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在天擦亮的时候拎着拖鞋溜回了自己房间补觉。
一觉睡到中午,才餍足的爬起来。
楼下没人在,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紧缩,扒出一身规规矩矩的衣服,没化妆,素着脸戴个帽子走了。
坐到车里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进来一条短信,是银行卡的进账信息。
她看着长长的一串数字,没情绪的勾勾唇,没枉她昨夜被关在卫生间冻了两个小时。
车开进医院,慕辞腿脚很快的按了四楼。
电梯门开的刹那,瘦骨嶙峋的姑娘扑了上来,眼底全是泪花:“姐,十四一天都没睁眼了。”
慕辞眼前发黑:“医生怎么说?”
“开始不清醒,就意味着时间不多了。”
慕辞心底微沉,恍惚间呼吸都带了浑浊。
她稳了稳心跳安抚她:“没事,没事,别慌。”说完反手牵着小九的手错身去病房。
病房里静悄悄的。
她伸手摸摸十四的额头,滚烫一片,心跟着掉入谷底。
“姐,十四会不会等不到心脏到的那天,或者说像她姐姐一样,等到了,也被别人抢走。”
“别胡说。”
慕辞这句话说得重,眉眼全是寒光淋淋的杀气,只是一瞬,她便收敛了,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给出的说法和刚住院时一样,还是要等,十四前面排队等心脏足足有十七个,大家都在等,谁能活下来只能看运气。
慕辞安顿好病房里,低着脑袋下楼。
在车边迎面碰见了慕桢。
她扬起
笑脸迎上去:“姐,你怎么来医院了?”
说着嘴角僵住。
慕桢身后漏出一个女孩的脑袋,粉雕玉琢的,极其精致。
看见慕辞瑟缩了下,身子朝慕桢身后躲。
慕桢摸了摸她的脑袋,眼底全是宠溺:“欢欢有些低烧,我带她来医院看看。”
说着低头小声哄:“欢欢,这是你小姨,叫人啊。”
纪欢扫了慕辞一眼,翻了个白眼:“我不喜欢她。”
慕辞对她的冷脸早习惯了,不在意的笑了笑:“怎么又低烧?手术不是都两年了吗?”
慕桢苦笑一声:“身子骨弱,当初排异差点就没撑下来,手术还是太仓促了。”
慕辞嘴角的笑蓦地一僵,换了个话题:“修年哥哥没来吗?”
“他在公司,等会就到。对了,你怎么在医院?”
慕辞随口敷衍两句,侧身想走的时候又停下:“姐,你真的打算和修年哥哥复婚?欢欢可不是你的……”
“慕辞,孩子还在呢。”慕桢面色有些不渝。
慕辞看了眼她身后虎视眈眈的纪欢,扭头走了。
出医院的时候迎面碰见纪修年的车。
她脚踩刹车,侧脸看着车身与她擦车而过,眉眼冷了点。
这辆雅阁她开两年了,纪修年不会认不出,他是在当看不见。
纪修年回到别墅是十一点。
他扯扯胸前的领带,打开冰箱拎出一罐啤酒。
腰突然被抱住,只是闻着味,就知道是谁。
他今天没心情,眉间的不耐烦便很重,“松开。”
慕
辞当看不见,打蛇而上的跳上他的背:“你又凶我。”
背后的触觉软绵绵的,像是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使劲的磨蹭。
纪修年眸子沉了沉,扭头与脖颈处出来的眼睛对上。
慕辞心里打了个突,慢吞吞的跳了下来,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这不是松开了吗?”
纪修年收回眼,将易拉罐打开,仰头喝了一口。
仰起的脖颈很性感,慕辞踮脚吻了吻。
黏糊糊的,带着熟悉的香水味,纪修年不算讨厌,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又想要什么?”
看慕辞不说话光傻笑,无趣的松开手:“想干什么去找向远,别在我面前晃。”
这是真的没兴趣。
“想喝酒。”慕辞拽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啤酒有什么好喝的,你酒柜里有瓶一半的伏特加,咱俩喝杯怎么样?”
纪修年扫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再问你一遍,又想要什么?”
俩人已经混了一年,慕辞只要眼珠子转转,纪修年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钱、钱、钱、上次胃口大了点,要房子。
他不缺这些东西,无伤大雅的就给她,毕竟凭身子吃饭,得这些理所当然。
只是有些厌恶,因为她不止一次在顾向远面前表示了自己的野心。
纪太太,呵。
纪修年看她不说话,手巴在她后脑勺朝自己身子凑了凑,低声说话:“考虑仔细了再说。”
慕辞舔了舔后槽牙,胳膊圈着他脖子小声说话:“你。”
她轻轻吐气,妖妖绕绕的眼睛拉成一缕缕丝:“要……纪修年。”
第006章纪修年
慕辞是天擦亮被丢出去的,连同包包和车钥匙。
她低声骂了一句,扶着腰一瘸一拐的朝前走。
如果不是没办法,必须得在这个档口刷刷存在感,表表自己的满腔爱意,她一点都不想来纪修年的家,这人有洁癖,容不得家里有人过夜,也容不得家里沾上别的味。
她不禁怀疑,慕桢不是因为从天而降的纪欢而离婚,而是因为这人有毛病。
到家的时候,夏知秋和慕献言已经起来了,并肩在门口浇花。
慕辞脚步顿顿,看见慕桢从里面出来,本来萎靡了的身子瞬间昂首挺胸,她大踏步走进去。
“你去哪了?”慕献言的语气不善。
慕辞斜眼看过去:“玩。”
剑拔弩张、阴阳怪气,是家里没外人时,二人惯常的相处模式。
慕辞看他脸色铁青,丝毫不惧的扯出一抹冷笑:“管好你老婆孩子就行了,我的事,十九岁之前你不管,现在还管个屁。”
“大逆不道!”
啪的一记巴掌打在慕辞脸上。
慕辞舔舔后槽牙,觉出些腥,是嘴角被打破了。
她回头恨恨的瞪了一眼,扭头就走。
到楼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她皮嫩,只是一个巴掌,脸就青了。
房门被拧开。
慕辞没情绪的喊了一句姐。
慕桢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你昨晚去哪了?”
慕辞刚想搪塞两句,慕桢开口阻了她的话:“皇帝尚有两门穷亲戚,但亲戚也要分清什么样的能沾,什么样的不能沾。”
慕辞眼睛横过去:“你什么意思。”
“辞辞,从前福利院的那些人不要再沾了,你许过爸爸的,一百万,买断你和从前的关系,你现在是慕家的女儿,不再是孤儿院没姓的小辞。”
慕辞唇齿生寒:“你查我?”
慕桢笑了笑:“昨天你穿的很不像你。”
慕辞冷
静下来,知道这只是她的推测,因为慕桢没功夫查她,不止是慕桢,慕家上下这群人都没心思查她,她从开始就是个透明人,哪怕她身上流着的才是慕家的血。
慕桢看她不说话,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起身想走又停住。
伸手拿起她摆在桌子正中央的香水:“这个牌子的这个系列早就停产了,你在哪买的?”
慕辞笑了笑,很天真无邪:“修年哥哥送的。”
慕桢挑高眉,眉眼有试探:“你是修年……很熟?”
“熟啊。”慕辞回答的轻快,笑容中带了隐隐的尖锐:“若是当年我没被某人卖给人贩子,我和他才该是正儿八百的青梅竹马。”
慕桢僵了僵,笑容浅了些:“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现在回来了。”
慕辞跟着浅浅的笑了:“是啊,还好我现在回来了。”
“听妈说,你交了个男朋友?”
慕桢说完,面不改色的将香水摆到原来的位置。
慕辞伸手在上面拂了拂,“是。”
“家里是做什么的?”
慕辞想了想:“开医院的。”
慕桢微怔,噗嗤一声笑了:“辞辞别闹,在深海开医院的我大都认识,他们……”
慕辞冷眼等着她说,最后没等来。
其实不怪慕桢失言,深海大家族谈恋爱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除却家族门第外,看的还是男女双方的品行。
像慕桢这种,里子面子都优秀,哪怕不是慕献言亲生的,也有大把的人在追。
慕辞不一样,只从学历上来看,就差的太远了。
更何况是外头生的,亲妈出身连扫大街的都看不上。
她面不改色的摸了摸开始肿起来的脸,寻思是不是该拿这张脸去纪修年面前卖卖惨。
慕桢为了找补自己的失言,已经换了个话题:“修年家里也是开医院的,你说说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回头问问修年。”
“纪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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