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正在擦拭手指上的粉笔灰,宋思乔靠近她,脸上写满了崇拜,“老师还没有讲过你们都会,也太厉害了吧!”说完她换了一副表情做西子捧心状,“你们的大脑是不是和我们的不一样,怎么我就老师讲了也听不懂呢?”
宋思乔的成绩也不错,但她属于那种临时抱佛脚类型的,每逢考试就疯了一样头悬梁,锥刺股。
但她瞬时记忆不错,所以每回考试总体来说成绩还挺可观。
苏软朝宋思乔勾勾手指,笑的有些神秘,宋思乔凑过去,苏软道:“多吃猪脑,吃什么补什么。”
宋思乔睁大双眼,“真的?你经常吃吗?”
苏软被她的样子逗得眉眼弯弯,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嵌着的酒窝仿佛能让人沉醉,“假的,这你都信。”
后面的陆河嘴角轻勾一下,很快便隐了下去。
宋思乔伸手要挠苏软的腰,苏软赶紧求饶,“我错了,错了,等下老师要看过来了。”
宋思乔听到老师要看过来了赶紧坐直身体。
放学,苏软背起双肩包和宋思乔道别后准备先去母亲店里。
苏母在她以前的学校八中附近开了一家花店,苏软放了学经常过去帮帮忙。
现在转学来了天华,距离花店稍微有了些距离,但也不算远,二十分钟左右就走到了。
苏软双手扯着双肩包的带子,走的并不是很快。
想起口袋里还放着今天宋思乔送给她的棒棒糖,苏软拿出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橙子味的棒棒糖,酸酸甜甜的。
花店最近生意有些淡。
“妈。”苏软走进去没看到母亲,喊了一声。
苏母听到声音从侧门走进来,声音有些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不是不让你来了吗,那么远还来回跑什么。”
苏软吐吐舌头,“不远,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刚好来陪陪你嘛。”
只有在母亲身边,苏软才能肆无忌惮的撒娇。
苏母格外喜欢花,特别是玫瑰,这家花店是当年她和苏软的父亲恋爱时两人商议要开一家花店。
苏软的父亲去世时,苏软刚刚两岁,她便咬着牙,独自一人开了花店,拉扯苏软。
还好苏软争气,这么些年从没让她操过心。
苏软比同龄人都要成熟一些,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羡慕那些人有父亲,刚开始时会问母亲为什么她没有父亲。
后来长大了一些,每次问的时候母亲脸上本就微弱的笑意都会瞬间消失不见,她便知道了这个问题会让母亲变得难过,不能问。
苏软伸手弹掉旁边花瓣上的欲流不流的水珠。
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身上还穿着工作服,在门口还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有些局促的走进来。
苏软朝他笑笑,“你好,是要买花吗?”
男人点点头,笑的很憨厚,“媳妇今天生日,给她买束花开心开心,结婚这么些年也没送过她什么。”
苏软看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舔嘴唇,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旁拿出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递给他,苏软声音软糯,有些清甜,“您妻子喜欢什么花?”
男子慌忙接过苏软手里的水,赶紧道谢,“谢谢,谢谢。”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她喜欢百合,以前我们结婚时手捧花就是百合,她说寓意好,百年好合。”
苏母从侧面进来,刚好听到男人的最后一句话,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苏母亲手帮男人挑选了百合花,然后包装好递给男人,“希望你们能够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男人连连道谢,“你也是,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苏母抿唇轻笑,“谢谢。”
跟她白头偕老的那个人,很久以前就离开了。
男人抱着花离开,收到花的妻子肯定很开心。
苏软看着母亲盯着门口看,也不打扰,只是坐到店里的小桌子前,掏出手机戴好耳机打开音乐,然后掏出一本竞赛习题专心做题。
她们家的花店一般八点多关门,等苏软从题目里抬起头苏母已经在准备关门了。
将书放进书包,耳机缠好装进口袋,走到门口帮苏母一起拉上卷帘门,两人并排往前走。
两人还没有吃晚饭,回到家苏软将书包放回卧室,捂着肚子出来看母亲做什么吃的。
苏软每天的晚饭几乎都是晚上八九点才吃,说来也奇怪,她还是那么瘦,一点体重也没见长。
中午剩了一些米饭,苏母做了蛋炒饭,还炒了青菜,苏软从冰箱里拿出橙汁倒了两杯。
她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有些凉,冰的她吐了吐舌头。
吃饭时,苏母放下筷子问苏软,“你舅舅最近馆里参加了一个比赛,想让你去参赛,你想去吗?”
苏软眼神闪了闪,摇头,“我不想去。”
苏母嗯了一声,“明天我帮你回绝他。”
苏母对待苏软,向来尊重她的意见,凡是苏软不想要做的事情,苏母一向不会干涉。
基本上关于苏软的事情都是苏软自己来做决定。
苏软的舅舅开跆拳道馆,苏软从小就在那里学跆拳道,现在已经是黑带了。
母亲说女孩子学些武术是有好处的,可以防身。
课间,班里的学习委员李贺拿着题来和苏软探讨。
很白净的一个男生,弱不经风的样子,苏软将自己的书本朝旁边挪了挪,以便他能放下习题。
李贺听着苏软专心的给他讲解题思路,有些走神,被苏软的轻咳声拉回来。
苏软微抿着唇,“听懂了吗?”
李贺其实根本没怎么听清楚,心思全被她的声音勾走了,但他抹不开面子,有些尴尬的笑笑,“差不多了。”
上课铃响了,李贺赶紧回座位,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生路过苏软的座位时,不知啥是有意无意,手擦过苏软的文具袋,将没有拉拢的文具袋里面的文具落了一地。
苏软一惊,抬头看她,女生似笑非笑的双手抱臂,“哎呀,真不好意思,老师一会就来了,我要赶紧回座位了,你自己捡一下吧!”
苏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宋思乔忍不住了,“唐婉清你要不要脸,碰掉了别人的东西不会先说对不起吗,还让别人自己捡,教养是个好东西。”宋思乔翻了个白眼,“可惜你没有。”
唐婉清正想发火,陆河和俞远青进来了。
俞远青手里抱着篮球,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湿透了。
陆河距离他大概一米的距离,似乎是怕被他身上的汗液甩到。
看到宋思乔和唐婉清在自己座位旁边僵持着,俞远青将篮球朝桌子上一放,右手扶住,有些奇怪,“都在这杵着干嘛?老侯在后面,马上就进来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后面的侯老师就走进来了。
陆河越过俞远青坐进座位,唐婉清瞪了宋思乔一眼也走回座位。
东西已经被苏软捡起来了,宋思乔有些不忿,小声和苏软嘀咕。
“我前两天和你说过唐婉清吧?”
苏软小幅度点头,担心被讲台上的老师看到,“讲过。”
宋思乔咬牙,很生气,“我没跟你讲完,这两天刚听说的。”她神秘兮兮的,“你觉不觉得她故意针对你。”
苏软再点头,“觉得,但我有惹到她吗?”
宋思乔猛的拍了拍大腿,不止后面的俞远青吓得一震,几乎班里的学生还有前面专心讲课的老侯都回头看向她们两个。
苏软有些尴尬,脸蛋一瞬间变红,宋思乔感紧道歉,“老师对不起,我在打蚊子,打蚊子。”
老侯眼神犀利的剜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讲课。
但宋思乔竟清楚的看出他眼神里的意义:要是带坏了祖国的幼苗,你自己看着办。
宋思乔朝老侯扁扁嘴,继续小声跟苏软嘀咕。
苏软有些心虚,按住她不停凑过来的脑袋,声音听起来有些撒娇,“下课再说好不好?”
宋思乔正想继续缠她,话憋在她心里,不说出来她浑身难受。
苏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继续接受她的余毒,后面的陆河用笔敲了敲桌子,声音有些冷,“安静点!”
空气一时间凝固,宋思乔立马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趴在桌子上装死。
苏软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他的视线,眉峰微皱,镜框下的眼睛深邃,细看时怕是会陷进去。
苏软慌张的赶紧收回视线,专心听课。
下课,陆河还坐在座位上,宋思乔依旧不敢大声说话,拉着苏软去了走廊。
出了教室,宋思乔扶着栏杆拍着胸口喘气,“我的妈呀,吓死宝宝了!”
苏软笑出声,“有那么可怕吗?”
宋思乔瞪眼,“你不觉得陆河很可怕吗?你看他那双眼,看谁都一个温度,冷的要死,听说就连老侯都有些怕他。”
苏软想到回头时对上的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确实是有些冷,但她却并没觉得可怕。
反而,苏软想了想,那双眼很好看,那一瞬间,她差点被陆河的眼神吸引进去。
想到出来的正事,宋思乔拍了拍苏软,“说唐婉清呢,干嘛又提到陆河。”
苏软眼睛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学生,耳朵听着宋思乔的声音。
“我以前跟你说唐婉清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记得吧?”
苏软点头,“记得。”
“唐婉清对你有意见,我昨天路过她旁边,听见她和她那几个小跟班说你做作,装清纯。”
苏软不怎么在意,笑笑,“我跟她不熟,随她去吧。”
怪不得别人看不惯苏软,苏软小时候在外婆家待过,外婆家是江南人,说话软软糯糯,轻声细语。
而苏软声音本就甜,再加上江南人的软糯,听起来确实有些像是她刻意做出来的。
宋思乔看苏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替她打抱不平。
这个年龄的女孩,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苏软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她又不是人民币,就算是人民币还有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呢。
楼下做课间操的学生已经结束,高三由于学习繁忙,要专心学习所以不需要去做操。
宋思乔幽怨的看着苏软,捏了捏她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你这张脸可是让班里很多女生暗暗嫉妒的,特别是你这一脸无辜的样子,我看了都忍不住。”
苏软脸红了红,被她捏着脸,嘴巴微嘟,俞远青从班里拿着水杯准备去接水,看到苏软这一幕,嘿了一声,苏软这样子简直萌化他的一颗少男心。
趁着宋思乔还没松手,他赶紧掏出手机对着苏软那张被捏的变形的小脸拍了一张。
上课时俞远青掏出手机悄咪咪的压了压陆河的肩膀,让陆河低头,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他刚刚偷拍苏软的照片。
俞远青直接将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笑的春心荡漾,“可爱吧!我天,搅动了老夫这些年平淡如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