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86号许浣清,你可以出狱了。”
伴着铁门的当啷声,许浣清步履蹒跚的
走出了监狱。
大门外,却没有一个来接她的人……
她被彻底的抛弃了。
许浣清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只觉整个人都空荡荡的在往下坠。
“嘭!嘭!”门突然被大力敲响。
许浣清猛然惊醒。
她满头冷汗的颤抖着,狭小昏暗的楼梯间里满是大口喘气的声音。
她又梦见了出狱的场景。
门外不耐烦的催促响起:“许浣清,起来干活了!”
许浣清急忙起身,她有案底,好不容易才在全市最大的娱乐城找了个清洁工的工
作。
“你先打扫一下这个包厢。”
领班把她带到包厢门口就离开了。
许浣清推着清洁车走了进去。
满头大汗的清理完满地的酒瓶,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
她循声回头,呆在了当场。
门口的人,竟是六年未见的纪屿宁。
四目相对,许浣清心中翻涌起巨浪。
六年前,她20岁,因经济犯罪被押入
狱。
可笑的是,那公司从来都是纪屿宁在管事,她只是挂了个名。
她替他入了狱,可在狱中整整六年,纪屿宁都没来看过她一次。
“许浣清,你出狱了?!”
乍见许浣清,纪屿宁一怔。
随即才想起,过了六年,许浣清的确该
出狱了。
许浣清没有接话,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一寸寸在他面上划过。
他变化极大,衣着低调,却在细微处显
露奢华。
比起六年前那个初入上流社会,仍带着一丝底气不足的商界新贵,此时的他已然有了上位者的压迫气势。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十年前只是个落魄的穷小子呢?
沉默半响。
纪屿宁走进包厢,看了眼许浣清身上的
清洁工服饰,皱眉问。
“你怎么在做清洁工?”
“那纪总以为,我一个坐过牢又没学历
的女人,还能做什么?”许浣清背转过身,
淡淡说道。
一句话,就戳中纪屿宁心底最宁的隐秘。
六年前的事,一直是纪屿宁最不堪回首
的往事。
气氛一时沉闷异常,屋内只有许浣清打扫的声音。
“宁哥哥,你怎么找个项链找那么
久?”说话间,门外走进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孩。
她顺手就挽过纪屿宁的手臂,有些不满
的嘟囔着。
许浣清擦桌子的动作一顿,缓缓攥紧了手中的抹布。
纪屿宁身形一僵,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
的手臂,在沙发上捡起一根粉钻项链。
“找到了,走吧。”他伸手递给苏蜜糖。
“这可是你送我的订婚礼物,幸好找到了!宁哥哥你给我戴起来吧。”
说完,苏蜜糖就转过身,撩起背后的长卷发,示意纪屿宁给她戴上。
哐当一声!
听见订婚礼物的瞬间,许浣清踉跄一步,踢倒了一旁的水桶。
污水流了满地,到了苏蜜糖的脚边,湿了她的小羊皮鞋。
“你怎么回事!”苏蜜糖瞬间眼含怒火。
她抬起那只湿了的鞋,冷冷吩咐:“给
我擦干净。”
第一天上班,许浣清不想惹是生非,她
沉默的走到苏蜜糖身前,缓缓蹲下身,拿着干净的纸巾就要擦。
“蜜糖,算了!我们走。”纪屿宁在一旁,打断了许浣清。
苏蜜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纪屿宁,见他俊美的脸上隐隐有些不耐,只好收起性
子。
恶狠狠瞪了一眼许浣清,就跟着纪屿宁走了出去。
包厢的门,在许浣清眼前关上。
她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心头各种情绪交织,远没有她表面的平静。
六年未见,纪屿宁居然订婚了!
那他是不是都忘了,他们还是夫妻?!
第2章
许浣清脑中乱纷纷的,突然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张黑金名片。
这张名片,在她来打扫之前还没有,是刚刚纪屿宁来过之后留下来的。
上面,纪屿宁几个字冷峻飘逸,还有一串手机号。
许浣清只看了一眼,就把那张名片丢进了垃圾桶。
她已经累的不想再去探究纪屿宁的心思。
现在,她只想早日攒够回家的路费,回老家看看妈妈。
三天后。
许浣清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清理地面。
突然,她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
“许浣清,为什么没联系我?"
许浣清头都没回,继续擦着地面。
纪屿宁神色一僵,他急急说道:“我可以给你安排更好的工作,甚至可以……”
“我用不着你的补偿。”
许浣清冷冷打断,她站起身把抹布丢进清洁车,转身就推着车离开。
补偿两个字一出,就让纪屿宁的心头一颤。
走远的许浣清,身形单薄,佝偻的背影如同一个死气沉沉的老妇人。
纪屿宁望着望着,突然想起从前的许浣清。
那个永远充满活力,总是哈哈大笑的许
浣清……不见了。
被反驳的怒意消散,取而代之是一阵复
杂情绪。
自这以后,纪屿宁去娱乐城就变的频繁
起来。
他每次来也只点杯酒,坐在楼上的看
台,望着清扫卫生的许浣清发呆,眼底幽暗让人看不清再想什么。
这天,正在清扫楼梯的许浣清被一个醉酒的男人拉住。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瞬间让许浣清想
起那段在监狱中的噩梦。
“放开我!”
她想要挣扎,可被监狱驯化的四肢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眼看着那手就要撕开衣服。
咔嚓!
意料中的触碰没有落下,耳边响起那男人的痛喊。
是纪屿宁!
那男人的胳膊被他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形状。
纪屿宁眼神猩红:“她也是你能碰的?!”
男人的酒被痛醒大半,认出纪屿宁,更是恐惧。
“对不起!对不起纪总!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滚!”
男人瞬间连滚带爬走远。
纪屿宁收起浑身戾气,尽量温和的问许浣清:“阿清,你怎么样?"
他上前想搀扶起许浣清,两人相触那一
刻,许浣清一激灵,大吼一声:“不要碰我!”
说罢,她浑身颤抖着,狼狈的跌跌撞撞逃开了。
纪屿宁呆仕原地,心头说不清的烦躁。心道不注的师品
半响,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关节处绽出血丝,他却毫不在意冷着脸离开。
第二天晚上。
许浣清临时被指派去当了传菜员。
她端着精致的小天鹅蛋糕走进娱乐城最奢华的包厢,就看见纪屿宁和苏蜜糖。
还有一对中年夫妻,好像是苏蜜糖的父
母。
看见那个中年男人的瞬间,许浣清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表现出异样。
那是,多年前抛弃她和母亲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苏成德!
此时包厢内,苏蜜糖正戴着生日皇冠,打扮的如同公主一般。
她拉着苏成德的手撒着娇:“爸爸,我结婚以后,你真要把公司交给我吗?”
“当然了傻孩子,爸爸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所有的一切都是留给你的。”苏成德慈爱的回道。
许浣清心头巨震,再控制不住手中的蛋糕,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