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区别的,这两家店针对的客人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按人头收钱讲究的是实惠,能填饱肚皮就行,更适合普通的,手里有点余钱的百姓。按份收钱,那买的是服务,是舒服,是店里的就餐环境,这样的店当然更适合有钱人。换成李掌柜您,如果是您一个人吃饭,您去普通的铺子吃就成,反正便宜也方便。可您要是带着家人呢?或者请客人或者朋友吃饭呢?您愿意和一群脚夫扛包的挤在一起吃吃喝喝吗?”
“当然不愿意。”李掌柜又不是个傻子,他做了十几年的掌柜,岂会看不清这里面的道道。
陆飖歌继续说道:“是吧,同样是水煮花生,码头上五文钱可以买一碗,可来福顺的水煮花生为什么卖二十六文一碟?客人吃来福顺的花生,可能为的是店里的就餐环境,也可能是为了店里招牌够响亮,还可能是因为坐在店里一碟水煮花生一壶茶,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消息。总不能说是客人人傻钱多,分不清贵贱,就喜欢被骗吧!”
“哈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啊!”
李掌柜说完自己忍不住又笑了,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通透。
“李伯伯的这三家店都临水,又靠着码头,来往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船商。如果,能在李伯伯的店里得到他们有用的消息,那么,客商到了码头会不会第一件事就想到进李伯伯的店?哪怕不吃饭,来坐一坐,说不定也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呢。”
至于店里的装修,怎么样让客人做到满意而来,满意而归,她是绝对不会在此刻多言的。
实在是,没必要。
李掌柜不愧为生意人,陆飖歌这话一说他就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好,好啊!”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碗都晃了晃。
溅出来的茶水烫到了手,李掌柜才醒转过来,冲着陆全有些心虚地笑道:“陆兄弟莫怪,是我失礼啦。”
“不碍的,不碍的。”
陆全慌忙摆手,他是个粗人,听不懂小四他们说的这些,只能在一旁倒倒茶水什么的。
“陆兄弟,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这已经是李掌柜第N次从心里发出的感叹,可惜他没有啊!
真是让人无端地平添了几分惆怅!
“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何时能回。”
略微一犹豫,李掌柜还说说出了自己现在为难纠结的地方,“可惜现在这酒楼买下来却不能营业,好似我看着金娃娃不能挣,实在是让人心焦啊!”
陆飖歌建议道:“李伯伯不是要回扬州吗?既然李伯伯回扬州,那不如先在扬州开一家店试试可行?”
“行是行的,可是……”
扬州虽然离京城和淮城都不算远,可因为位置特殊,一时半会,起义军是到不了扬州去的。如果朝廷能挺住,扬州必定是安全的。如果起义军能赢,扬州不用打也是要归起义军的。这也是少东家为什么放弃好好的酒楼不要,要将这生意收拢回去的原因。
他在外面卖了三个酒楼,回扬州还能再开一家酒楼,凭着长鱼宴的热潮,生意绝对不会太差。
“李伯伯是不是没有银钱了?”
“确实手头有些紧。”
如果不是陆小四让他倒卖了一批生丝,赚了一笔,单凭他一个掌柜的来福顺的这几家酒楼他可拿不下来。
看着李掌柜一脸的为难,陆全忙说道:“我家里还有些银子,大概能拿出三百两。”
“不……不可……”李掌柜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陆全是如此一个实在人!
陆家能有多少银子他自然是知道些的,这三百两银子,其中两百五十两是李家卖了长鱼菜的菜谱银子,还有五十两约莫是李家这些日子卖长鱼卖鳝笼挣的,等于是李家全部的家产啊。
他买了三家酒楼,虽然算是倾尽家资,可全家吃喝用还是有些余钱的。
李家这银子要是给他,如果遇见些什么意外,可能连买米下锅的银钱都没有。
这银钱,无论如何他不能要。
陆全憨厚地劝:“李掌柜,你不是说以后开店给小四一成利,这银子就当是我们投进去的银钱。”
陆全也没想到,只是和小四媳妇来来福顺找李掌柜吃顿饭,李掌柜竟然就平白给了小四以后他所有酒楼的一成利。
人家一分钱不要你的,凭白给你一成利,这银子他拿的烫手啊!
他拿出三百两,就拿一成利,说到底也是占了大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