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语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看向顾年声,他身后的温雅就死死抓着他的手,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明明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此刻却护着另一个女人。
真是荒唐好笑。
“叫保安来,把她们请出去!”唐红的话彻底激怒了顾年声。
保安一拥而上,将两人拉了出去。
那一天,是鹿语曼人生里最狼狈的一天。
被众目睽睽之下赶出医院,她不顾身后唐红的破口大骂,只当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打了车便离开。
又过了几天。
顾年声再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一条信息也不肯回。
“叮咚——”
一声门铃,让鹿语曼一下回过神来。
只是打开门,却是她最不想见的人——舅妈唐红。
可奇怪的是,和那天在医院的嚣张跋扈相比,她现在一脸沧桑,好似短短几天便老了十岁。
鹿语曼神色冷淡:“有事?”
唐红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哽咽:“纪时啊,你表弟的报告出来了,是脑瘤啊……医生说开颅手术风险非常大,你帮帮我,求顾年声帮你表弟动手术吧……”
第九章 存在的意义
鹿语曼一下抽回手,下意识地辨别着她话的真假。
见鹿语曼不说话,唐红的眼泪掉得猝不及防,哭得狼狈可怜:“纪时,以前都是我对不住你,可你表弟是无辜的,求你帮帮他,我就你表弟这么一个儿子,我跪下来求你了!”
见唐红当真给她下跪,鹿语曼连忙伸手拉住。
她从来没有见过唐红这样哭过,她一向是个泼辣尖利的女人,现在竟然会为了儿子下跪求她!
“你别这样!”鹿语曼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不知道行不行。”
她不是圣人,过去在唐红手里吃过多少苦,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怨过,恨过。
也下定决心不再给钱,可事情到这个地步,她还能怎么办?
亲人终究是亲人,身上流着相似的血脉,是打断了骨头还要连着筋的。
翌日清早,鹿语曼就去医院找顾年声。
自从上次的事,再见面,她忽然不知怎么开口,只有无言的窘迫。
“有事?”顾年声翻着病理症断书,头都没有抬一下。
鹿语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阿泽,我舅妈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是我拖累了你。但是我表弟是真的病了,病的很严重,你能不能帮我表弟主刀一场手术?”
顾年声这才抬起头,一脸漠然地看着她:“帮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这五年的感情?
可他现在的还对自己有感情吗?
鹿语曼死死咬着唇:“我求求你,要怎么样,你才能帮我这一次?”
她近乎卑微地在问他。
却只得到顾年声冷冷的勾唇:“怎么样都不能。”
医院走廊。
鹿语曼看着眼前瘦了一圈的舅妈唐红,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她微微低下头:“表弟的事情,顾年声不愿意帮忙,但我朋友赵立帮忙找了其他医生……”
唐红猛地抬头看向她,一脸激愤:“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这点事都指望不上,你给我滚!滚!”
“嘭——”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关上了。
鹿语曼看不见紧闭的房门里是什么样子,只听见女人压抑着的哭声。
她垂下眼帘,心情忽然压抑得无比沉重。
顾年声不帮她,没有一点余地可讲。
出了医院,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偶尔情侣成双成对地从眼前走过,街角的咖啡馆还是从前的模样。
顾年声从前就爱在上班休息的时间来这里跟她喝杯咖啡。
鹿语曼伸手刚搭上咖啡店的门把手,门忽然从里面开了。
她愣了一下,看见顾年声正要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愣了一下,顾年声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径直从里面出来。
鹿语曼不由攥拳,叫住了他:“阿泽!”
顾年声这才停住了脚步,一脸不耐烦:“还有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我想见一见温雅,把事情说清楚。”
顾年声脸色一沉:“你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吗?害了我哥还不够?要把温雅也逼死吗?”
鹿语曼心头一痛:“阿泽,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顾年声咬着牙,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你,丧尽天良,卑劣恶毒,虚伪做作!”
一字一句,如刀如剑戳着鹿语曼的心口。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鹿语曼双唇发颤,哽咽开口:“是不是我当年也死了,你才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