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的已经完全放下了赵嘉奇,再听姜倩提起那些曾经让我郁愤痛苦的事情,我的心中竟无波无澜,甚至还分得出精力来劝说姜倩:“都过去了。”
“在我这儿可过不去!”姜倩如今对赵嘉奇的敌意比我都大,“你等着看吧!他肯定会来找你求情,让你放过他老婆朋友的!我警告你秦萱,你可得给我支棱起来,千万别心软犯怂!”
我以为上一次我绝不和解的强硬态度能把赵嘉奇吓退,这一次他不会再没有眼力见的自讨没趣,可谁知竟让姜倩一语成谶。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去公司的路上,就接到了赵嘉奇的电话。
他似乎酝酿了很久,开口时格外的小心翼翼:“秦萱……”
想到姜倩昨晚的交待,我不耐烦地将他打断:“如果不是公事,那就没必要说了。”
赵嘉奇顿住。
听筒里只剩粗重的、不规则的呼吸。
像是在拼命地压抑着什么。
——一如当年他告诉我他妈妈确诊癌症时的状态。
我没有挂电话。
他的不对劲让我下意识地提高了警觉。
踩下刹车把车停到路边,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赵嘉奇细微的抽泣。
我一下子慌了神。
“哎你别哭啊!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槛!你还有老婆陪着呢!你们一定可以一起度过难关的!”
然而我的安慰不仅没有起效,反而让赵嘉奇哭得愈发伤心。
“小蕊她……医生说,有先兆流产……”他哽咽着,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格外艰难。
我消化了一会儿,才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只是我想不通,他跟我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他分手了四年的前女友,不是朋友、不是亲人,更不是医生。
可眼下这种状况,我自然不能表现得太冷血无情。
“去看过医生了吗?孩子能保住吗?”我问。
“暂时保住了,但还是很危险。”赵嘉奇吸了两下鼻子,声音稳定了些,“医生说,小蕊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再受刺激。”
“受什么刺激?”我顺着他的话问。
赵嘉奇沉默了两秒。
“你也知道,邓秋雅是小蕊最好的朋友……”
他话才说一半,我就听懂了。
好家伙!
铺垫了半天,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我气得笑出了声,暗骂自己真是天真!
可能是怕我会挂电话,赵嘉奇急得加快了语速:“邓秋雅愿意公开向你道歉,也愿意赔偿你的一切损失,只要你朋友删掉微博,不让事态继续扩大化。”
“赵嘉奇,麻烦你搞清楚一点:你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的音量随着情绪的起伏而持续飙高,“我之前给过邓秋雅机会,只要她一个道歉,其余我都可以不追究,可她是怎么对待我的?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她就当别人好欺负啊?”
“之前是因为……”赵嘉奇想帮着邓秋雅解释,我没时间也没心情听他费尽心思编造的理由,撂下一句“别再来找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090 更劲爆的八卦
赵嘉奇这一通电话,毁了我一整个早上的好心情。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时间,同事们又兴致勃勃地聊起了昨天的网络热点。
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安静地埋头吃饭。偏偏老马凑过来问我:“哎萱姐,你每次去C市出差,不是都住省政府那家御庭吗?”
他轻而易举地把话题带到了我的身上——在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关注度的时候。
其他人纷纷开腔:“这么巧的吗?”
“萱姐你经常住御庭,有遇到网上说的那些事吗?”
“你有没有见过那个打人的女的啊?”
……
他们都是随口一问,我正准备随口一答,老马又突然搞事:“等等!上个星期,萱姐你刚好也在C市哎!”
我心里一个“咯噔”,生怕他认出了监控视频里被打的人是我,但他下一句话又打消了我的顾虑:“那女的打人的时候,你去看热闹了吗?”
我登时松了一口气。
“没有。”我扒拉着碗里的菜,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
“嗐。”老马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也是,你就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
我没接他的话,就怕说得多了被他们看出端倪。
可老马仍不消停:“我看网上说,那个邓什么的男朋友是个公务员呢!说起来,他们打架那地方,还真有点像是在省政府门口!”
我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萱姐,你撞见了吗?”
——该来的怎么也逃不掉。
我照旧否认:“没有。”
“你怎么总能精准错过这些狗血大戏呢?”老马的语气里带了些许恨铁不成钢。
我冷笑着怼他:“你要想看戏,以后自己出差。”
老马立刻收了声,老老实实吃饭,不敢再来骚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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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这儿没挖到有趣的八卦,下午组里线上讨论结束以后,老马又旁敲侧击地向留在C市的驻场同事们打听:“你们昨天有没有人在现场?”
驻场同事的答案与我一致:“没有。”
但他们因为在那边工作了好几年,与政府其他部门联系更多,也得到了许多我不知道的内幕:
“那个男主角也是大数据局的,但跟我们不是一个科室,做的也不是一个项目。今天他们科室发了处罚公告,他今年下半年的奖金全没了,评优的资格也被撤了,估计他都后悔死了。”
“我还有个更劲爆的八卦!昨天下午那阵咱们科室的赵科长不是出去了吗?据说就是去拉架了!”
“人家打小三,关赵科长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