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哭闹,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鄙夷的目光像剑似的纷纷投到秦兰月身上。
秦兰月没有理会,径直关上了门。
外婆摸着她红肿的脸,心疼不已:“疼了吧?”
秦兰月摇摇头:“没事,别管她,闹够了她自己就会走的。”
话音刚落,身后本就破烂的门被敲的砰砰作响。
“秦兰月!你躲什么!今儿个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放过随州?你就跟你爹一个德行,脸皮比树皮厚,心比煤还黑!你就该像你妈,早死早超生!”
沈母恶毒的谩骂像无数根针刺进秦兰月胸口,剧痛中带着几乎烧掉理智的恼恨。
视线扫向墙边装着已经发臭雨水的铁盆,跨上前端起后拉开门。
‘哗啦!’一声,铁盆里的水迎头泼在沈母的身上。
“呸呸呸!”
沈母青着脸吐出水,面目狰狞地瞪着秦兰月:“秦兰月,你……”
“杨秀英,你再敢骂我妈一个字,下回泼你脸上的就不只是盆水了!”
秦兰月将铁盆摔倒沈母脚下,关上了门。
她紧捏着拳,眼眶有些泛红。
委屈和愤怒压着心,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
外婆摸摸她的头,声音哑了几分:“囡囡乖,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秦兰月用力吞咽一番,才咽下满喉苦涩地点点头。
有那么一刻,她真觉自己两段人生都很无奈,可仔细想想,这不都是曾经的自己造成的后果吗……
犹豫了会儿,她才下了决心般开口。
“外婆,我明天想去找随州。”
第20章
外婆愣了愣,也没有多问,只是拉着秦兰月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外婆这儿啊,你不用担心,跟随州好好谈,他是他,他娘是他娘,别因为他娘,耽误了你们。”
秦兰月嗯了一声。
其实去找沈随州,并不是只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主要还因为徐墨和那‘货’。
直觉告诉她,必须要尽快找沈随州。
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趁着天还没黑,秦兰月又去祭拜了母亲,才疲惫睡下。
次日。
天还没亮,秦兰月就坐着村大爷开的拖拉机去镇上的车站。
辗转三趟车,才到达岭南军区的大门口。
看着门口站岗的哨兵,秦兰月突然失去了过去的勇气。
她捏着衣角,陷入犹豫。
经过一番思想争斗,她还是深吸了口气走上前。
谁知刚刚踏进去,哨兵就叫住了她:“嫂子,您找沈连长吗?”
秦兰月愣了愣:“是,他还没回来吗?”
“沈连长受了伤,现在在军区医院呢。”
听了哨兵的话,她心猛地一沉。
沈随州受伤了?
想起他身上那些因为出任务而受的新旧伤痕,又急又怕,忙赶去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
秦兰月一路跑进医院,询问到沈随州的病房后,才得空扶墙大口喘了几口气。
缓了一会儿,才朝楼上的病房奔去,谁知刚走到病房外,便听见里头传出吴英玉的声音。
“你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娶秦兰月,而且当初别人撮合我们的时候,你不也默认了吗?随州哥,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
秦兰月推门的手顿住。
在这个年代,能让一个女人这么直白的表达,一定是掏心窝子的喜欢。
虽然沈随州说过,他不喜欢吴英玉,但自己和他以错误为开端的婚姻,还是让她很不踏实。
隐约间,里面又传出吴英玉带着哭腔的哀求。
“为了你,我爹妈无论怎么逼,我都不肯接受别人,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但我都不在乎,我只盼着,哪天你回过头看看我……这世上哪还有人像我这样,对你这样一心一意啊!”
秦兰月僵在原地,心绪复杂。
即便没看见人,也能想象到吴英玉梨花带雨的模样多招人怜。
“同志,怎么不进去?”
突然过来的医生疑惑地瞄了她一眼,推开了门。
转头间,秦兰月撞上沈随州冷凝的目光。
当看到她,男人的眸子瞬时一亮,刺骨的漠然褪去,只有鲜少的柔和。
“兰月?”
秦兰月回过神,莫名觉得有些窘迫。
她不自在地挽了挽头发,眼神无处安放:“我,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秦兰月!”
沈随州脸顿时拉下了,扯下手背上的针头就追了出去。
这女人,把他当敌人了不成,见到自己不是躲就是跑。
而这一举动把医生吓得不轻:“沈连长,你的伤不能乱动啊!”
吴英玉看着沈随州追逐的背影,泛红的双眼翻涌着妒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秦兰月一路跑下楼,刚踏下最后一步台阶,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胳膊。
回过头,是沈随州近在咫尺的深眸。
第21章
眼见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秦兰月又臊又急,连忙挣脱:“沈随州,你放手,也不怕别人笑话……”
话还没说完,沈随州扯着她朝楼梯间拐了个弯,把她塞进下面的放着扫把的小隔间。
里面一片黑暗,只能通过门隙看清面前对方脸庞的轮廓。
秦兰月背后抵着墙,身前是男人炙热的躯体,无措的双手只能挡着他坚硬的胸膛,试图阻止他的靠近。
“你,你要干什么?”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还看见我就跑?”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低哑的声音像是沉瓮的钟声,引的她一阵战栗。
“我……”
秦兰月张着嘴,嗫嚅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回答。
像是在欣赏她的慌张,沈随州不停地靠近。
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秦兰月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的心跳。
好半天,她才压着混乱的思绪:“刚刚吴英玉说了那么多,你,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闻言,沈随州皱眉:“你希望我说什么?”
鹰爪般的视线让秦兰月无处闪躲,只能低下头:“她虽然有点缺心眼,但到底喜欢你了那么久,我知道,你对当初我硬嫁给你的事还耿耿于怀,我也想的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想跟吴英玉在一块,我没意见。”
听着她吞吐又闪躲的话,沈随州只觉额间的青筋在跳。
他哑着嗓子:“说完了?”
“嗯……”
“我跟你解释了那么多,你又大老远回来,不是想跟我继续过日子,也不关心我的伤,而是想把我推到别人怀里?”
沈随州的语气冷的像冰,秦兰月慌忙摇头:“不,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唇便被狠狠堵住。
黑暗中,她瞪大了眼,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笨拙地应付他的放肆撩拨。
沈随州发了狠,吻的比之前更急促,时不时啃啃那柔软的红唇。
亏他这几天对她提心吊胆,没想到她一回来就给自己这么个‘大惊喜’。
秦兰月被吻的七荤八素,回过神时,衣服已经被敞开,肩和胸膛一片寒凉。
伴随着男人沉重的呼吸,湿润灼热的吻雨点向下。
“别……”
刚一开口,秦兰月就被自己娇柔的声音惊的脸色涨红。
她连忙捂住嘴,生怕引来外面的人。
沈随州丝毫不受影响,一手横在她后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彻底让她无处可逃。
吻辗转到眉眼,沿着脸颊朝嘴角靠近,秦兰月慌得抬手挡住。
“这里是医院,要是被人发现,你这个连长的脸还要不要了?”
明明是带着恼意的训斥,可听起来却是软绵绵的。
“脸面丢了还能挣回来,媳妇丢了难找。”沈随州说的理直气壮,又正经的像在做汇报。
门隙的光勾勒着他的脸,每一处的转折都恰到好处。
秦兰月怔了怔,不自在地开始挣扎:“你先放开我……”
随着她的乱动,沈随州忽然痛苦地闷哼一声。
她一惊,才想起他身上有伤:“怎么了,很疼吗?”
“医生说需要家属陪护,正好你来了,留下来照顾我。”
听着沈随州的话,秦兰月愣了片刻,还是嗯了一声。
虽说两人之间还有些嫌隙,但到底还是夫妻……
只是,当看见沈随州高大的身躯挤到病床边,留出一半空后,定定看着自己时,她怔住了。
秦兰月语气微僵:“什么意思?”
“没有多余的床,你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