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辛守的小说叫什么名字-穿成神探的早死未婚妻(辛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29 12:39:1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嗯,你也注意安全!”
辛守看着姜妮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这才起身,晃晃悠悠朝着狼嚎声走去。
同一时间,晏归辞还在沿着溪边混乱的足迹往前追。
鲜血斑斑驳驳洒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非常显眼。
他越往前追,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就越响亮,等绕过一段贴着峭壁的半圆弯拐时,河道断截,前面是一处急转直下的小瀑布。
瀑布边上还散落着许多背包。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隐隐夹杂着野兽的怒吼。
他几个起跳,踩着石头冲过去,入眼即是一幕混乱的人熊追逐惨景。
两头大熊应该是在冬眠中被扰醒,此刻情绪异常暴戾,没头没脑朝着人群冲撞,撕咬,抓挠!
它一巴掌呼过去,鹅绒满天飞,鲜血喷涌而出,伤口深可见骨!
蓝巳一边扯着嗓门让所有人往洞穴里钻,一边捡起地上血糊糊的东西,朝着大棕熊砸过去!
他在不要命地吸引着大熊的注意力。
晏归辞从瀑布上抱起一块积雪的巨石,朝着冲向洞穴的熊背猛力投掷下去,正中脊骨!
那熊身一个趔趄,朝着他的方向,发出一声震天响的咆哮。
向阳举着一把多功能野营斧挡在洞口,见晏归辞出现了,一片死寂的眼中霎时绽出亮光,她迅速收起斧头,然后一个闪身钻进洞穴里。
她这是不准备守洞口了。
蓝巳有些气急败坏喊道:“再来个人,挡住洞口!千万要挡住啊!”
那个洞口里面有多深,谁都不知道,但是洞口狭小,虽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可一旦洞口失守,大熊冲进去,里面的人连逃都没地方逃,全得死!
蓝巳嗓子都吼破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守洞口,都跟沙丁鱼似的,拼命往里钻,顾前不顾后!
只有褚初抱着画卷,一瘸一拐地在洞口边徘徊。
晏归辞已经从小瀑布上跳下来,厉声喊道:“蓝巳,你去守!我引开它们!”
蓝巳点头,转身就朝着洞口去了。
他一把抓住褚初,将他往洞穴里塞,但是褚初却身体一扭,远离洞口。
蓝巳着急,大喊:“快进去啊!你躲什么!”
他探头看了眼里面,黑布隆冬的,能听见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但是看不见,猜想这个洞口应该很深。
褚初还是不愿意进去,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人却一直往后退。
晏归辞敲着木棒,引着两头熊往外走,分心看向洞口所在的山,思索着洞口狭小,能一次性钻进去五十多个人,说明里面的空间很大,或者,很深!
他冲蓝巳喊道:“你进洞看看,是不是足够狭窄!”
蓝巳瞬间就明白过来,瞥了眼惊恐不安的褚初,转身就冲进山洞里。
晏归辞身手敏捷,仗着雪地的优势,惹得两头熊又怒又急,眼睛都泛起血红的凶光。
就在两头有起床气的大熊开始夹击他之时,蓝巳钻出洞口,喊道:“可行!有窄道!”
晏归辞手中的棒子朝着大熊眼睛一戳,在它吃痛的功夫里,身形一蹿,穿过包围层,朝着洞口跑去。
他想要带褚初一起走,但这厮跟条泥鳅似的,一瘸一拐的,可比大熊灵泛多了,他几个扑空后,冷笑一声,在蓝巳焦躁的声音中钻进洞里。
蓝巳:“不管褚先生了吗?”
晏归辞:“我们都抓不住,熊更费劲。”
他俩跑得飞快,话音刚落,就听见褚初咋咋呼呼地惨叫起来。
两人一回头,看见他一瘸一拐地朝着他们追来,身后还跟着两头气疯了的熊!
“快跑!”
蓝巳和晏归辞风驰电掣往前冲,前面的路越走越窄,渐渐的只供一人通过。
他们刚松一口气,就听见身后的褚初一声惊叫,痛不欲生地哭嚎起来。
晏归辞扭头,看见褚初的一条腿被熊掌扒拉住了!
此刻的熊虽然挤不进狭窄的通道里,但是熊掌上的尖钩,却像是卡在褚初的骨头缝里一样,一熊一人,同时僵持住。
再这么下去,褚初的下半身非得被扒烂不可!

第83章  死里逃生
晏归辞转身,去拖拽褚初。
因为空间过于狭窄,蓝巳在一旁干着急帮不上忙。
褚初后面的一头熊暴戾到极点,拼命往前蹭身体,蹭得山壁上的脆石块哗啦直掉,扑下一层石灰,呛得晏归辞后退半步。
空间松动一点后,大熊伸长爪子往前一拍,直接扒拉下褚初半块屁股肉下来。
“啊——”
褚初疼得白眼一翻,彻底昏厥过去。
晏归辞抓着他胳膊用力一拽,咔嚓两声脱臼的脆响,褚初身体触电似的抖了抖,昏得更死了。
晏归辞呼吸一沉,盯着那条死卡在熊掌下的左腿,用力一撴,咔兹一声尖锐的金属声,半截腿就没了。
蓝巳瞪得眼球差点爆出眼眶,结结巴巴道:“腿、腿、腿扯断了……”
晏归辞沉沉道:“假肢!”
他总算是将人拖出来了,一把捞背上驮着,顾不得手下湿呼呼的血肉,埋头往前冲。
蓝巳惊魂未定地晃了晃,跑出去几步后,回过神来,抽空瞥眼后面,“晏先生,那熊卡住了!卡住了!”
晏归辞也松口气,往前迈的步子平缓下来。
蓝巳大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双手合十,对着两侧朱红色山壁拜了拜。
晏归辞扭头,眉眼却浸着阴翳,正准备将背上的褚初卸下时,洞穴前方传来一声惨叫。

蓝巳吓得原地一蹦,绷紧的神经都差点断了,“前面出事了。”

“走,快!”
晏归辞驮着褚初,再次疾步飞奔。
前面的路越来越宽,嘈杂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跑出去不到百步,就遇见蜷缩在地上的杨桃。
蓝巳赶紧过去扶起,“你怎么了?”
杨桃微微掀开眼皮,透过蓝巳的头顶,看见浑身染血的晏归辞,她瞬间清醒很多,哆哆嗦嗦道:“陷、陷阱,里面有陷阱。”
“山洞里会有什么陷阱?”蓝巳查看她的身体,并没有明显外伤,“能不能走,不能走的话,我背你。”
杨桃眼巴巴地望向晏归辞。
蓝巳气得都无奈了,“没得挑,你看我身上,可比晏先生干净。”
她委委屈屈地趴到蓝巳背上,然后扭头问晏归辞,“你受伤了?”
晏归辞:“他的血。”
杨桃抬起下巴,看一下他后背上昏死过去的褚初,“这玄学人士,还真有点儿用,他说洞穴里是大凶之地,不能进。”
蓝巳:“大凶也比大熊好。”
杨桃没搭理他,继续扭着身子看后面的晏归辞,“你的小娇妻呢?”
晏归辞:“外面。”
杨桃收回视线,轻哼一声,“孤身犯险啊,就不怕回去后,她被狼吃的骨头都不剩。”
蓝巳这会也才想起辛守和姜妮丹,问道:“她们是藏在哪儿吗?可别被狼啊,熊啊之类的野兽发现才好。”
晏归辞没有回答,眸中忧色深重,语气却平淡至极,“发生了什么?”
话题转的生硬。
杨桃微微怔了怔,叹口气,瓮声瓮气道:“不知道,前面先鬼吼鬼叫起来,然后就乱成团,我侧腰被什么扎了一下,我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了,我好像短暂地昏了一会儿吧,醒来就看见蓝巳这张老脸。”
蓝巳委屈:“我不老。”
杨桃依旧没搭理他。
晏归辞上前一步,与蓝巳并行,然后冷声道:“掀开。”
杨桃脸色一红,娇滴滴道:“你想看我小蛮腰啊,那不好吧,你可是有主的人。”
晏归辞直接跨前两步走在前头,“蓝巳,你拍下局部照片给我。”
“哦,好。”
蓝巳应声,顺带将杨桃靠墙放好,不顾她的挣扎,掀开羽绒服检查后腰上的伤口,咦了一声后,闪光灯亮了好几下。
晏归辞看着洞穴周围的人为痕迹,脸色越来越沉。
蓝巳举着手机过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有个很小的出血点,虫子吗?”
晏归辞:“是针眼。”
蓝巳:“谁扎了杨桃吗?为什么扎她?里面有麻药?”
晏归辞看向正攀着山壁,想要站起来,却白费力气的女孩,“应该是毒,用量不多,否则她应该死了才是。”
杨桃吓得浑身一抖,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毒……我会不会死?”
晏归辞再次扛起褚初,“走吧,往前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蓝巳点头,蹲下身背起已经浑浑噩噩的杨桃。
他们负重,速度不快,往前追出去十多分钟,才隐约听见有声音,绕过一面岩石壁,眼前豁然开朗,有一处水坑,坑边是五六十平的石台,台子上或坐或站或躺,有几十个人。
蓝巳刚想打招呼,就听见旁边有絮絮叨叨的嘀咕声。
褚初醒了。
他趴在晏归辞耳边,气若游丝地念叨着:“九个人……死了两个,陈华胜死了,赵阚死了……还剩七个……通通不得好死……只有肝胆俱裂的痛,才能扣响血月之夜的大门……”
晏归辞顺着他的话头,细看过去——
钱佳正在用自己及腰的长发,缠着脖子用力勒,眼睛微凸充血,脸色涨红;
姚爆爆在对着山壁磕头,额头上的血,染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安安周周已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她身上还压着昏死过去的向阳;
李文华、ADA、肉欢欢,也在分别用各种诡异的方法自残着。
除死去的陈华胜和赵阚,只剩下方欣然还算正常,眼神空洞地盯着一处岩缝,呆如泥塑。
晏归辞突然问:“杨桃,你中毒的时候,方欣然是不是在你旁边?”
杨桃茫然地看向他,沮丧点头,然后有气无力道:“和欣然没关系,她距离我两步远,而且当时,人群乱起来,我被撞到墙上,她想折回来扶我来着。”
晏归辞:“我没说毒是她下的。”
他驮着褚初,将他一把扔进石台的人堆里。
褚初屁股伤口着地,疼得冷汗直冒,连声哀嚎。
晏归辞开始查看起其他人的情况来,除了那几个自残的人之外,还有一部分人是深度昏迷状态,另外有一部分见褚初来了,找到主心骨似的,团聚在他身边。
晏归辞嘴角微微勾起,假装不在意,然后查看昏迷过去的人。
他着重检查他们的腰、手腕、脖颈等衣服覆盖薄弱的地方,果然,都有一些出血的小红点。
就在他翻开安安周周身上的向阳时,掌心一瞬刺痛,接着听到辛守的声音:“晏归辞,小心!”
他就地一滚,躲开一道直袭面门的疾风,脖领子被利刃划破,发出撕拉一声响。
他没有看袭击他的人,反而是看向辛守的方向。
一道深长狭窄的缝隙中,辛守扛着条血糊糊的假肢,正螃蟹似的,侧身往外挤!

第84章  滑个野雪
“你别看我!看刀啊!”
辛守急得满头大汗,要不是胳膊抡不圆,她都想将手里的假肢扔出去帮忙!
晏归辞侧身一闪,躲开一记重踹,“你怎么来了?”
“我寻着狼叫声来的,那边大大小小好几十个音响,我沿着音响,发现这条裂缝外面有鞋印,这才想挤进来看看。”
“假肢,哪儿来的?”
“瀑布下面捡的!瞧着好像是褚初的腿,我就给他抱来了,你小心啊!”
辛守喊得嗓子都破音了。
晏归辞险险避开朝着他心口扎来的刀,冲她的方向催促道:“出去!快!”
辛守一开始被里面的情况吓到,想要帮忙,但这会儿一见已经有两个人瞄准她所在的裂缝冲过来,就立即识时务地往外挪。
蓝巳和杨桃站在水坑的另外一边,吓得呆若木鸡!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除一批自残的,一批昏迷的,还有一批凶神恶煞的!
那些原本低调又和气的团员,竟然朝着晏归辞群起攻之,招招狠厉,分明就是冲着要他命下的手!
晏归辞见辛守已经暗搓搓地往后撤,回头瞥一眼蓝巳的方向,喊道:“愣着干什么?往回跑!想被杀人灭口吗?”
蓝巳原本还石化着,听到晏归辞的厉斥,浑身一抖,就想要上前帮忙。
他才跨出一步,后背上的杨桃就勒住他脖子喊道:“你上赶着送人头吗?我们撤回去,多少是个人证!”
“快跑!”晏归辞也朝着辛守的裂缝追去,并不恋战。
蓝巳略一迟疑,背着杨桃重新往回跑。
杨桃忽然想起大熊,又勒着他脖子问:“熊、熊、熊怎么办!”
“熊已经撤走了!”
“你怎么知道?”
“你没见辛小姐抱着褚初的腿吗?”
“和褚初的腿有什么关系?”
蓝巳和杨桃的声音越来越远。
那一波打斗中的人互相对望一眼,分出两个人追蓝巳他们,另外一半人朝着晏归辞追去。
辛守急吼吼地撤到一半,就看见晏归辞也跟着挤进裂缝里,她急忙喊道:“快快快小心啊!”
晏归辞回头,只见寒光一闪,他下意识抬手挡去,一支寸长的银针,擦着表盘射进山壁里。
一个身形瘦小的人率先挤进裂缝中,他占着身形优势,活动空间更大,三两步就追上晏归辞,手里一柄短刀,朝着他心口稳准狠地扎过去!
辛守沉住气,抛手榴弹似的,将怀里沉甸甸的假腿,一把投掷出去,“晏归辞,接住!”
晏归辞正侧着腰往后躲,抬眼瞥见一道黑影撞来,接着咚的一声巨响!
旁边的小个子男人被金属假肢砸个正着,脑门上鲜血一冒,就晃晃悠悠倒了下去。
辛守抚着心口,暗道,果然配角都是脆皮的,不扛揍。
晏归辞顺势捡起那条假肢做武器,与紧追过来的人,缠斗在一起。
好在裂缝狭窄,只够一对一单挑。
辛守快速退出裂缝,看见先前拖过来的一小堆音箱设备,脑中灵光一闪,立马忙碌起来。
晏归辞边战边退,刚感觉到亮光,就听到辛守喊:“趴下!”
他身体向前一滚,倒进冰凉的雪地中,随即便是叮叮哐哐一通杂音,数十个小黑箱子,连成串地发射过来,将刚追着他出来的一个人撞了回去。
辛守松开树干上的皮带,飞跑两步,喊道:“快,堵回去!”
她捡起就近的音箱,拼命往裂缝里塞。
晏归辞反应过来,一脚连射,踹进去五六个音箱。
辛守看见里面那群人龇牙咧嘴往外冲的狠样,没好气地哼一声,然后团起雪球就准备将裂缝堵死。
晏归辞正准备上前帮忙,突然觉得身体一软,朝前栽了过去。
辛守听见一声闷响,回头,看见晏归辞直挺挺倒在雪地里。
“晏归辞!”
她吓得两步上前,将人翻过来查看!
晏归辞半合着眼眸,用力动了动,身体能小幅度屈起,但是腰腹以下,完全没有力气。
辛守见他浑身都是血,也分不出是哪里受伤,惊慌失色,“你怎么了?是失血过多吗?”
晏归辞缓了缓,上肢逐渐恢复力量,只是下肢依旧麻木,“应该是毒。”
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扭头看向侧后腰。
辛守见状,一把掀起他的衣摆,往上一撸,“没看见伤口啊。”
晏归辞刚想说伤口很小,就感觉臀部一凉,她已经将他裤子扒下,露出手掌大的一片洁白皮肤,上面有个小红点非常明显。
辛守语气严肃:“像是针孔。”
她指尖摁了摁红色的出血点,掐住使劲一挤!
晏归辞疼得眉尾上扬,“这……不是蛰出来的伤,没有尾刺。”
所以,挤没有用。
辛守也知道挤没有用,她实在太着急了,狠了狠心,一咬牙,“要不!我给你吸出来!”
晏归辞脸顿时僵住。
辛守火急火燎解释道:“电视剧里,女主被蛇咬了,男主都是这么吸的,感天动地就好了。”
晏归辞嘴角扯了扯,“你也说是电视剧……”
“可我们不就是在……”书里嘛!
最后三个字,辛守没有说出口,裂缝中传出一声巨响,卡死在里面的音响开始松动。
挡不住多久了。
晏归辞看了眼四周的地势,说道:“推我,滑下去!”
辛守点点头,将背包放在他怀里做缓冲,然后一使劲,将晏归辞推下溪涧!
这条干涸的溪涧,积满一沟壑的雪,倾斜而下的坡度,就像是天然的滑雪道一样。
晏归辞靠着坡度陡直的冲击势头,借助手臂力量,飞快往前滑出。
辛守抓着他的帽子,紧跟在身后滑,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
因为俯冲的速度太快,她吓得惊叫出声,然后被灌进一腮帮子的风,差点呼吸不上气,背过去。
身后的人被他们甩得越来越远,像小黑点一样,逐渐消失不见。
辛守刚觉得心安下来,就听见晏归辞喊了句:“小心!”
随即一个剧烈的冲撞,她直接贴着他后背飞了起来,空中一个倒栽后,就地抱头两个翻滚,才总算刹住车,半截身体都插在雪堆里!

第85章  破局
辛守感觉自己出气多进气少,好半晌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场面就像静止住一样,万籁无声,她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见。
大约一刻钟后,就在她眼睫毛上的冰晶,坠得眼睛都睁不开时,感觉手被碰了碰。
接着,她被人用力扶起,揽进怀中,大力地搓了搓脸。
“辛守……辛守……”
一声一声的呼喊,由远及近,模模糊糊地钻进耳朵里。
她的神智渐渐回笼,偏过头看,看见晏归辞,他鼻梁青紫,满嘴都是血。
“我没事,我没事了……”
她努力开口说着话,很大声很大声回答着,只是耳朵嗡嗡响,自己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晏归辞松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然后捂着她的耳朵,暖了暖。
她渐渐能听见风声,心跳声,还有晏归辞急促的呼吸声。
辛守看向四周,溪涧就在五米开外,她已经摔上岸了。
从溪涧到岸边,有一段长长的爬行痕迹,上面滴落着斑斑点点的鲜血。
她转过身,摸着晏归辞,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神情紧张极了,“哪里流血了?”
晏归辞揉揉刚回正的鼻梁骨,“别怕,我没事。鼻血。”
辛守松一口气,又看向他们滑下来的沟壑,没看见什么巨石之类的隆起,他为什么会突然急刹?
晏归辞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指了指侧前方的一处小凸起,“是王武,还活着。”
辛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晏归辞急刹的道上,鼓着一个人形的雪包。
她从他怀中站起来,跌跌撞撞小跑过去,果然是王武!
他整个人都被积雪掩埋住,只剩下脸,像是被什么动物啃噬过,有些血糊糊的,但好在露出了五官。
辛守急忙扒掉他身上的雪,“王武!王武!王武醒醒!”
她手指很僵硬,用力搓了搓,又含在嘴巴里,好一会才回暖,有了些许知觉,这才赶紧探向他的颈动脉,测了测,有跳动!
“活着!”
辛守拍掉他身上所有的积雪,然后检查一下身体,没有明显外伤,只后脑勺有一处轻微凸起。
她回头,看向岸边的晏归辞,问:“我能移动他吗?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晏归辞正靠着树干,一张脸煞白,点点头,“移过来,那里不安全。”
辛守想想也是,如果那些人也追着滑下来,铁定会将王武撞死。
她拖着王武两条腿,咬着牙往岸边挪。
晏归辞下肢没有力气,只能撑着上半身过来帮忙,两人累出一身汗,这才将人搬到树后。
他简单检查过王武的身体后,将他的后脑微微抬高,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卷画来。
辛守愣了愣,将手伸进羽绒外套的帽子下,找了找,也拔出一卷画轴来。
两人异口同声,“你哪儿来的画?”
晏归辞:“从褚初手上。”
辛守:“从石头缝里。”
顿了顿,晏归辞用眼神示意辛守先说,于是她将自己与姜妮丹分开,又循着狼嚎声找到埋藏在林间的大大小小音响,以及捡到褚初假肢,钻进裂缝发现画轴的事情,全都讲述一遍。
晏归辞沉思片刻,“难怪方欣然一直盯着岩石缝看,想必那画,之前就挂在裂缝中。裂缝狭窄,想要从中出去,只能一个一个走,这才是那幅画,悬挂在当中的原因。”
辛守摇摇头,不甚明白,这是《不归》中没有的内容。
晏归辞将他与她们分开后的事情,简略叙述一遍。
辛守更加不解:“这个季节,熊不应该在冬眠吗?”
晏归辞:“我在沿路追过去的路上,看见一处岩洞,外面有血,还有一根鱼叉,那两头熊身上正好有锥刺伤。”
辛守气愤不已,“所以,是有人故意激怒熊,让它们去追咬人群!就为将人赶进山洞里?”
晏归辞看向腿上昏迷不醒的王武,将外套扯出大片,盖在他身上。
辛守学着他的样子,也将自己外套分出大半,盖在王武身上,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晏归辞敲了敲依旧使不上劲的双腿,“要破局,画是关键。”
辛守将手里的画卷递过去。
他刚一接手,就察觉出不对来,然后掂了掂,“重量有差。”
他手里的画卷,明显更重一些。
辛守也学着掂了掂,“都是玉做的轴头,古檀做的轴身,怎么重量差别这么大。”
晏归辞已经摸索着轴头的方向,轻轻转了转,玉石掉落,轴身一分为二。
辛守小脑袋往前一拱,眯着眼睛看,“这是什么东西?”
晏归辞微抬下颌,揉了把她满是冰霜的碎发,“屏蔽器。”
“这么小?”
“范围不大。”
“可你不是都跑出去几百米,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吗?”
晏归辞掏出兜里的手机,还剩一格电量。
他取下腕表,将破裂的表盘,在石头上敲敲,抖出几根细针来,对着手机捣鼓一阵,就将后机盖取了下来。
辛守咦一声,看见他手机里,明显多出一块小指甲壳大小的东西,惊讶道:“被人动手脚了?”
晏归辞点头,然后将微型屏蔽器团进一个雪球内,随手一投,扔出去很远。
辛守:“我们可以用打火机烧坏它。”
晏归辞:“它的屏蔽范围不大,强行毁坏,终端反而能感知到异常。”
辛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将自己的手机也递了过去。
晏归辞将她手机里的微型屏蔽器一并处理好,这才终于将电话拨了出去。
辛守一边听着他打电话,一边回忆着,到底是什么时候手机被动的手脚,又是被谁动的手脚?
晏归辞打完电话后,盯着两幅画发起呆来。
他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眉头越蹙越紧。
辛守对画,自认有点儿心得体会。
她寻了树干上的两处凸起树皮,将两幅一模一样的画卷,挂在树干上,“先前你说,这幅画需要结合月相来看。”
晏归辞点头,“应是如此。尤其是满月之相。”
辛守就盯着画,全神贯注思考起来,听见他又说道:“一共三十七幅图,巴士车里六十四人,只有九人能看出异样来,为什么?”

第86章  真正的第三具尸体
“赵阚戴着眼镜……有没有可能,他们都近视呢?”辛守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合理,摇摇头,“没道理啊,当时他可戴着眼镜,视力正常啊。”
“这确实是一个新思路,可能与每个人眼球的差异性有关。具体情况,需要对他们的眼睛进行精密的医学检查,才好判断。从洞穴里的情况来看,那些所谓的玄门中人,都是犯罪团伙假扮之人,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挟持一车的人?”
辛守不禁有些焦急起来,怎么剧情越来越崩!
第五宗案件里的死者没有找齐,凶手就死了,他们被追杀,又出来这么一个神秘的犯罪组织,还挟持一巴士车的人藏在洞穴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晏归辞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问道:“你现在,还觉得难受吗?”
“什么?”辛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晏归辞想了下措辞,委婉道:“像第一次小周警察遇险,第二次辛珠珠遇险时的……那种难受。”
辛守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嗫嚅着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种对危机的超前感知力吗?世界上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案例。何况所谓第六感,有着科学无法解释的玄妙之处。只是……”他话音顿了顿,“你不一样。你感知到的,是别人的危机,而且,毫无规律可寻。”
辛守啪啪两下,使劲拍了拍巴掌,“晏归辞,你是魔怔了吗?我如果有那么玄乎的感知能力,我能眼睁睁看着陈华胜遇害?”
晏归辞眼含困惑,低喃着:“说不通啊……肯定有问题,但确实说不通。”
辛守故意提高声音,吼道:“你研究我干什么?你现在不是更应该思考,谁是杀人凶手吗?”
晏归辞回过神来,语气随意,“赵阚啊!他是杀害陈华胜的凶手。”
辛守瞪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半晌才泄气一样,嘟囔着:“可赵阚死了……”
晏归辞没有解释赵阚的事情,转而开始盯着画卷看起来,“你刚才的思路很对,只有一小部分人,因为眼球构造的特殊性,可以看见这话里的异象。流传近乎千年时间,只能收集到三十七幅画,或许,这就是血月图里隐藏的所有线索。”
辛守掏出包里的图册,递给他。
晏归辞的视线落在她画出的九幅图上。
他依次摘出赵阚、陈华胜、方欣然、安安周周的四张图,“剩下五张图,倒是与他们当时的自残方式相差不大。这些画,或许具有一定的心理暗示作用。”
辛守细细看去,“可我们没有异常。”
晏归辞:“两者缺一不可,其一是对画的敏感度,其二是飞针射出来的毒素。方欣然的毒,被杨桃挡了,所以她只是神智呆滞。而安安周周应该是被向阳敲晕了,这才制止住自残行为。”
辛守:“他们就为看人家自残吗?”
晏归辞摇头,“应该是想要解析这幅画的秘密。”
辛守偏着头,“还是画的问题么?”
她抬手,指腹摩挲着那幅通体血红的圆月,一点一点滑动。
她忽地闭上眼睛,仔仔细细感知着指纹下的肌理,或凹或凸,像是绵延起伏的沟壑,却道道叠叠不同,有着极其细微的落差。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两人又一次异口同声,就在这时,晏归辞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脸色变得越来越沉,好半晌才应诺几声后,挂掉电话。
他低头看向腿上的王武,沉默几瞬,叹息道:“莫页死了。”
辛守虽然已经猜测到大概,但真的证实这件事,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她想起疾步追去的姜妮丹,眼眶酸涩,“怎么会……明明凶手已经死了。”
晏归辞:“死的不是赵阚。”
辛守眉心拧成小疙瘩,难以置信道:“可我们都看见他是赵阚啊。”
晏归辞:“你也说了,入殓师的化妆技术不错,何况,夜里的光线实在过于昏暗。”
“那他是谁?”
“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我找的人……”辛守头皮一麻,震惊道,“铁林!瓶口村的疯子铁林,我找的第一名死者!”
晏归辞点头。
辛守却连连摇头,否决道:“不对不对!我还和赵阚对视过,我们说过话的,他不是铁林。”
“在你被绊住时,看见的人是赵阚,但是当你离开后,赵阚就和固定在床下的铁林尸体交换了。”
“所以行军床下的痕迹,是铁林尸体解冻后的水渍?”
晏归辞有些诧异她一点即通的理解能力,继续说道:“我听民宿前台说,你拐着弯打听过铁林的消息,就也特地留意过这个人。他常年遭受欺负,身上伤痕累累。”
“难怪要让狼群啃食成骨架子,这样至少能暂时蒙混过去。”
“那些不是狼群。”晏归辞将手机里拍摄到的梅花印展示给她看,“应该是狗,训练有素的猎狗。赵阚事先在铁林的尸体上涂抹过带有特殊气味的东西,导致那些猎狗的目标非常精准。不让它们接近巴士车,也是担心距离过近,会被识别出来。再则,尸体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而赵阚,最高只有一米六五。”
辛守点点头,“对对,赵阚和向阳一般高。”
晏归辞:“所以用铁林做替身的死遁计划,非常突然,破绽百出。应该是他在杀害铁林后,临时起意。”
辛守:“原因呢?”
晏归辞看向垂挂在树下的两幅血月图,“他改变计划了,因为这幅血月图。有人要财,有人要命。”
“这么说,我们最开始遇到的路标,就是被动过手脚的?”辛守烦躁地抓了抓头皮,怎么每次加上她这么个搭头,案件难度就升级了,她正准备再问问褚初的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呼喊声。
晏归辞高声应道:“我们在这里!”
辛守也兴奋地扯下脖子上的红围巾,用力朝着山下挥舞,“在这儿!这儿呢!”
三河沟森林派出所的警察到了!

第87章  凶手的罪恶
王武被送进镇上卫生院治疗。
晏归辞的化验结果出来,显示为蛇毒,打过一针血清后,身体渐渐恢复过来。
三河沟森林派出所上报市里,市里再上报省里,很快,就调来大批支援,开始对巴尼占进行搜山。
晏归辞身体刚刚恢复一点,就坐着轮椅去看莫页。
尸体就停放在镇派出所里,门口有一名警员守着。
晏归辞在镇派出所所长谭耀忠的陪同下,进去查看尸体。
辛守没有权限入内,她在过道里等上一小会儿后,就转去前厅,找姜妮丹。
听派出所的警察说,莫页的尸体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小姑娘,一步一步从大山里背出来的。
小姑娘就倒在三河沟林场的值班室外面,累得晕厥过去。
卫生院距离派出所不远,就隔着一条马路。
辛守借轮椅时打听过姜妮丹的病房,所以直接去了二楼。
她老远就看见门口坐着一位大姐,威严又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她上前,自我介绍后,说明来意。
大姐戒备重重,毕竟三河沟这地方,多少年也没出过这么恶劣的案件。
“我得问问所长。我不是警察,他们人手不够,都去山里救人了。我家老潭说里面的姑娘是关键人证,所以我就来帮他们守着了。”
辛守听楼下护士说过,这位大姐是谭所的家属,在三河沟是出了名的热心肠。
她真诚地对大姐致谢,又示意她给谭所长去个电话。
大姐通完电话后,这才笑盈盈地推开门,“我家老谭说了,您是那位侦探的助理,可以进。”
辛守连连道谢,进入病房内。
姜妮丹已经醒了,目光空洞地望着白雪皑皑的窗外,整个人消沉得好似一具没有魂魄的空壳子。
辛守坐在她旁边,轻轻呼唤道:“姜妮丹……”
她的眼睛缓慢地眨动一下,眼泪瞬间涌出,干涸着唇瓣,低声喃喃着:“我去迟了……如果我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莫页就不会死了,真的……”
辛守在晏归辞跟警方报备情况时,就已经听谭所长说过,莫页是心口中镖,当即毙命。
从第一案发现场的积雪分析,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后半夜至凌晨五点之间。
所以,无论她跑得有多快,都赶不上救莫页的时间。
姜妮丹因为悲痛,将自己陷进执拗当中,一直拉着辛守的手,自责道:“我不该摔那一跤的,如果我踩稳当一些,就不会摔跤,不会耽搁时间。莫页总说我粗心,我就是很粗心啊,如果我行为处事再细致一点,我就能救下他了!”
辛守摇着头,“莫页的死,是凶手的罪恶,不是你的过错。”
“你不懂,他身上就很小很小的伤口,这么点儿!”她比出一个指节的大小,“血都没有多少,怎么可能会死呢?明明就是可以活的!”
她说到后面,情绪有些失控,抱着屈起来的膝盖,呜呜嚎哭起来。
辛守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放肆发泄出心中的情绪,没来得及开口的表白,再也不会有机会出口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救了王武,救了我和晏归辞。”她轻声细语着,一点一点开解,“如果不是你提前赶到林场报警,王武的性命、晏归辞的腿,都会因为医疗时机的延误,保不住……所以,我们都谢谢你。”
姜妮丹抬起头,眼眶通红。
辛守又说道:“这一次的事,很复杂,但是你要相信警察,相信晏归辞,我们大家都会还莫页一个公道,还陈华胜他们一个公道。”
她没有说疯子铁林的事情,也没有说巴士车里其他人的事。
警察通过晏归辞发送的地图,现在已经找到洞穴,救出部分昏厥的游客。
但还是有人逃脱了,现在正撒网式全面搜捕中。
辛守给姜妮丹削个苹果,又陪了她一会儿,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晏归辞的来电。
“我在卫生院门口等你,我们去一趟山里。”
“可你的腿……”
“现在已经缓过来了,没事。”
“嗯,好。”
辛守跟姜妮丹告别后,这才匆匆下楼。
警车就停在卫生院门口,开车的是一个面生的警察,副驾上坐着谭所长。
她看向后排,晏归辞手里拿着她的那本画册,正对照整张巴尼占的地图,在专注描画着什么。
她开门上车,跟谭所长他们打过招呼后,车子就朝着巴尼占的盘山公路驶去。
路上,他们遇见过好几辆救护车,都是从山里开出来的。
谭所打了声招呼后,说道:“是洞穴里的游客,这一些是伤势比较重的,用担架抬上来后,先送下山救治。还有一些游客情况好一些,就由警员们护送着徒步下山。前面的路还在疏通中。”
车子又行驶出去一个小时后,果然看见一大片崩裂的山石,将本就狭窄的道路,阻挡得严严实实。
挖掘机正在加班加点作业,将山石清理进侧面的悬崖下,惊起浪花几丈之高!
开车的林警官皱眉,“看这样子,至少还得一两个小时,路面才能清理出来。”
晏归辞揉了揉还是有些僵硬的腿,“我们翻过去。再晚,那几个人估计就断气了。”
谭所长也正有此意,让林警官将车子后退,靠边停靠,不要挡住救护车的路。
四个人下车,带上必要的行囊,直接爬过那座山石堆积的土包,朝着公路尽头走去。
辛守没有问去哪里,这是一段不属于书中的情节。
三名死者没有在他们提前的插手下,存活下来,甚至,受伤的人变得更多了。
她有一些惶惶,内心的无力和恐惧,在像水波纹一样荡漾开。
晏归辞见她神情有些颓丧,问道:“累了吗?”
辛守摇头,小小声道:“嘘,不累。”
谭所长和林警官走在最前面,晏归辞腿脚有些不便利,一瘸一拐的,速度稍微落后一些。
她的体力最不好,很担心自己成为大家的拖累。所以步伐倒腾得很快,勉强能跟上两位警官的节奏。
四人紧赶慢赶,走了大约四个小时,直到天快黑了,才终于看见一条有星星点点火光的山谷。

第88章  脆皮夹辛小姐
晏归辞拿出地图,指着一个点说,“这里,是我们营地的方向,巴士车就停在外围上。其实从这个分叉路开始,就是障眼法。我一直觉得奇怪,一座没有人居住的大山,为什么会分布着这么多的岔路口,答案,是为隐藏其中一个入口。”
他指向其中一个口子,手指描画过去,“从这里,拐进这个出口,再从岔路折过去,是绕着这座山峰的一条环形路。”
辛守被他绕得有些迷糊,“感觉跟迷宫一样啊。”
晏归辞的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神色恢复自然,“对,跟迷宫一个原理的障眼法。这山里的路,极少有车进来,所以这些年,并没有人发现异常,只当是山路崎岖,拐多,很难绕罢了。”
谭所长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一片是野生的自然保护区,没有民宅。一年到头,这里面的路啊,也进不了几辆车。”
辛守顺着问:“可修这么多路,得花费不少钱吧,为什么啊?”
晏归辞合上地图,垂眸看向不远处的山谷,“那里就是原因。”
谭所长和林警官各自打了几通电话,报备完情况后,这才准备往山谷去。
晏归辞这会儿腿脚已经完全恢复如初,还能腾出手来搀扶辛守。
谭所长往后看一眼,问道:“小迟啊,要不就让辛小姐留在上面等我们。”
辛守吓得一把攥紧晏归辞的胳膊。
晏归辞:“没关系谭所,满满适应度很高,而且,血月图的揭秘,也需要她。”
辛守望了他一眼,怎么这会儿又改叫她满满了。
不过她没有多嘴问,反而是加快脚步,想尽量显得自己腿脚麻溜。
四个人连灯都没有开,趁着夜色的掩盖,悄无声息地摸进山谷附近。
那里一共五个人,两个人倒在雪堆里,生死不明,但胸口下沁出大面积的血来。
另外一个人捂着肩膀,坐在地上;
还有一个人杵着登山杖,单脚站立着,正在跟人对峙。
辛守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缺了假肢,金鸡独立的人,正是褚初,而与他对峙的人,却是本该死去的赵阚!
她不可置信地瞥了眼旁边的晏归辞,他说得没错,赵阚真的没有死。
赵阚现在摘掉眼镜,身上带着伤,看着可比在营地里,要凶恶变态得多。
他手里拿着根钓鱼竿一样的东西,对着褚初的残腿,轻轻一摁,就会有一支小巧的飞镖射出。
褚初痛得龇牙咧嘴,却又躲避不开,正破口大骂着:“赵阚!你个小人!竟然敢利用老子!信不信等老子找到宝藏,废你全家!”
“死瘸子,这个时候还嘴硬,没有图,你找屁的宝藏!”
“老子的心里眼里全是图,你!你退后,找到宝藏后,我们五五分!”
褚初见赵阚眼神越来越冷,心里开始害怕起来,这人是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赵阚:“你们要的才是钱,我要的,只是人。”
他嚣张地笑了笑,“是你说好的,至少给我二十条人命玩玩,你骗我,这个破图根本就没有门,我要那些人有什么用,你说说,都是烂命一条,有什么用?”
褚初吓得连连后退,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雪地里,“我已经告诉你秘密了,那血月图,本来就是一幅藏宝图罢了。有门啊,那是通往财富的天堂之门,是幸福之门啊,怎么能叫没有门?”
赵阚像头豹子一样射出,直接压着褚初的胸口,跪摁在他身上,“我要的,是通往异世界的鬼门!你不是说,只要阴气足够,我就能看见那道门吗?听说这条山谷里,埋葬成千上万的冤魂……”
他扭头,扫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几个人,桀桀笑道:“再添你们几条鲜活的狗命,说不准,真就能撬开鬼门的缝儿来!”
说着,他举起手里寒光湛湛的金属竿,朝着褚初眼睛插下去——
“砰!”
一声枪响,正中赵阚的手腕。
林警官一个飞扑,将赵阚摁倒在地,三两下就将他的手,反扣在背后,“老实点!”
褚初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刚一抬头,就看见一张阴森森的笑脸,接着,他的手,也咔嚓一声被铐住了。
见谭所长和林警官已经将所有人都控制住,晏归辞这才带着辛守从雪堆后走出。
他看向褚初说道:“你们想要解锁图像的秘密,其实思路错了。血月图里隐藏着的三十七幅异象图,并不是线索指示,反倒每一张图,都是一道陷阱,越是沉迷其中,心智越是容易受到影响。其他人都不是玄门中人,但你,身份应该不曾作假。”
褚初已经心灰意冷了,尤其是在看见谭所长和林队长的警用配枪后,更是面如死灰,“这图,确实是我云虚一派祖上传下来……”
他看了眼地上的同伙,“他们是我找来的帮手,不是玄门中人。我做这么多……只是想要解开让我们云虚一脉,祖祖辈辈疯魔的秘密罢了。”
晏归辞摇头,打断他的狡辩,“赵阚说的没错,你求财。其实,你已经知晓血月图大概的指示方向,营地位置是你向蓝巳公司提供的,你至少,已经找到财宝的入口了,只是缺乏钥匙罢了。”
晏归辞看向辛守,“凑巧,我这位朋友,是画家,不如让她,以专业的角度告诉你,这画的钥匙,到底在哪里?”
褚初的死鱼眼睛忽然光芒绽现,他此行最大的意外惊喜,就是队伍中隐藏着一名侦探,却不料,还有位画家。
画家这个称呼,辛守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过了。辛满满做插画师都是偷偷摸摸的,外面对她的称呼,向来只是大小姐。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大概就是血月图的颜料配比,导致对光影的敏感程度反应不同,辅以画布的特殊肌理打造出的立体阴影,造就整幅面的深浅红调中,隐藏着三十七幅图的交叠线条。这些线条代表月相的轨迹,再结合巴尼占的山势走向,不难判断出最后的藏宝地。”
褚初听得一愣一愣的,赵阚也皱紧眉头,不明所以。
晏归辞走向赵阚,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压趴在地上的人,“其实,这画里,确实指向一道通往亡灵的门。”
赵阚表情变得欣喜又癫狂起来。
晏归辞示意他看向山谷的尽头,“那是座墓门,通往一处将军墓,当年被坑杀在此的俘虏,就是部落首领为那将军做陪葬的祭祀品。”
赵阚脸上的笑僵住了,整个人都低沉下去,嘴里喃喃道:“不对,不是死人,我要找的不是死人……”
他这话,让一旁的辛守,有些不寒而栗,辛满满要找的,似乎也不是死人。
褚初的笑声打断了辛守的沉思,他正歇斯底里地朝着晏归辞喊道:“对对对!肯定是古墓,墓里有死人,还有陪葬品,你说是将军墓对吗?那岂不是有许许多多的金银珠宝!哈哈哈哈,老祖宗没有骗我们,这血月图,就是金山银山!我没有找错,我没有找错,哈哈哈哈!”
晏归辞适时地泼一瓢冷水,“你是没有找错,你只是来晚了十几年。估计这里面,早就是一座空墓了。”
他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褚初脸色僵住,“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骗我……”
晏归辞接通电话,拧眉一沉,“跑了?什么时候的事?”
辛守见他避到一边接电话去了,就开始兴致冲冲地研究起山谷,正琢磨哪里才是墓门的方位时,看见前面好像有什么反光的小红点亮了一下。
“晏归辞!”
她一个猛扑,将晏归辞撞摔出去,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靠,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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