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眼看着他颓废，痛苦，最后归于平静。
如果你最爱的人，换了一张陌生的脸重新来到你身边，你是否能认出她来？
很多年前姜素自信的想，裴奕一定可以做到。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爱十年，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便是裴奕。
他熟悉她说话的语气，身上的味道，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曾经说过，哪怕这世界上有一万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他都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来。可是，那个曾经许下誓言，说她是千千万万人中独一无二存在的裴奕，让她第九次陷入了循环。
那么多次机会，就都这样白白浪费，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次。
这一次，她不能再莽撞行事了。她要慢慢接近他，慢慢让他相信，自己就是他深爱着的姜素。
计划的第一步，便是制造两人认识的机会。
姜素知道，裴奕每天都会在下午五点的时候自己开车经过花园东路，所以她早早准备好，在看到裴奕的那辆黑色迈巴赫出现后，毫不犹豫的开车朝他的车尾撞了上去。
刚经历过一场重大车祸的姜素，对再次驾驶车子还有些心有余悸，以至于车子停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她调整好情绪，拉开车门走到裴奕的车边，然后弯下腰看向驾驶室。
“不好意思，是我的错，你有受伤吗？”
驾驶座的玻璃只摇下来半张，露出裴奕清冷俊逸的侧脸。
他看也不看一眼姜素，只伸出一只手挡在副驾驶座前，护住身侧女人的脸。
“有没有伤到哪里？”
在得到副驾驶的否定回答后，他这才掀眸看向姜素，眼眸清冷，菲薄的唇吐出来的话语冰冷而又无情。
“你应该庆幸她的脸没有受伤，否则我保证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开车出门。”
姜素微微一怔，从来，裴奕对她都是温柔，和善的，他从来没有这样冷漠和咄咄逼人过。
可她怎么能忘了，自己现在长着一张和姜素完全不像的脸，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就在姜素僵在门口时，副驾驶的人忽然探出身子，朝姜素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以为我受伤了，所以语气有些不好，你没事吗？”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红润，灵气十足的眼睛像是天边最璀璨的星子，灿烂又耀眼。
是程橙，和曾经的姜素有七八分相像的程橙。
看到这张脸，她瞬间怔住，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感到痛苦还是庆幸。
她看得痴了，直到程橙的手她眼前晃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
“这位小姐，你还好吗？”
姜素有些局促的收回目光，然后朝裴奕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来。
“真是不好意思，你们的车维修费用都由我来出，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裴奕的神色仍旧是冷冷的。
“不必了。”
他向来清冷高傲，怎么会随意留联系方式给陌生人，最后是程橙见她实在尴尬，才勉强留了她的微信号码。
因为没有人受伤，裴奕也不屑她补偿什么，开着车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姜素回到车上，按照程橙给的号码添加了微信，那端很快便通过了她的申请。
程橙的头像是她和裴奕的背影合照，地点是在姜素一直都很想去的洱海。
她记得当年她做了很多攻略，可裴奕忙着公司的事情，总是说下个月一定陪她去，洱海之旅便一拖再拖。
直到她发生车祸去世，她也没能和裴奕携手在洱海边散步看海鸥。
姜素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么感受，她麻木的翻阅着程橙的朋友圈，一条一条的看着她这段时间她和裴奕的恩爱记录。
他给她送了独一无二的钻石项链，上面甚至雕刻了她的名字。
他带她去全城最高的楼顶，看最浪漫的烟花。
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竟然亲自下厨，只为做一碗面给她吃。
姜素将这些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如同被迎面浇了一盆冷水，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一般将她淹没，心更是痛得好像快要裂开。
这些都是她曾经想要裴奕为她做，而他还没来得及做的。
如果她没有发生那场车祸，如果她现在还是真正的姜素，那该多好。
到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再继续接近裴奕。
如果，他不是把程橙当做自己的替代品，而是真的爱上她了呢？
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她不敢再想下去。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接近裴奕，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她必须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看到才作数。
姜素知道最近他在招助理，于是立刻把自己的简历优化好，点击了发送键。
第二天，她果然收到了裴氏集团HR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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