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不去看他,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相似的面孔有许多,你认错了吧。”
他笑了笑:“也许吧,我认识的那个女生弹得一手好小提琴,跳舞也不在话下,可自从后来她未婚夫死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在我思考着要怎么回答他时,许砚谈已经应付完身边的人朝我走了过来,他语气仍旧是冷冷的。
“认识?”
那人礼貌的举杯回应:“许总,只是觉得这位小姐的舞蹈挺有意思,来打个招呼。”
许砚谈眉头紧锁,菲薄的嘴唇微动,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染了寒意。
“她在床上更有意思,怎么,你也想要了解一下吗?”
那人微微一怔,随后立刻道歉走人,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
许砚谈神色仍旧是冷冷的,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冰冷而又修长的手指勾住我的下巴。
“顶着一张和她相似的脸,便收起你那拈花惹草的心思。”
至今为止,我不知道我在许砚谈心底意味着什么。
是替身,还是保姆,亦或者……是他看我爱他爱得要死要活,觉得有意思才留在身边的玩物。
没关系,不重要,我也不在乎。
我只需要顺从他,让我能有机会多看到他,多……听听他的心跳。
于是我立马低着头道歉,这副样子,更像是爱惨了他。
他脸上的郁意总算散了几分,没有再深究。
之后,我再也不跟场上任何男人说一句话,哪怕是对视。
沉默在角落坐了一阵后,洗手间补妆。
补完妆准备出门时,身后许佳佳不知何时已经堵在了门口。
“你很得意啊?”
她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被我逼得彻底失了名媛风范,将我逼退进角落里。
“你贱不贱啊,明知道自己是我的替代品,还死皮赖脸的缠着砚谈不肯离开。”
听着她细数我的过错,我连辩白的想法都没有,既然是我的存在让她膈应,她要怎么发泄她的怒火都由她。
“如果你是来发泄不满的,请便。”
看着我波澜不惊的脸,她怒极反笑。
“你以为砚谈带你出来是喜欢你?不过是为了让我吃醋罢了。”
“你天天发那些短信,就能引起砚谈的注意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在他心里,你就只是个用来暖床的床伴!”
我不想和她争执,只是不说话,落到她的眼里却是无声的挑衅,愈发的让她愤怒起来。
她终于忍不住,冲上前朝我的脸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打得又狠又急,我整个人都偏倒在洗手台上,半边脸都火辣辣的疼。
我伸手捂住脸,平静而又冷漠的看着她。
“打完了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阿意还在等我。”
她怔怔的看着我,随后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来。
“林涵,你真不要脸!”
我没打算反驳,可她拉着我不依不饶,与此门忽然开了。
许砚谈就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我那有些红肿的侧脸上。
他目光微沉,眼神晦暗难明。
“怎么回事?”
不等我开口,许佳佳才终于松开了我的手,一脸恃宠而骄的走到他的跟前。
“没错,是我打的,你心疼了?”
许砚谈无奈叹了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乖,手疼不疼?”
许佳佳懊恼的推了他一把,“谁让你带她过来的,今天来的都是圈子里的人,你带个冒牌货出席,不是诚心打我脸吗?你都醋了这么多天了,也该醋够了?”
到了此刻我才知道,这几天许佳佳在一场宴会上多看了圈内某个公子哥一眼,许砚谈便醋了,带我出席宴会,不过是为了也气气她罢了。
许砚谈攥着许佳佳的手又亲又哄,眼看着就要在洗手间亲起来,忽然,他掀眸瞥了我一眼,然后冷漠开口。
“还站在这干什么,滚出去。”
原来我不仅是替身,有时候还得充当两人的调节剂。
我点了点头,整理好裙摆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男女主角重修旧好,我这个配角便该适时退场。
宴会里灯红酒绿,根本就没有人在乎我的离开,我越过众人,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临出门前,我听到有几个人在聊林家当年破产的事,不由得脚步一滞。
“听说陆家公子陆意的车祸有蹊跷,要不是他得罪了人,怎么会被撞成那一副死无全尸的下场。”
“哎,做事也是欠考虑,堂堂陆家继承人,得罪谁不好,偏得罪那人。”
“所以说他遭报应了呗,那场车祸那么惨烈,现在看来还真是活该!”
我站在原地,周遭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眼前一遍一遍闪现陆意满是鲜血的脸。
下一刻,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脸烧得滚烫,然后我随手从服务员的托盘上操起酒瓶,狠狠朝刚才说话那个人的头上砸了下去。
玻璃四溅,混杂着人的尖叫声,来人很快将我摁住,可看清楚我的脸后,原本的气势汹汹又瞬间偃旗息鼓。
进场时大家都看得清楚,我是许砚谈带来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没人敢动许砚谈的人。
我刚要问,陆意得罪了谁,可老天没给我这个机会。
许砚谈很快便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他扫了一眼现场,此时我的手中还紧紧拽着被砸碎的瓶子,裙子上全是红酒印,目光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被我“爆头”的男人。
他走上前盯着我看,锐利的眼眸像是鹰隼,要一层一层剥开我的伪装。
“为什么动手?”
我把嘴唇咬的没有一丝血色,自然不能说出实情。
“他弄脏了我的裙子。”
许砚谈眼眸低沉,显然对我的答案并不满意。
毕竟,方才在洗手间,我任由许佳佳百般刁难,丝毫没有一次反抗的意思,怎么会就因为一个人弄脏了我的裙子,就下这样的狠手。
他上前夺过我手中的碎片,摁住的我手腕微微用力。
“说实话。”
积攒在心中的委屈一涌而上,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条裙子是你送我的,你很久没有送我礼物了……”
他神色微动,终于松开了手。
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许砚谈直接叫人把我送回了家。
之后的几天,他便这么一直冷着我,不见我也不理我。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我的小提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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