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也是第一次看到那车,忍不住炫耀。
“眠眠你看见那车没,听说好几千万呐,今晚来的可是个大老板,负责人都陪着喝了好几圈儿酒,也是他说那白墙看着有点空,我才想到了你,这些老板的口味都刁钻,而且开这种车的人,指不定脾气也不好,不过你压力也别太大了。”
苏语听出他的语气里都是羡慕,笑了笑,“那我进去了,李叔,你回去吧。”
合院是酉县最好的住宿地方,说是按照五星级酒店的标准来打造的,从来都不对外开放,接待的都是来酉县投资的商人。
苏语也还是第一次进去。
庭院造景很雅致,三部一亭台楼阁,五步一假山喷泉,而且看得出来,每一块木料的选择都极好。
接待的听说她是被介绍来画画的,赶紧把她先引去住的房间。
“颜料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去现场看看么?”
看得出来对方有些着急,苏语放好自己的东西,点了点头,“那麻烦领我过去吧。”
到了那才知道,白墙的位置确实在最显眼的地方,路过的人基本都会看到。
大概三米多长,映着周围雅致的景色,对于追求细节的人来说,这一片空白,确实有些寡淡。
苏语打量了下眼对方准备的颜料,虽然比不上她习惯用的,倒也还不错。
“我待会儿就动笔。”
旁边的人本想说让她小心点儿,但想到她是帝都美术学院的,又咽下了想说的话。
苏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细细打量的同时,顺带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
这里最好选择泼墨山水,还得是由浅入深的颜色,事物也不能过多,不然就会显得杂乱。
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弯身调试好颜料,准备动笔。
*
回到接待的房间,季谨言抬手揉着眉心,今晚出席作陪的都是当地公司的几个负责人,不少都上了年纪,看得出来都是一些真的想为这小地方做点儿什么,没有帝都圈内的那些勾心斗角,倒是让他放松的多喝了几杯。
他谈判的时候不喜欢喝酒,今晚却有些破例。
齐深见他在揉太阳穴,以为他头痛,“您先歇会儿,我让他们熬点儿醒酒汤送来?”
季谨言摘下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酒气似乎散了些许。
男人坐在沙发上,侧脸线条英俊而利落,眉骨深邃,鼻梁高挺,闻言挥了挥手。
“不用,我晚点儿出去转转,你去休息吧。”
齐深点头,“酉县这边没有什么大型工厂,空气质量确实很好,也许上面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想着把这里开发成一片旅游区。
齐深把他随手脱下来的西装叠好,交给了外面早就等着的人。
夜里吹来的凉风有些宜人,季谨言扫了眼窗外,提步往外走去。
苏语已经画好了周边轮廓,确定了整幅画的大致构图,才发觉天色已经全黑了下去。
她画的是老翁垂钓图,要素少,江和山,以及孤独的老翁互相映衬,既不抢了周围景色的风头,又不过分寡淡。
低头注意到颜料盘已经有些脏了,打算去不远处的水龙头那洗洗刷头,顺便换水。
这会儿是晚上十点,周围已经没什么人,她拎着东西走得快了些,结果低头整理画具时,迎面却撞进了一个微微带着酒香的怀里。
手中没用完的黑色颜料,尽数洒在了白色衬衣上,也落在了苏语自己身上。
季谨言低头,看了眼被泼了一身的衬衣,显然不能再穿了,眉头皱起,幽深黑眸掀起森凉的冷意。
又发现撞他的这个人有些熟悉,等苏语抬眼,四目相对。
见到他,她似乎更为震惊,眼皮子蓦地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手中的东西。
“傅总,您怎么在这?”
季谨言没回她,胸口忽然升起一股燥乱,郁结于内。
昨天被她的狗栽赃,让陌生人误会骂了一通。
今天大半夜的被追着来酉县泼颜料,一瞬间季谨言都很难不相信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女人什么。
苏语看着男人分外冷峻的面容,才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只能试图补救,忙道,“傅总还有备用衣服么?这件换下来,我帮你洗。”
季谨言看了眼她手中端着的颜料盘,转身走了几步。
苏语站在原地,确实有些懊恼,怎么感觉每次这种事都能遇上他。
季谨言看她没跟上,沉声道:“不是要帮我洗?既然是你泼的,就该你负责。”
苏语快步跟上去,“我没有要逃避责任的意思。”
“八万。”
他的语气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苏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愣一会儿才知道这是衬衣的价格。
她顿时有些咋舌,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弄成这样,也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洗干净……
她有些心虚,只能弱弱表示,“我用手搓的时候一定只用很轻的力道。”
季谨言看着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莫名想起了她在赌桌上对着万远安反唇相讥的另一幅面孔,眯了眯眼。
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就在附近等候他回来的齐深听到动静,刚想打招呼,又看到他身后的苏语,瞳孔一缩,很识相的找了个机会溜了。
季谨言进门,将衬衣的扣子全都解开,一把丢给了苏语。
苏语刚踏进去,就觉得一件衣服扑面而来,盖在了脸上。
她脸一红,连忙取下,余光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但紧接着,她的视线就不动了。
季谨言就穿了这么一件衬衣,此刻脱了下来,上半身也就裸着了,现在背对着她,宽肩窄腰,身材可真是好,腿也很修长,在美术上来说,这绝对是黄金比例。
她的眼神忍不住定在了上面,看到他的蝴蝶骨长得也很好看,每一寸都像是精心打磨过。
不由感叹,这个人,还真是上天的宠儿。
季谨言刚要打开柜子找新的衣服穿上,却感觉到身后一阵灼热的视线。
他皱眉,转身去看苏语。
苏语的视线还停留在他的腰际,人鱼线,腹肌,应有尽有。
说黄金比例还是低了,这在美术素材里,比顶级男模还要标准。
她看得太入神,甚至已经在想,如果画下来,要先从哪里落笔。
结果就听到一个沉沉的男声问,“很好看?”
这不是季谨言第一次这么问,上次苏语盯着他的手目不转睛时,他也问了这句。
苏语很诚实的点头,准确的说,是很好画。
季谨言看到她如此诚实,倒是又被取悦了一下。
不过想到她已经结了婚,这样的行为多少觉得有些膈应。
他快速拿过一件衬衣,穿上后,语调变得不客气。
“还不走?”
苏语回过神来,拿到衣服之后,也该走了。
“好,傅总你早点儿休息。”
季谨言对于她为什么出现在这,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反倒这下彻底没了要出去逛逛的心思。
苏语拿着衬衣,刚要出门,却注意到从方才遇到就看他时不时抬手揉着太阳穴,而怀里这件衬衣也染上了浓郁的酒味儿,就知道他应该是多喝了几杯,这会儿脑袋疼。
盛家刚起步那会儿,盛钟整日应酬多到离谱,每次回来都头痛,妈妈都会准备好醒酒汤,给他按头。
后来妈妈走了,学会做这些事的人就变成了她。
习惯使然,她接下来说的话有些没过脑子。
“傅总,要我帮你按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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