚清:“你……”
没了束缚的陆晚清却低头捂住鼻子,转身往回跑。
有几滴血从她的手缝漏出,打在地上。
司淮安看着地上的血迹,抬眸盯着陆晚清逃走的背影。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半晌,司淮安才挪动脚步,进了化疗室旁边的办公室。
他推门而入,脸色沉沉。
里面的医生抬起头,忙招呼:“厉总来了,请坐。”
旁边的凳子上坐着陈律师,他朝司淮安颔首。
司淮安在椅子上坐下,紧抿着唇。
医生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陆晚清的病情在几次化疗后,已经稳定了许多。”
司淮安却冷声说:“稳定?你确定?”
医生被他骇人的气场一震,声音有些飘忽:“从检查来看,是这样的……”
陈律师打着圆场:“我也看着宋小姐状态不错,比刚来医院气色好了些。”
司淮安瞥他一眼,陈律师赶紧闭了嘴。
司淮安直直望向医生:“她的病多久能治好?”
医生有些为难:“这不好说……要等到合适的配型,在这之前只能通过化疗和药物控制病情。”
司淮安眉头蹙起,十分不悦:“给你两个月,找到配型。”
医生敢怒不敢言,说:“厉总,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在短时间找到匹配的。若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可以试一试,匹配的可能性会大些。”
司淮安闻言,眉头渐渐舒展:“我会去问问,还劳烦医生帮忙盯着配型了。”
说完,司淮安出了医院。
……
另一边,陆晚清跌跌撞撞回了病房。
她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手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浑身无力。
许是触了凉水,陆晚清感到身子冰凉,她趴在洗手台上咳嗽起来。
直到喉咙咳得干疼才止住咳嗽。
陆晚清没有力气再挪到床上,她靠着洗手台滑到冰凉的地板上。
她脑海里回荡着司淮安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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