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程绮的电话打了过来,怀仪接起后劈头盖脸就是骂声,“几点了,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怀仪压住酸疼的嗓子,口是心非道:“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了。”
这是假话。
她怎么会不喜欢成砚,从小就喜欢。
“家里什么状况你不知道?”程绮声音透着烦躁,“你少没事找事,成砚是什么人,他不会出轨,倒是你,离你那些狐朋狗友远点。”
“家里跟我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
“没了跟成砚的关系,谁还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你想看着爸妈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吗?”
“可是……”
程绮不耐了,“别再说了,更别犯蠢,记得多向成砚示好,你不是最会这一套了吗?”
第5章绝路
哭了一晚上,怀仪眼眶红肿,眼白里浮着淡淡的红血丝,用化妆品盖住了些许憔悴。
站在路口吹着凉风等人。
没一会儿,程绮赶了过来,她从车上下来,嫌弃了一秒,“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怀仪揉了下眼睛,“不然呢,成砚都出轨了,反正我笑不出来。”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程绮捅了捅她的额心,“这个给你,拿去送给成砚,说说好话,你们结婚了都没住在一起,感情淡了很正常。”
“他出轨,还要我送他礼物?”
怀仪将脸瞥开,表情垂了下来,“还有没有天理?”
“别张口闭口就是出轨,你弄清楚了没就胡诌?”
“怎么没有……”
程绮将礼物塞进怀仪掌心里,“快去,你难道真想跟成砚离婚,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离婚怀仪不想,但也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下贱,要不是为了家里,她才不会去讨好男人。
到了京信创投楼下,成砚在六十二楼。
怀仪要上楼却被拦住。
“小姐,你找哪位,有预约吗?”
来找自己的丈夫却要预约。
怀仪强忍着不快,“找成砚。”
前台低头翻阅了下行程表,公事公办地回复她,“抱歉,执行长正在开会,您恐怕要稍等一下。”
“可我是……”
是成砚的妻子。
话到嘴边,怀仪又生生咽了下去,“好吧,那我等。”
在一旁坐下,等了三小时,还没等到这个会议结束。
怀仪起身要去催促,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了,成砚身形板正,将西服的版型撑得很合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样是人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里,都是赏心悦目的存在。
可他身边的女人却太过刺眼了些。
开会三个小时,实则是在跟自己的婚外情对象在一起,而怀仪这个妻子,却连门都进不去。
看着成砚带着崔净上了车,怀仪含着一汪眼泪,扔掉了要给他的礼物。
陪崔净用了晚餐,成砚特地将她送回了公寓。
离开路上接了秦津洲的电话,两人是平辈,真要算起来,成砚还比他大三个月,却要称他一声:“姐夫。”
秦津洲近来官司缠身,按理是很忙的,“成砚,怀仪在程家,麻烦你来接她。”
“我没空。”成砚工作结束了,时间有,接人的心情却没有,“程家已经穷困潦倒到连司机都聘用不起了吗?”
“怀仪在哭,说看到一个女人跟你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很多,她具体指哪一位?”
在口才这方面秦津洲是不如成砚,“她要跟不相干的人争风吃醋是她的自由,毕竟我不可能保证我身边没有异性。”
“听说,你要跟怀仪离婚?”
以程家的状况,怀仪离婚,程家的最后一根支柱就倒了,怀仪不懂这个道理,成砚必然懂,他这么做,是将妻子与妻子的家往绝路上推。
秦津洲追问:“是因为你有了别的女人?”
“夫妻离婚的原因有很多,不是只有婚外情这一个因素。”成砚声色垂下,“好了,你转告怀仪,要是不想回来,就再也别回了。”
第6章打她
在程家待了一周,怀仪心情不好,面对盘子里的食物都没胃口,拿着叉子玩儿似的拨弄着。
“好了,别糟蹋粮食了。”
程绮忍不住斥责了声,“今晚就乖乖回去,别再闹了。”
“怀仪,听你姐姐的话。”秦津洲一起劝着。
怀仪扔了叉子,表情宕了下来,“谁闹了,我就是看见成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你是看见他们嘴对嘴了,还是躺在一张床上了?”
“我——”怀仪正要反驳,抬头就看到了正前方的女人。
她认得她,坐在成砚的车里,跟成砚同进同出,一起用餐,举止亲密,暧昧至极,百分之九十就是成砚的婚外情对象。
程绮回头看了眼,“干嘛直勾勾看着别人?”
“就是她。”
“什么就是她?”
怀仪轻哼一声,“成砚的出轨对象啊。”
崔净坐在远处靠窗那一桌,正跟对面的人聊着天,桌边一道阴影落下来,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很淡,面孔美得具有些攻击性,瞳孔却清纯。
一抬头看去,迎面一杯红茶浇了下来,让崔净躲闪不及。
成砚掐灭烟,去洗手时撞见了在洗手池边清洗衣领的崔净。
“怎么,红茶洒了?”成砚冲洗着手。
崔净迟疑了下,忙点头,“……嗯。”
擦干了手,成砚拿出手机,“我让于秘书给你送件新的。”
“不用。”崔净转过脸,眼睛红了一圈,“免得再让你妻子误会就不好了,我把外套穿上遮住就好。”
这话里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该说的都说了。
成砚一下子就想到了怀仪,这种事怀仪的确干得出来。
怀仪一回程家就收到了成砚的微信,通知晚上来接她回去,她忙不迭收拾了行李,穿戴好,接到电话就赶了出去。
坐上副驾驶便倾身过去,给了成砚一个拥抱,身子整个埋在他怀里,就连他的西服味道都是独特的,让人着迷,没等多嗅两口,怀仪就被整个推回到椅子上。
揉着肩膀,怀仪嗔着声:“就知道你不会不来接我的,怎么,才一周而已,就想我想的不行了,这才四点就来接我?”
她自说自话,说完搂住成砚的脖子,往他面颊上亲去一口,全然将离婚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成砚面色却没那么好,慢条斯理擦掉了脸上的唇印,兴师问罪的样子很冰冷,“你是不是打了崔净?”
“崔净是谁?”怀仪转了转眼珠子,“不认识。”
“程怀仪?”
成砚连名带姓地叫她事情就严重了。
怀仪摊开手看着指甲上亮晶晶的水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啊,我是遇见她了,请她喝了一杯红茶,她自己没接住洒了,这怪不了我吧?”
“程怀仪,你真是本性难移。”
成砚垂首揉了揉眉心,像是受够了她的肆意妄为,从身旁拿来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你不用回裴家了,签字。”
心跳停了下,怀仪直起腰,“你还说跟那个女人没关系?都为了她跟我离婚了,别说打她了,我就应该打死她,谁让她勾引别人丈夫?”
“程怀仪,你还要无法无天到什么时候?”成砚将她当小孩看待,在她面前总是维持着长辈的距离感,连商量都没有,“签字。”
“好啊,签就签,谁稀罕?”
程怀仪抢过离婚协议书,打开储物盒,找到笔刷刷在纸上写下了什么又丢给成砚。
成砚捡起来看了眼,太阳穴立刻突突跳动着,应该他签字的男方一栏赫然被怀仪画上了一只大乌龟。
第7章无赖
姨妈正跟厨娘张罗着晚餐,成砚在家,晚餐是马虎不了的。
门口有人走进来,高跟鞋与皮鞋踩地声匆忙掠过,紧接着是怀仪标志性的撒娇声,“成砚哥哥,你干什么呀,拽疼我了。”
姨妈听见了动静过来,“怀仪?这是怎么了?”
“我们的私事。”成砚拽着怀仪径直走过,上了楼关上门,怀仪被甩开,踉跄几步爬倒在沙发上。
她也不急,侧过头托着下巴,摆出让人想入非非的表情,“不就是画了个画吗?干嘛这么生气,大不了我赔你一份,或者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
说着,怀仪沉了沉腰,她穿着包臀裙,姿势稍一变动,身体曲线凸显,又是背对着成砚的,要是换了其他男人,早把持不住了。
成砚刻板又冷淡,表情都没变化。
“你怎么不打啊?”怀仪捏着嗓子催促,“因为没工具吗?用手也行的,你要是嫌疼就……”
她咬咬唇,在房间里观望了一周,目光最后停留在成砚窄腰上的皮带,“要不用这个,不过你要轻点,千万别留下痕迹。”
怀仪上手,解开了皮带上的金属卡口,就要抽出来时,成砚忍无可忍握住她葱白的手指,“程怀仪——”
“叫老婆,或者宝贝。”怀仪跪坐起来,捏住成砚的纽扣,“天天程怀仪,没礼貌。”
“你有礼貌?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泼水是你的礼貌?”
怀仪连忙抬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真的没打人,至于泼水……你不知道这是傣族人一种友好的表示吗?”
她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成砚如果年纪再大一点,怕是要被气得血压升高,“崔净是我挖来在京信工作的,不是什么婚外情对象。”
“也是,她没我漂亮没我身材好,哪里像是小三嘛。”
“可我不会因为你漂亮就喜欢你。”成砚早想跟怀仪说明白了,“离婚的事你消化不来,我给你时间,你要什么列一张单子,我让律师加进协议里。”
怀仪心境又重了些,“为什么非要离婚,既然要离婚又干嘛要娶我?”
她想去拽成砚的衣角求情,成砚退开两步,“我是替裴慎娶你的。”
怀仪站起来,抓着成砚的手,“这样算,那以后有了孩子,我也让他叫裴慎爸爸,反正我的床你也是替裴慎上的,行不行?”
“怀仪,你别强词夺理。”
怀仪昂着雪白的脖颈,“分明是有的人不负责任,睡的时候怎么不说找裴慎来睡,离婚的时候想到裴慎了,你要让我列单子是吧?好!那你把我第一次还给我,还我我就离!”
对成砚而言,怀仪就是个小无赖,成年人的那套对她失效,要离婚还要从长计议。
秦津洲打来的电话解救了成砚,他走开几步接了电话,“成砚,怀仪是被你带走了吗?”
成砚:“嗯。”
“她爸妈出事了,她姐姐的意思是不让她知道,最近别让她回来。”
又走开了几步,成砚回头看了眼,怀仪漫不经心剥开了糖往嘴里送,“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秦津洲站在医院走廊上,视线之内是正在哭泣的程绮,“正在抢救室。”
第8章吃醋
“好了,先别哭了。”秦津洲走到程绮面前,将纸巾递给她,“会没事的。”
程绮抹了抹糊掉的眼线,顺了口气,“跟成砚说了没有,千万别让怀仪知道。”
程家的状况每况愈下,秦津洲急功近利,本想补上窟窿,没想到弄巧成拙,背了一大堆官司不说,这个节骨眼,程家父母又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