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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心底忍不住苦笑，如果她知道为什么，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可能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了吧。”
此话一出，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温静怎么也想不明白，又问：“可是我觉得阮医生挺照顾你的，前几天还一直向其他医生询问营养粥的做法呢。”
姜央脸色微愣：“什么？”
“你不知道？这些天你吃的东西都是阮医生亲手做的，他五点就来借用医院食堂帮你熬粥熬汤了，还问别人该怎么帮助渐冻症患者做护理，本来这些事情都是护工来做的，但是他说什么都不放心。”
轰隆一声！
姜央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砸过，好半会儿回不了神。
温静瞧见姜央震惊的神色，已经了然：“原来姜医生你都不知道啊，看来我们的阮医生还是个不求回报默默付出的类型。”
温静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讲了许多姜央没想到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阮文礼对她，顶多就算是医生对患者的照顾。
可是现在，她也不明白阮文礼对自己的感情到底算什么，如果仅仅只是那么简单，他又为什么会做到这种程度。
愧疚吗，还是另有原因……
姜央想不出答案。
与此同时，另一边。
阮文礼正在会议室例行养研讨会，来到场的都是神经科的专家。
但由于这些天，阮文礼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姜央的身上，这会儿有些心不在焉，会议内容也没记到多少。
散会后，还是身边的陈哲提醒他。
两人最后走出会议室，陈哲看出阮文礼有心事，不禁问道：“怎么，最近因为你太太的事情烦？”
“有些吧。”阮文礼脚步一停，身体靠着窗户。
回想到今天早上的姜央的态度，他琢磨了一会儿，又侧眸看向身边的陈哲：“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我态度那么差。”
“对你态度差？”陈哲脑子飞速过了一遍含义，“你说央央吗？”
第十七章 第二次
阮文礼视线低了低。
陈哲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你是不是多想了，谁都看得出来央央有多喜欢你。”
阮文礼嗓音微沉：“最近她一直在提离婚的事情。”
他又将今天早上的事情赘述了一遍。
陈哲听完，很快反应过来：“阮医生，你是不是第一次恋爱？”
阮文礼愣了一下，而后开口：“不是，第二次。”
这和他问的事情有关联吗？
他不明白。
“没想到都有第二次了，还不明白央央的意思，那你第一次谈恋爱白谈了？”陈哲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阮文礼深邃的目光闪过一抹诧异。
回想起大学的那会儿，他第一次接触谈恋爱的时候，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和戴欣妍走到一起，有部分原因是两家是熟识，在学业上戴欣妍和他有很多共同点。
虽然戴欣妍也是医学院出生，但是没有从事医学的工作，继承了家里的事业成了公司女经理。
分手也是因为工作后两人的话题少了很多，也没了交往的目的。
“第一次恋爱有什么意义吗？”
陈哲摊了摊手：“没意义，只是给增长经验而已，没想到你一点没学到怎么照顾女朋友情绪。”
阮文礼有些不太明白。
陈哲嘴角轻轻一勾，有些好笑的看着阮文礼：“你知不知道，在谈恋爱的过程中如果有异性不怀好意的接触你，你的太太会吃醋？”
阮文礼眉头拧紧了几分：“我对戴欣妍没什么感情。”
“但你又怎么笃定她对你不是别有企图呢？”
阮文礼怔住了。
当时提分手的是戴欣妍，回来找他的也是戴欣妍，的确没有想那么多。
陈哲又说：“人心都不是铁打的，为什么不会有多余的情绪，你难道想过当初央央和其他男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心情？”
阮文礼沉吟了半会儿：“央央做事很有分寸，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接触其他异性。”
“……”突然，陈哲就不是很想聊下去了。
他有些不耐烦提醒：“那你就回想一下，当初我们救灾的时候，你看见我和央央单独在帐篷里的心情。”
这样一说，阮文礼倒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情况。
心里会莫名生出些烦闷的感觉。
“阮文礼，你对感情这么一窍不通，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喜欢你的太太陪着你，都算你好运。”
陈哲深深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阮文礼的肩膀感叹：“相信我，要是以后你真的和姜央离婚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我是过来人。”
阮文礼默默看了一眼故作老成的陈哲：“你好像就比我大一岁。”
陈哲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可我恋爱经验比你多很多，下次再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免得你自己先把老婆气走了。”
阮文礼：“……”
聊了没几句，阮文礼跟陈哲告别回到了姜央的病房。
晚上七点的时候，姜央一直都有个准时收看的儿童节目，这是在姜央还在当儿科医生的事实保存下来的习惯。
那个时候，姜央才刚刚步入社会，自己还是个小孩脾性呢，对小孩更是一窍不通。
于是她后来就查到了一个关于儿童心理的节目，晚上她就准时收看。
那时候她也已经和阮文礼领完证住在了一起。
两人刚开始还算亲密，阮文礼也经常陪她看节目。
这会儿，姜央正看得入神，习惯性的喜欢拿本子写笔记。
第十八章 我陪你
不过刚写没几个字，手就发麻的厉害。
姜央看着走来的阮文礼，委屈之余还觉得有些丢脸。
他视线刚要瞥到那笔记本，姜央?ℨ就本能的将本子合上，找话题问他：“你今天不值班吗？”
“今天我休假。”
阮文礼还没死心，嘴上回答着姜央的话，脸上又是一副审视的表情。
姜央最怕的就是阮文礼这种表情
对视还没几秒，她就先泄气了，任由他拿过的自己的笔记本。
“我记得这好像是你在赈灾的时候随身带在身上的。”
“嗯，方便记事。”
“手机也可以记。”
姜央有些别扭：“我用不习惯。”
阮文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拿起口袋上随身携带的笔，学着姜央刚刚的模样记录了电视上讲的内容。
就算不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不觉得尴尬。
姜央满脸诧异的看着为自己做笔记的阮文礼，鼻尖都有些发酸。
但他看得很认真，手上的动作没停过，字迹潇洒飘逸，比医院里大部分的草书都好看很多。
电视节目放完，阮文礼也刚好停笔。
他习惯性将笔扣好盖帽重新插回口袋，递给了姜央写完的笔记本：“今天我已经帮你办了出院手术，明天我就送你回家。”
姜央接过笔记本的手一愣：“回去哪儿？”
阮文礼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我们还有哪个家？”
姜央脸色一顿，差点忘记了现在她的身边早就是一个人。
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虹桥别墅。
她知道现在重新上岗是没有机会了，但是每天被阮文礼养在家里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闷闷不乐地开口：“回家治疗和住在医院有什么区别吗？”
阮文礼明白她话里的含义，要是常年待在家里，不用说是姜央，自己可能都不会愿意。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什么？”姜央有些不明所以的望了阮文礼一眼。
只听他接着又说：“只要你有想去的地方，我们明天就订票。”
姜央心头一阵动容，无论现在阮文礼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她都不得不承认，在剩下的日子，她只想和阮文礼一起度过。
忍着鼻酸和苦涩，姜央轻轻覆盖住阮文礼的手：“文礼，我想去东京看樱花。”

这一刻，两人都像是暂且放下了隔阂。

阮文礼目光柔和：“好，我明天就休假，我陪你去。”
关于病情的事情，谁都没有开口，却心里都已经明白。
没办法治疗，只能在剩下的时间，将所有想要做的事情重新做一遍。
于是第二天，阮文礼申请了停职。
关于姜央的情况，院长都明白，也没有多劝。
回到家里，姜央就一身轻松的靠在了沙发上。
她笑着跟阮文礼感叹：“回家了，我再也不用看那恐怖的一片白色，也不用去闻刺鼻的消毒水了。”
闻言，阮文礼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当医生后他身上也多多少少沾点消毒水的味道。
“那我去换件衣服。”
他转身刚要走，身后的衣袂就被人拉住。
阮文礼回过头来，就看见姜央有些羞怯的脸色。
“我是说医院的消毒术很难闻，你身上的……很好闻。”
五年，她早就习惯了，能闻到阮文礼她都会莫名的安心。
有时候阮文礼总是不经常回来，她都会想念起阮文礼身上的味道。
第十九章 让你爱上我
阮文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俯身将姜央抱起来放在沙发上，“那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整理收拾东西。”
“好。”姜央笑着回应她，看着阮文礼身影走进卧室里后，她呼吸徒然急促起来。
姜央深深呼吸着，竭力操动着手拿出口袋里的药，倒出几颗来咽下去。
纵然姜央这种经历过无数次治疗以来，她都有些难以坚持那番疼痛。
要是阮文礼走得慢一点，自己狼狈的模样恐怕就要被阮文礼看得一清二楚。
等到阮文礼收拾完走出来的时候，姜央也已经恢复如初。
她随便点开了一个爱情频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看见阮文礼走过来，她故意打趣说：“阮文礼，你现在还算不算我的先生？”
这个问题，阮文礼没有犹豫：“算。”
姜央脸上立刻挂起笑意：“那你过来帮我按摩好不好？”
阮文礼有些犹豫，因为他没有帮别人按摩，但是现在他莫名的拒绝不了姜央的要求。
“好。”
他走来坐在姜央的身边，轻轻在她身上按压：“身体好多了吗？”
“嗯。”用药后姜央全身都脱力，连抬眼都很困难。
两人气氛正是温馨时刻，突然就听见电视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姜央朝着电视上望过去，剧情刚好播到了两夫妻为一个第三者吵架，剧情狗血又烂俗。
这些天没工作，姜央就迷上了看狗血剧。
好像只有看着电视才能给自己心上一点慰藉。
阮文礼随着姜央的目光看过去：“你最近喜欢看这个？”
姜央温柔的笑了笑：“不行吗？”
阮文礼不适地皱了一下眉，将视线移到姜央的脸上：“你现在和以前变了很多。”
姜央目光微垂：“及时行乐，没什么不好的。”
“你看这个电视剧上面的故事，女主就要死了，却将男主和女配凑合在一起，安静的离开，这样的结局也没什么不好。”
“别这样说。”阮文礼心底莫名一痛，关闭了电视，“以后你会过得比他们更好。”
姜央呼吸沉闷几分，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我会。”阮文礼斩金截铁的回答。
姜央蓦地笑开，但她笑得很苦涩，恢复点力气后忍不住抱住阮文礼。
“我也觉得我会过得比他们更好。”
阮文礼黑眸渐深，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推开了她的怀抱。
这一晚，两人第一次同床睡觉。
屋外的风雪呼啸而过，大片雪花印在墙面又很快化开。
姜央看得入神，不觉得困意。
身边的阮文礼忍不住将被子朝着她的方向多拉了一点。
“别着凉了。”
姜央却直接回过头来，靠在阮文礼的怀里：“你离我近一点就不冷了。”
阮文礼脸色诧异了瞬，手上的动作有些僵硬，犹豫了好半天才将手放在姜央的后背。
气氛持续着沉默。
姜央忍不住问：“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夫妻吗？”
阮文礼眸色微沉：“嗯。”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姜央缓了缓呼气，低声道：“阮文礼，你以前为什么喜欢戴欣妍？”
阮文礼没料到这个时候姜央会突然提起戴欣妍，他声音轻哑：“你问她干什么？”
姜央拽着阮文礼胸膛的手紧了紧：“我只是很好奇你的过去。”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一直没有问过你，这段时间我希望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
阮文礼眉眼微微一沉：“我不知道。”
第二十章 自私一次
其实他想说，当初和戴欣妍在一起，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为什么了。
那么多久远的事情。
“那我换一个问题。”姜央星眸突然亮起，抬头盯着阮文礼的脸，“怎样才能让你爱上我？”
对上她灿若星辰的眼，阮文礼满脸不解：“你说什么？”
“阮文礼，我不希望我们现在在一起是因为我的病情，让你心里有负担，你想让我们现在变成一对真正的夫妻，你就应该喜欢上我。”
阮文礼微微一怔，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样做是真的对我有了感情吗？”她一字字问，语气无比认真。
对于这个问题，阮文礼却回答不出。
他不知道自己对姜央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当初知道姜央生病的那一刻，他心内的愧疚几乎超越了所有的感情。
自责，内疚和恐惧都占据了整颗心，分不清是不是因为感情，至少对于一个丈夫的责任来说，他没有做到，所以才做这个决定。
可阮文礼知道这不是姜央想要的答案，他也做不到撒谎，只能沉默。
姜央眸色忍不住黯淡，她轻声开口：“我知道你这个人，终是对自己要求那么高，说了负责到底就绝对不会放弃。”所以更明白，阮文礼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
“睡吧，别想太多了。”阮文礼不愿再聊。
不知道是在逃避还是觉得不耐烦。
姜央喉头哽噎了些许，还是说道：“阮文礼，也许你自己不相信，我已经喜欢你五年了。”
“从你决定和我商业联姻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也许可能不会相信，但我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在一起，真的是因为爱情。”
她终于还是将这些年的心声吐露出来。
她是爱阮文礼，可是她却不想利用什么来绑架阮文礼。
这样做只能让自己变成个可悲的笑话。
说完这一番话，姜央退出了阮文礼滚烫的怀抱中，翻过身去，咽下红润的眼泪。
阮文礼眉宇间凝着一股愁闷，却没回答，黑暗中他假装在沉睡。
看着姜央逐渐转到一边的身影，留下的这一番话，却让他彻夜难眠。
清早。
阮文礼就已经起身为姜央准备早餐。
在姜央生病的这段时间里，阮文礼已经学会了一手极佳的厨艺。
早餐丰盛，让姜央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她看着厨房里阮文礼穿着围裙熬粥的模样，鼻尖忽然有些酸。
五年，她从未看见过一次阮文礼为她熬粥煮饭的模样，眼见就她就要失去这个机会后，阮文礼缺失的这五年温柔都像是全部找回来了一样。
阮文礼回头说道：“先坐着吧，粥还需要一会儿。”
“好。”姜央抑住了苦涩的情绪，笑着坐下来。
忽然，桌上属于阮文礼的手机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姜央好奇凑过去，看见“戴欣妍”的来电显示，她本能望向厨房里的阮文礼。
他似乎没有听见来电的声音，还在厨房里忙碌。
手机不死心的继续响动。
姜央内心挣扎了会儿，还是将戴欣妍的来电切断。
今天是他们准备出国的第一天，也是她即将告别的第一次。
她想自私一次，不再有别人来打搅。
第二十一章 忐忑不安
十分钟后，阮文礼端着米粥上桌。
两人再次坐在同一张饭桌上用餐，心情却和以前大相径庭。
姜央胆怯频频望着阮文礼的手机，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只顾着埋头喝粥。
阮文礼见状，倒了杯热牛奶递给姜央：“不用着急，我买的是下午的机票。”
他的注意力没有在手机上，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
姜央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漾着一抹笑：“我怕以后不到了，想多喝一点。”
阮文礼脸色僵了僵，上头摸了摸姜央的头顶：“别这样说，以后我会经常帮你做。”
闻言，姜央鼻尖酸胀的厉害，却还是笑着点头：“好，我等你伺候我。”
换上渐冻症后，她的胃口早就比以前小了很多，刚刚的那一晚，她几乎快要反胃。
可是她却舍不得说自己吃不下，毕竟这些都是阮文礼亲手做的早餐，以前她何时有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这一餐，姜央几乎吃得很撑。
等到阮文礼收拾餐具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冲进了厕所全部吐了出来。
急忙将洗手间的门关上，姜央狼狈地冲去洗手台里的污秽。
她将嘴角的留下的血丝擦去，整理好情绪，重新走出洗手间。
去机场的路上，姜央靠着阮文礼睡了一会儿。
即将春季，大家都忙着为工作奔波，滤奏机场来了不少人。
下车后，阮文礼去放行李，开了个VIP等候室。
机场的人声与两人阻隔。
阮文礼坐在姜央的身边，拿起一本杂志看起来：“你要是觉得累可以再休息会儿，等要上飞机了我再叫你。”
姜央疲倦地点了点头，重新带上口罩，靠在阮文礼的肩膀。
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姜央做梦又看见哥哥。
在梦里，她和哥哥说了很多最近的事情，却怎么也没看见阮文礼。
哥哥对她说：“央央，你有没有想过，他对你的好，只是为了尽那五年亏欠你的责任，等到两清后，他还会喜欢你吗？”
姜央心里很清楚，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反驳哥哥，想告诉哥哥她和阮文礼可以有未来。
可是画面一转。
机场里，她和阮文礼准备拿着登机时，戴欣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她看着戴欣妍就这样将阮文礼从机场拉走，广播上，开始播报她们飞机已经起飞的消息。
她们就这样错过了登机时间，也错过了阮文礼……
脑海里的画面破碎成一片片。
姜央就这样突然惊醒。
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巡视着等候室的四周，果然已经不见了阮文礼的身影。
“文礼？！阮文礼！”
姜央脑海里一片慌乱，她全然不顾身上的麻木感，挣扎着起身要走。
忽然，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阮文礼瞧见姜央急切的目光，自然地ωщξг将手机放进口袋走上前。
“怎么了？”
回想到刚刚梦里的场景，姜央眼眶瞬间红了，她紧紧抱住了阮文礼：“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去了。”
阮文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看着姜央担惊受怕的模样，他还时轻声安慰：“没有。”
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你刚刚干嘛去了？”姜央有些委屈地问。
阮文礼淡然回道：“我去回了一个电话。”
姜央手微微一僵，想起了刚刚她挂断的电话。
“是戴欣妍吗？”
第二十二章 樱花
阮文礼视线落在女人胆怯的脸上，眼里分不出喜怒：“嗯。”
“她问我今天是不是打算跟你出国。”
姜央愣怔了片刻。
只听他又说：“我说是，她想过来送我们。”
姜央默默收回了手，话里隐隐透着委屈：“所以你答应了？”
“我为什么要答应？”
阮文礼回答的理所当然，姜央不禁看他。
他一脸的坦然，提起戴欣妍时，却没有任何多余表情。
又反问到：“我们的出国旅行，为什么要她接送？”
姜央这才微微回神。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想错了。
戴欣妍不是他们两人感情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而是不信任。
她总是觉得这次戴欣妍的回来，就是阮文礼提出结婚的主要目的，可是现在来看，又好像不是这样……
十五分钟后，飞机平稳起飞。
一路上，阮文礼都很照顾姜央的感受。
第二天抵达东京。
三月份，正好是樱花开满的季节。
怕姜央住不惯酒店，阮文礼在欣赏樱花的上野公园附近租下一栋民宿，直接付了两个月的房租。
大学的时候，阮文礼有修过日语，跟房东没什么交流障碍。
但姜央从小到大，除了汉语能熟悉的只有英语，连日本人都很少遇见几个，更别提说日语。
她只能默默跟在身后，来到了要住的民宿。
在门口的时候，房东交代了会儿事宜，而后推开木门的刹那，迎面而来一阵微风。
风声瑟瑟，天气微凉。
一片粉红色的花瓣就这样轻盈的落在了姜央的手心处。
她缓缓抬头看向风声的来源，就瞧见院子的角落一株樱花树开的正好。
“好漂亮……”姜央由衷的感叹，情不自禁的走到了树下。
一会儿，站在树下的人就落了满头粉色。
阮文礼目光沉沉，转头对老板说：“老板，我们就住这里了，劳烦。”
拿到钥匙后，民宿只剩下两人。
阮文礼将行礼安置好在走出院子，发现姜央还在树下没怎么动过。
他担心姜央的渐冻症发作，不由得上前：“等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看，先休息。”
姜央收回视线转头看阮文礼，只拉着他来到了树下：“那你在陪我看一会儿吧。”
虽然很担心，但阮文礼还是想依着姜央的话，没有拒绝。
姜央用手接着落下来的樱花花瓣，自顾自的开口：“听闻别人说，樱花之所以开得那么好看，都是因为树下有人的尸骨滋润。”
阮文礼闻言一愣。
就见她盈盈一笑道：“阮文礼，要不然我以后死了，你也把我埋在樱花树下好不好，我想送你一株最很快的樱花树。”
阮文礼心底猛地一痛，扶着姜央的手不由得收紧：“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央低了低眸，淡然地笑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阮文礼脸色不太好看：“这次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说完，他直接松开了扶住姜央的手，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姜央身影微颤，视线跟着阮文礼的背影消失，眸光变得黯淡下来。
满头的樱花，一地粉红，却还是抵不住人影留下的苦涩。
住在民宿的这几天里，阮文礼和姜央一直在慢慢学着适应。
第二十三章 陌生电话
后来听闻上野公园最近举办春日祭。
姜央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祭日当天，就拉着阮文礼很早的出门。
三月初，公园的樱花就已经开满了，落下一片片的粉色雨。
为了配合姜央的步子，阮文礼刻意走得比较慢。
川流不息的人群越过两人的身体往前仿佛汇成一片人海，让人看不见尽头。
姜央侧眸靠在身边的阮文礼，突然鼓起勇气挽上了他的手。
阮文礼微微一怔，却有松手。
两人漫步在人群中，只见樱花落在彼此的肩头。
姜央轻轻靠着阮文礼的臂膀，小声的问：“阮先生，你是不是有些不习惯，我这么亲近你。”
阮文礼喉头微微滚动：“不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生了病之后，我开始变得越来越小孩子气，就想粘着你。”
更怕最后，没有机会再粘着你。
姜央心里默默咽下了最后一句话，视线远远地落在四周依偎的情侣上。
她们的脸上都是开怀的笑容，拥抱，牵手，都是那么自然。
可是轮到了自己和阮文礼，结婚五年，连牵手都像是第一次，显得生疏。
姜央垂头看着自己牵住阮文礼的那双手，恍惚了会儿，刚要准备收回来时，那被牵住的大掌猛地将她的小手反手握紧。
“这里的人很多，我怕你走丢。”
头顶传来阮文礼在淡然不过的声音。
这一刻，姜央的心忽然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