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宛言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脚,脚踝就被他抓住。
“老子给你上药看不见?”江野抬起头语气还是桀骜不驯,以至于时宛言都怀疑是不是她听错了。
他给她上药?
反正她是不信的,她从来都不相信,一个在学校差点掐死她的人,这会儿好心的给她上药,谁又知道这药干不干净?
有些亏吃过一次就够了!不然显得她真的很蠢!别人稍微示好,她就心软地接受。
江野已经将药倒在了手心里,准备往她肿起来的脚踝揉擦,此时时宛言立马将自己的脚收了起来,“我…我没事,用不着擦药。”
时宛言不知道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她撑着躺椅的手,准备站起来。
江野轻微扬起了眉梢,蹲着的身子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垂着头从一边抽了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看着她的举动,刚跨出一步,时宛言脚踝就传来刺痛,整个人又摔了回去。
“见过嘴硬,没见过你这么嘴硬的。不领小爷的情就算了,拉到!”江野手里的纸团就被丢了出去,眉眼间泛着冷意。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江野?你来干什么!”
时宛言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应月瑶穿着高雅华丽的公主裙气匆匆地走过来。
时宛言注意到应月瑶见江野的眼神,就像是看仇人的眼神般,厌恶而又鄙夷。
就是这样的眼神,时宛言曾经在六班所有人看她时的目光也就是这样的,时宛言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样的眼神,也会在江野身上的出现。
毕竟他是这么一个骄傲,狂傲不驯的人。
应月瑶关心的问了声时宛言:“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时宛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话音刚落,应月瑶就又立马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抱臂看着面前的人,“江野…我说过,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现在立马离开!”
方修然见到这边的阵势,立马停下了跟几个朋友聊天,放下手中的酒杯,走了过来拉着应月瑶,“阿野,是伯母邀请过来参加的宴会。”
“我妈怎么可能邀请,这种人来参加我的生日晚宴。”
江野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脸上看似在笑,可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凝起了寒霜,声音缓缓地从他口中吐出,“怎么看我不爽啊?”
江野:“可我就喜欢你看我不爽,还不能动我,气急败坏的样子。”
“没错!我就看你不爽。甚至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出现在这里。你现在立马就给我滚出去!”
另处,应静雅刚从楼上书房下来,管家见到这幕,正准备上前劝解,毕竟今天这么多宾客在这里,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怕会丢了面子。
应静雅淡道:“不过就是几个孩子之间打闹,不用去管。”
“你先去忙吧!”
“好的夫人。”
应静雅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看着事态的发展,视线淡漠地落在那个孩子身上,这双眉眼,真是随了她…
方修然皱着眉头:“应月瑶,适可而止!”
“你给我放开!”应月瑶挣脱开他紧抓的手,“怎么了?我还说错了吗?你要是没听清的话,我再重复一遍,你听清了!我们家不欢迎,破坏别人家庭,戏子小三的儿子!你就跟你那有病的妈妈一样的下贱!就知道死皮赖脸,赖在别人家不走!”
“你给我滚啊!”
最后一句,是应月瑶吼出来的。
片刻的安静,只觉得有股可怕充满寒意的气息,从江野身上散发出来。
所有人也都秉着呼吸不敢大肆喘息。
时间过去
一秒
两秒…
这种话敢说的只有应月瑶,没有第二人。
所有人都认为,江野会愤怒的对应月瑶出手,可他并没有,只听他低沉的笑了起来,眼尾猩红,应月瑶见他这幅样子,心里只觉得有些发毛,恐惧。
江野不气反笑的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以为,你妈是什么好东西?”
应月瑶:“你什么意思!”
落下一句令人深思的话,江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时宛言就像是个透明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站住!你给我站住,死野种!”
方修然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离开的江野。
一旁不远处的应静雅站了会儿,吹着风,醉意消散了不少,很快她才清醒过来,刚刚那些话,全都一字不差地落在她的耳朵里,难不成…他都知道些什么?
应静雅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踩着高登鞋,迈的脚步走下了台阶,“瑶瑶!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吵什么?”
熟悉的声音,应月瑶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低着头,深怕被责骂。
应静雅给她报了不少关于礼仪,名媛的课程,学了大半年,是半点没有学进去,搭了几万块钱,全还了回去。
应月瑶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声音很轻的说:“没什么妈妈。”几个字轻描淡写地带过。
“这位是?”应静雅看向一旁座椅上的人。
时宛言察觉到视线,准备回答,“我…”
话刚说出口,应月瑶立马就把话抢了过去,“妈,我先回房间拆礼物了。你们好好玩儿…”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那个老男人到底给他送了什么礼物。
应静雅笑着摇了摇头,话语中带着宠溺的嗤声一句:“这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同学来也不知道招呼。”
管家走来,不知道在应静雅耳边说了什么话,很快就被叫走了。
周围原本看戏的也全都慢慢散去,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
方修然温和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没事吧!”
时宛言摇了摇头:“我没事!”
“还在生江野的气?”
明知故问。
时宛言没有说话。
“只要跟你们姓庄的扯上关系,真的挺讨厌的。时宛言不要觉得自己无辜,想想你…想想庄家,做的那些事,阿野只是替其他人,一报还一报,你并不无辜。”方修然从裤袋里伸手,手指尖轻触了那瓶红花油,“脚受伤了,记得让佣人给你擦药。”
“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