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眠听后,笑意渐渐消失。
她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唐薇呢?”
“你想告她?”萧洛羽看了眼裴书然,对他的无动于衷有些奇怪。
阮眠眠目光同样放在了裴书然身上,嘴里的“告”一字好像卡在了喉咙中。
唐薇诬陷她,她还没大度到可以原谅这一切。
可是裴书然这几天却天天在这里陪着她,反倒让她不忍心了。
萧洛羽看了眼阮眠眠,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阮眠眠眸中划过一丝诧异:“你知道?”
“你就当我单方面的和你心有灵犀吧。”萧洛羽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玩味笑容。
闻言,阮眠眠一怔,忙瞪了他一眼:“孩子面前你乱说什么啊。”
嗔怪的语气让萧洛羽心里软了一角。
他倚着墙,看着她和裴书然说话,眼底一片温和。
难得的暖阳透过窗户撒了进来,两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被阳光笼罩,温暖而柔和。
萧洛羽看着,不由皱了下眉,心里生了一个猜测,又有了个想法……
琴湾别墅。
书房内,裴时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沿上,目光怔怔地看着满屉的照片。
裴久,他才缓慢地伸出手,抽出了两张照片。
照片中的阮眠眠带着报纸做的三角帽,左右脸颊被抹了几道白漆。
她眉眼弯弯,笑的像个小猫咪一样。
裴时霄也不由地勾起了唇角,满是血丝的眼里多了几分怀念。
这是在他们第一次为他们的房子翻修的时候留下来的。
那时的他们除了一间陈旧的屋子什么都没有。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裴时霄小心地将它放回,目光放在了另一张上。
而这是他们手拿结婚证的合照。
他们没有举行婚礼,花几块钱领了结婚证,然后回家多做了一个菜,度过了新婚。
没有人祝福,但他们很幸福。
裴时霄眼眶不觉一涩,下意识地眨着眼,想去缓解这想要落泪的感觉。
然而胸口的痛意却让他眼角湿润了一片。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哑声呢喃:“将近三千个日日夜夜,我每天都在等你给我个解释。难道对你来说,除了花滑,我和孩子都那么微不足道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透着几丝无力。
裴时霄还没缓和好情绪,手机忽然响了。
他眉微微一蹙,放下照片将手机拿了过来。
“喂。”
“总裁,训练场这边出事了。”
尽管文骁已经是扯着嗓子在说话了,但是那边的嘈杂却将他的声音淹没了一大半。
裴时霄一愣:“什么事?”
“是阮眠眠的母亲,还有好多记者在这儿。”
闻言,裴时霄脸色一变:“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将照片放进抽屉中忙走了出去。
训练场外。
阮母被一群记者包围着追问关于阮眠眠和裴时霄的事。
她非但不觉得吵杂,反而恨不得他们问的一个比一个狠。
文骁看阮母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裴家和唐家的无情,心里不禁替裴时霄捏了把汗。
阮母眼尖地看到了裴时霄的车子驶来,停在了路边后,她故意大喊了声:“裴时霄!”
第二十章 亲近
才下车的裴时霄眼见着一群记者像是豺狼虎豹一样扑了过来。
他脸色一黑,眼底翻起了些裴怒意。
好在文骁和几个训练场管理人员拦住了,否则记者真能把话筒塞进他嘴里。
“裴先生,阮眠眠的母亲说您和阮眠眠还未离婚时就出轨唐薇了,请问情况是否属实?”
“您和阮眠眠离婚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女方堕胎吗?”
“阮母觉得是您和唐薇一起谋划陷害阮眠眠,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在花滑界身败名裂,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风刀般刮来,每个都是十足的尖锐,哪怕说错一个字,他们都可能会把它无限放大。
裴时霄冷凛的目光看阮阮母。
她站在那儿,抱着双臂像是看戏似的,眼里满是成功报复的笑意。
医院。
病房中,阮眠眠看着电视中混乱的一幕,心被狠狠地揪着。
阮母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停进去了。
每一句话都好像在心疼女儿,帮她诉说委屈,替她抱不平,俨然是一个不忍女儿蒙受不白之冤的好母亲。
但只有阮眠眠知道,阮母看似是为了她,但不过是为她自己出口气。
她并没有觉失去的是个女儿,而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阮眠眠红了眼,但在画面切到裴时霄时,她呼吸猛地一滞。
攥着被角的手不觉慢慢收紧,她也想看看他怎么解释这一切。
然而阮眠眠没能等到裴时霄的回答,画面很快的被切换到了主持人。
她愣住了。
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有些庆幸。
她怕听见裴时霄更加绝情的话。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裴书然跑了进来。
阮眠眠看他脸蛋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跑的,忙让他过来坐着:“怎么跑出去了?”
她摸了下他的额头,有些湿润,皱起了眉:“你看你都出汗了,冬天出汗容易感冒,不裴再乱跑了。”
温柔的劝责让裴书然呆愣了一下。
这种关心的话他从来没有在唐薇那里听到过。
而在裴时霄那儿听着,也没有现在这种奇怪又暖洋洋的感觉。
裴书然看着阮眠眠,慢慢地张开手。
阮眠眠眸色一怔。
一朵粉色的小苍兰躺在那小小的手里。
她问:“你去摘花了?”
裴书然点点头,踮起脚尖将花别在她的耳朵上,生涩地开口:“好,好看。”
细小的声音让阮眠眠不知怎么得心底一颤。
这几天,她从来没有听过裴书然说话。
裴时霄说他有自闭症,可他又比有自闭症的孩子乖巧安静很多。
对裴书然,她是无法克制且与生俱来的亲近……
“阮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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