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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青原本想见见庄琴母子，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庄青在庄家，自然不会过来，临到傍晚，庄青不想见那对无良父母，晚饭也没吃，赶在两人下班前离开了庄家。
回到家后，庄青将金饰的照片发给了徐尧。
虽然可能是大海捞针，但也不失为一条线索。徐尧是警察，查这个要好查一些。这套金饰的设计风格比较老，加上份量足，特点还算比较明显，如果费心去查，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如果这对金饰是被凶手带走，那么凶手十有八九会出手。
将事情简单同徐尧说了一遍，徐尧很快就回了一个“ok”过来。
徐尧将照片打印了出来，直接去找了赵队。
“这件事你负责跟进，如果真的是凶手带走，估计不会走正规流程，你往那些野路子查查，虽然说是大海捞针，不过……”赵队沉吟了一会，继续往下说：“往庄家那几个人身上查。”
徐尧高兴得应了一声。
“对了，赵队，钱铮被人打了。”说起这件事，徐尧有些迟疑。
“怎么回事？”这事，赵队暂时还不知情。
徐尧被允许接触庄老爷子的案子后，花了不少心思，很多事情他都一手包揽了过来，其中就有关于钱铮一事。“钱铮去医院闹，散播了一些不利于庄青的流言，他估计是想借此威胁庄青交出老爷子的遗产，而在当天晚上，钱铮被打了，因为事情发生在监控死角，所以，”徐尧摇了摇头。
这个情况来看，钱铮被打，很大可能是和庄青有关。
正是因为如此，徐尧没有立刻把事情往赵队这边报，而是查了几天，可眼下，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不会是庄青做的。”赵队没有怀疑，如果不是庄青的话，赵队微微挑眉：“去查查钱铮接触过的那些高利贷。高利贷催起债来，可没有那么温柔。”
徐尧忙“欸”了一声，一刻不敢耽误，他相信自己的朋友，但有时候是靠事实证据说话，所以他一定要尽快得找出证据，洗清庄青身上的嫌疑，同时也要帮她找出杀人凶手！
庄青又在医院见到了傅庭书。
她有些讶异。
今天是被告来医院做检查的日子，原本这些小事，不需要傅庭书亲自出马，等他出现在第三市医院的时候，傅庭书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庄青下了降头，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得做出这些不符合他行事风格的事来。
心里腹诽，面上一派泰然：“收费不菲，总要多上点心。”
庄青闻言，笑了笑：“傅律师很敬业。”
替被告做检查的不是庄青，是另外一位比她资历更老的医生。被告进了办公室，旁人只能留在门口，不过都在心理科，庄青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自然撞见了在外头等着的傅庭书。
“钱铮那事解决了吗？”傅庭书问，总归心里还是记挂着。
“他来医院闹那天晚上，好像被人打了，这几天挺安分的，他妈倒是来医院走过一趟，不过她不知道我的科室，没闹起来。”庄青简单解释了几句，又说：“那天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傅律师，不如待会由我做东，请傅律师吃顿午饭？”
钱铮闹事那天，庄青得收拾残局，今天却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傅庭书挑眉，对于她的打算，心里一清二楚，明明想着要拒绝，可话出口，却成了一个“好”字。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早上没有挂诊，事情不多，傅律师好了喊我就好。”庄青丝毫不给傅庭书反悔的机会。
被告的情况有些棘手，医生没有立即给出结果，而是提出希望对方能够过几天再来一趟医院。
处理完这些事，傅庭书去了庄青的办公室。
庄青早上没有看诊，所以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傅庭书过来的时候，她正低着头，在书案上埋头写些什么。
他伸手敲了敲门。
庄青没有抬头，依旧忙着手里的动作。
傅庭书上前，走到办公桌前来，才开口喊了一声：“庄医生。”出声之余，他的视线落在了庄青手上的那张纸。
是一副铅笔画。
她居然在画画？
傅庭书有一瞬间的讶异，而在看到那副画的内容后，更是目露震惊。
听到有人喊她，庄青猛地抬起头，她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一瞬间的茫然，张了张唇，正想说话，却突然猛地面色一变，紧张而又急促地站了起来，同时快速地将她刚才在画的那张纸抓在手心，隐藏了起来。
即便如此，傅庭书也已经看清楚了那张画。
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手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让他震惊的并不是画的内容，而是画风。那张画，像是出自小孩子之手。
成人就算没有学过专业的绘画技术，但是画出来的东西，和小孩子手中出来的，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傅庭书落在庄青身上的视线，多了些古怪。是她故意画了这种画风，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还有她方才的反应，也很奇怪。
他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傅律师。”庄青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纸张被她紧紧得揉成一团，握在掌心。
傅庭书很快恢复正常，露出一个微笑：“我这边已经结束了，来找庄医生兑现午餐了。”
他从来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既然庄青不愿多提，他自然配合，轻飘飘得将事情揭过。
庄青松了口气：“我这边也没事了，走吧，傅律师想要吃什么？”她将手里的纸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脱掉身上的白马褂，收拾东西。
傅庭书客随主便，最后定在了医院附近商场的一家江浙菜。
快速地下完单，庄青主动寻了话题：“阿姨最近还好吗？毕竟是动了刀子，伤口处要小心一点，平时里还是得顾及一点。”
傅庭书：“挺好的，刚开始几天偶尔会疼，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那阿姨恢复的应该不错。”庄青笑着说了一句。
傅庭书笑了笑。
“傅律师应该猜到了我的目的，现在还是没有改变的意思吗？”庄青自认为已经做了客套，很快就进入了正题，她还是习惯直来直去。
“你可以试着去相信警方。”傅庭书四两拨千斤。
庄青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距离爷爷出事，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
“警方两个月查不出来，给你两个月，你不会比他们做得更好。”傅庭书没有退让。
第二十五章 昔日过去，昔日情怀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庄青语气坚定。
傅庭书嗤笑了一声，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你又怎么保证，是力量而不是拖累？你不清楚警方的计划，在你看来的帮忙，很有可能会破坏警方的安排，甚至打草惊蛇，让他们的付出功亏一篑。”
“即便你不帮我，我同样也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如果我真的是拖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的插手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但如果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就能避开那些，我不会给警方造成麻烦，相反，我相信我自己，能够帮到他们。”
“不，你所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你依旧会无意中破坏警方的计划，留下一堆麻烦，甚至，还会把你自己推入危险之中。最好的法子，是你放弃现在盲目的行为，等警方给你一个答复。”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谁也不肯后退，谁也说服不了谁，气氛陷入了僵持之中。
沉默一直延续到服务员过来上菜。
服务员的到来，让两人都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傅庭书偏了偏头，庄青则是低下了头。
等到服务员离开后，庄青低笑了一声：“是我高估了自己，我说服不了你。”
傅庭书微微挑眉：“现在知道也不晚，及时止损。”
“我和你说说我的事吧。”庄青开口，语气低落了许多。
傅庭书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这是打算打感情牌了吗？庄青，我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你不应该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说到后头，他的语气格外认真严肃。
“最后一次。”庄青抬头，直视傅庭书的眼睛。
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悲凉。他仿佛觉得，从心头升起一片藤蔓，紧紧拽紧自己的心脏，压抑，沉重。或许是被她的情绪影响，傅庭书最终点了点头。
“我在孤儿院长大，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小的时候，还心存希望，或许有一天醒来，就会有一对夫妻找到我，告诉我，孩子，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们来接你回家。”庄青嗤笑了一声，满含讽刺，对上傅庭书的视线，问：“你去过孤儿院吗？”
傅庭书摇了摇头。
“很多被抛弃的小孩都是因为得了病，加上他们年纪又小，根本就无法自己正常生活，孤儿院的人又少，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大孩子照顾小孩子。我那时候经常在想，为什么我明明很健康，我的父母也不要我？”庄青顿了顿，继续往下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生来就不太惹人喜欢，年幼的时候，我好像总是会被他们排斥，照顾比我小的孩子，他们哭闹惹事，比我大的呢，就欺负我，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去告状，但是这并不能改善我的生活，反而会让一切变得更糟。工作人员很忙，在他们眼里只是小孩子的打闹小事，不会多管，而他们在知道我告状后，只会变本加厉得折磨我。”
“你……”傅庭书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一个过去。
庄青笑了笑，说：“也不能说是折磨，这个词太严重了，现在想想，也不能全怪他们，本身在孤儿院长大，没有那么多人去教导引领他们，没有正确的世界观，何况年纪小，总是不大懂事，也是我当时的处理方式不对。但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崩塌了，我甚至没有办法好好地活下去，我那个时候，想过自杀，也真的动过手。”
“你走过来了。”傅庭书说，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语气柔和了不少。
庄青点了点头：“是啊，走过来了。突然有一天醒来，那些悲观的情绪就离我远去了，我仿佛获得了重生，我开始乐观去面对这一切，努力地去融合进别人的小团体中，我做得很好，从那开始，我就没有受到过任何人的欺负，而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不再奢望，我告诉自己，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只有你自己，所有都是假的，所有人都靠不住，那年，我七岁。”
七岁，这个词让傅庭书骇然。
他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在父母的爱护下，无法无天。
“也是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总是会给我买很多好东西，我叫他庄爷爷。爷爷对我真的很好，他花了很多很多时间，让我真正接受了他，而从他口中，我也终于知道，原来，我姓庄，原来，我有父母，有家人。”
庄青的语气很淡，当初的风风雨雨，如今说出口却轻描淡写。
“傅庭书，爷爷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是我那么多年来，唯一的动容。”
傅庭书哑然，他没有急着开口，双手放到桌上，渐渐交叉。他不得不承认，他动摇了，不是因为庄老爷子对她多么多么重要，而是她为了让他开口，不惜亲自地划开伤口。她对此的在意，出乎了他的意料。
然而，动摇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摇了摇头：“我还是不能说。如果老爷子在，他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他会更希望你能过得好，而不是为了他的事，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
庄青扯了扯嘴角：“我明白了，吃饭吧，菜要凉了。”
傅庭书想要说些什么，视线落在庄青身上，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吃完饭，两人一同去了停车场。
“傅律师，我不会再打扰你，以后，真的要有缘再见了。”庄青已经恢复了过来，说话时还带着笑。
她从来都是一个果断的人，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傅庭书直到现在都不愿意改变主意，那么她也知道进退，不会再盲目地浪费时间，平白惹人生厌。凶手，她依旧会查，但她不会再寄希望于傅庭书身上。
“再见。”傅庭书回以微笑。
庄青回到医院后，休息了一会，就投入到了工作中，下午她有挂诊，二点一到，她就开始让护士喊号就诊。似乎和傅庭书的那一番交谈，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相比较庄青的淡然，傅庭书心里反而起了一些波澜。

有人天之骄子，自然也有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对待陌生人，他或许会感叹一句，可当这些人出现在自己身边，甚至和他有些关联的时候，难免多了一些其他感情。现在的庄青，专业技术过硬，聪明，无疑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谁能想到，在她的童年，却隐藏着这些悲哀。

他一直觉得，庄青其实是一个幸运儿，虽然被父母抛弃，却因此获得了老爷子这笔丰厚的遗产。然而这些想法，在听她说完她的过去之后，消失殆尽。如果让她选，大概她宁愿有一个普普通通的童年，这些钱，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以她的能力，她迟早能替自己赚出一笔丰厚的存款来，钱有价，可幼时受到的伤害，痛苦，却是用无数金钱都无法治愈的伤痕。
手里的文件，从半个小时前，就没有翻过页。
傅庭书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他什么时候也是喜欢管人闲事的人了？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些事和自己没有关系，脑海里却依旧清楚浮现出庄青诉说她过去时候的模样。
还有，当时在医院看到的那副画。
对，画。
傅庭书的面色严肃了起来，庄青身上隐藏着太多奇怪的地方，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看明白，但是此刻，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庄青，或许有心理方面的疾病。
幼时遭受的伤害，家庭给她带来的打击，在这样的外部环境下，她生出一些心理疾病，合情合理。而庄青作为一名心理医生……
医生不自医，尤其是心理医生。
她的情况，似乎并不简单。
傅庭书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心里却生出了一个念头。他要搞清楚这一切，庄青没有什么亲人朋友，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她真得了病，积压在心里，只会让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最后很有可能会导致——自杀。
自杀这两个词在他的脑海浮现的时候，傅庭书下意识地松了手，文件掉在了桌上。
要说两人的交情，点头之交，但不得不说，他是欣赏她的，再加上了庄老爷子的关系，他无法真的做到置身事外。而且，他也有些好奇，真实的庄青，是怎么样的。
傅庭书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的闲事，是管定了。”傅庭书自言自语了一句，想到在停车场，庄青说的话，傅庭书又低声说了一句：“这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我们大概，很快就又能见面了。”
傅庭书阖上了桌上的文件，拿过一旁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一会，随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你们学校有个叫庄青的，你认识吗？学心理方面的。”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有点印象，怎么了？”
“帮我打听一下她。”说完，傅庭书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最近接的一个案子和她有点关系。”
电话那头的人应得很爽快。
挂了电话之后，傅庭书又把庄青的资料翻了出来。
之前负责庄老爷子遗嘱的时候，庄青作为受赠人，他多少留心了一下，在他这里，的确有一份关于庄青的基本资料，生活在哪个孤儿院，入学情况，包括后来的工作履历。
第二十六章 几人嘴脸，几人心性
傅庭书抽空去了一趟孤儿院。
过去十多年，孤儿院的员工来来去去，地基更换，早就没了过去的痕迹。
这几年经济发展不错，孤儿院的条件越来越好，得病的孩子，在各方慈善机构的帮助下，陆续接受了手术治疗。
看着眼前的场景，傅庭书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些小礼物交给工作人员，由他们一一分到孩子手中。
傅庭书远远地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转身和院长去了对方的办公室。
“庄青？没什么印象。”院长摇了摇头。
现任院长是三年前上任，而庄青在成年后，就离开了孤儿院，两人的确没有什么交集。
傅庭书不觉得失望，在知道孤儿院这几年的变迁时，他就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三天后，迎来了国庆小长假。
一到国庆，庄青变得非常忙碌。
先前学校讲座的事，已经落实下来，庄青的讲座定在了国庆后的第一个周的周五，她不得不抽出时间来，为讲座做准备。
工作上的事情也忙得不可开交。国庆是个小长假，不少人终于能够抽出时间来看医生。不止是心理科，整个医院都显得格外得忙碌。庄青几乎是从早忙到晚，工作上的忙碌，让她无暇去顾及其他事情。
钱铮后来又来医院闹过。
他已经被医院的保安记上了，一看到他，保安就提起了十二分警觉，钱铮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庄青。
庄青从保安那边听了一个大概，没有放在心上。她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到了工作上，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看病人的病例。
傅庭书因为赵先生的离婚案，再次来了医院。
他的目标很明确——庄青，至于其他，无非是一个理由。
庄青真的很忙，傅庭书在她办公室门口晃了好几圈，她都没有查觉，直到挨到下班，往地铁站走的时候，看到傅庭书的车，停在她的面前。
这几天工作太忙，庄青考虑到自己的心理状况，不适合开车，都是坐地铁上下班。
傅庭书降下了车窗：“庄医生，送你一程？”
和上次见面还没过去多久，再次见到傅庭书，庄青有些惊讶：“傅律师？”
傅庭书笑了笑：“刚好在医院办事，上车吧。”
庄青没有客气，冲着傅庭书笑了笑，拉开了车门，坐上车后，不忘道谢：“麻烦傅律师了。”
傅庭书：“举手之劳。”
从医院到庄青的小区，开车过去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傅律师今天怎么在医院？”庄青找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话题。
“还是先前的那个案子，上次没给结果，医生提议患者多来几次，这样能够保证最后结果的稳妥性。”傅庭书回答。
庄青闻言，点了点头：“心理这方面，不跟身体上的病似得，用仪器检查就好，还是多瞧几次稳妥一点。”
“你们医院很负责，我相信会有一个很公正的结果。”傅庭书夸了一句。
两人算不得多少熟悉，但在人际交往上，都有经验，两人有意识地去交好对方，这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和谐，即便说着很常见的话题，但营造出来的气氛，似乎是关系很融洽的朋友。
傅庭书将车开到了庄青家的楼下。
“傅律师，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大概气氛过好，庄青在下车前，提出了一个邀请。
傅庭书笑了笑：“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也的确想要请教你一些关于心理方面的问题。”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傅律师不用客气。”
将车停好后，两人一块下车，继续先前的话题，一边聊一边往电梯口走。
庄青的房子在七楼。
电梯很快就抵达了七楼，两人有说有笑地从电梯口出来，庄青正要低头去包里拿钥匙，视线落在自家门口，猛然愣住。
她家门口此刻有不少人，不巧，这些人，她都认识，并且打过交道。
庄琴，钱铮，黄建国，庄立明，赵艾。
这五个人此刻就围在她家门口说话，听到电梯声音响起，都转头望了过来，见到她，几人停下交谈，快速地朝她走来。
傅庭书蹙了蹙眉，伸手拉了庄青一把，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傅庭书的动作，让庄青一愣，她抬头看向挡在眼前的人，一时之间升起了一些有些陌生的情绪来。
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自己去面对事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将她保护在身后。傅庭书一米八多的身高，庄青才一米六出头，在他身后，她真正从心里感觉到了一股安全感。
明明眼前还有一堆麻烦，但她忽然觉得有些开心。
“你是那个律师？”赵艾率先认出了傅庭书。
傅庭书没有回答，沉着脸望着来势汹汹的五人：“有事？”
“我们不找你，我们找庄青，庄青，你别躲人身后，我们有事找你。咱们几个商量着做些投资，现在手上还差点钱，老爷子的遗产都在你手上，怎么说你也得帮衬一把。”庄立明的语气很差，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人生恶。
庄青的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她要出声反驳，傅庭书却更快地开了口：“老爷子的遗嘱，白纸黑字写着，全部赠予庄青，不管这笔钱有多少，都和你们没有关系，给不给，是她自己的意愿。”
“你是谁，这里轮到你来说话？”庄立明被傅庭书的态度惹怒。
庄琴站在一旁，语气凉凉地补充了一句：“大晚上的带一个男人回家，孤男寡女的，真是世风日下。谁知道遗嘱是不是真的，或许就是你们两个人联合起来骗老爷子的钱呢？”
“外公不可能把钱都留给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庄青，事已至此，我们也不想和你争辩遗产的归属，但是这会大家需要用钱，你怎么也得帮一把吧？我们也不说占你便宜，只是临时问你借一些周转。”钱铮又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来。
这几个人的态度，在庄青看来，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什么事，似乎就都是他们说了算，自说自话，根本就不管别人怎么想，似乎他们这么说了，事情就得按着他们想的那样去发展。
她真想问他们一句，他们是多大脸？
庄青不止在心里想，她也的确问了出来。
庄立明几个人的脸色都黑了下来。
“庄青，你别给脸不要脸。”钱铮恶狠狠地说：“你一个女人在外住，这世道那么不安全，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发生个什么事，和我们闹翻，对你没好处。”
这俨然是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