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梅雪哭着质问,眼泪不住的从眼角涌出,宁茴并未觉得愧疚,迎着她的目光说:“没有为什么,很多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你不想憋屈的死,就只能孤注一掷的活,狠狠打那些讥笑你那些人的脸。”
“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我,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还怎么打那些人的脸?”
裴梅雪满心绝望,根本想不到出路。
“等你做了睿亲王世子侧妃,再怀上太后的曾孙,整个皇室都会是你的依仗,你觉得到时谁还敢嘲笑你?”
宁茴的话让裴梅雪的眼里有了一点光亮,但她很快又摇头否决:“不可能的,薛晴然那样小气,我还没进王府她都容不下我,又怎么会让我先她一步怀上子嗣?就算我怀了她也肯定会想办法弄死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事在人为,你不试,怎么知道做不到?”
第54章 学学你大嫂
裴梅雪抿唇不说话了,宁茴把她手腕上的绳子也解开,裴梅雪抓住她的手说:“就算我真的生下孩子,我不过是个妾,孩子只能养在主母名下,到时我肯定还是只有死路一条,你说的法子根本行不通!”
“大妹妹,你真是糊涂了,晋安侯是你亲大哥,谁敢让你死?”
这句话宁茴说的很轻,却极具蛊惑,裴梅雪睁大眼睛,从宁茴眸底看到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眼泪流的更欢。
宁茴拆开裴梅雪腕上的纱布,她的伤口因为反复开裂,已经发炎,浓水之下,深可见骨,宁茴帮她清理伤口,继续劝说:“大妹妹既然不怕死,为什么不敢报复了害你辱你的人再寻短见呢?”
伤口传来刺痛,裴梅雪的手抖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宁茴说:“我也恨你,你难道不怕我报复你?”
宁茴微微一笑,说:“大妹妹若能成功,我技不如人也认了。”
宁茴和裴瑾舟走后裴梅雪就不闹了,乖乖把大夫开的药喝下,也愿意正常吃饭。
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放松下来,谁料第二天发现裴梅雪不见了踪影,姜氏收到消息立刻去破院问宁茴。
宁茴正在看自己之前圈出来的那块儿地,闻言毫不意外,淡定的说:“瀚京这么大,光凭侯府的人手很难把人找到,二弟妹还是快派人到巡夜司报案吧。”
“大嫂真的不知道大妹妹去哪儿了吗?大妹妹近来情绪波动很大,我怕她会出意外。”
宁茴放下手里的活看着姜氏,问:“二弟妹既然担心,就更应该早点报官,让官府帮忙找人,难道二弟妹觉得是我给大妹妹支招,让她要死也死远点,不要给家里带来晦气?”
“大嫂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在宁茴这里问不出什么,姜氏只能派人去报官。
没多久,巡夜司的人就找到了裴梅雪。
她果然是要寻死,却不是找了没人的地方,而是去了睿亲王府。
她自己背了一个铜锣,吸引到了足够多的围观百姓后,便拿出匕首,往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
“臣女裴梅雪,求见睿亲王世子,求世子出来与我当面对质,当日在御史府,究竟是不是我故意勾引的世子。”
王府的侍卫立刻进去禀报,还在禁足的凤佑麟气得在屋里砸东西:“真是个疯婆娘,她想死就让她去死好了,本世子才不会陪着她丢人现眼!”
陛下召见睿亲王,王妃正在帮睿亲王整理衣冠,听到裴梅雪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冷笑着说:“果然是商贾之后,一点教养都没有,这种时候竟然还敢出来兴风作浪,王爷放心,一会儿我就让人把她送回侯府,警告侯府的人再也不要放她出来。”
“警告?”睿亲王挡住王妃的手,自己整理衣襟:“你以为他们会怕?”
王妃想到裴瑾舟和宁茴之前的种种表现,没了声音,裴瑾舟如果会怕,根本不可能打那么多胜仗。
“裴瑾舟和那个叫宁茴的女人并非没有脑子的人,之前正是因为小看了他们,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他们在瀚京没有根基,一旦惹急了,和疯狗没什么两样,本王已经答应让麟儿迎裴梅雪进府,该给晋安侯府的面子还是要给。”
之前睿亲王已经跟王妃分析过利害,王妃很快明白过来,说:“妾身明白了。”
睿亲王从侧门出发去宫里,王妃出府亲口证明了裴梅雪的清白,是凤佑麟醉酒强迫她犯下糊涂事,并非她主动勾引,王妃说完又亲自把人送回晋安侯府。
两日后,睿亲王府的家丁高调的抬了整整八箱聘礼到晋安侯府。
薛家的人没再到侯府闹事,外面对裴梅雪的骂声少了很多,大都变成了同情,同情她运气不好,被醉酒的凤佑麟占了清白,又被薛晴然如此欺负。
为了这场风波能早点结束,裴梅雪进王府的日子定在一个月后。
这个时间很仓促,但裴梅雪是妾,不用赶制嫁衣,很多繁琐的流程也都没有,倒也不会手忙脚乱。
裴秦氏还是按照原来的打算给裴梅雪准备的嫁妆,姜氏添了不少首饰在里面,宁茴没给裴梅雪添置什么,裴梅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比之前成熟了很多,知道以后也没有说什么。
给人做妾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侯府没有设宴,天还没亮,睿亲王府的轿子就来接人了,裴柏杨把裴梅雪背上轿子,临走的时候裴梅雪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三哥。”
裴梅雪的声音打着颤,哭腔很明显,裴柏杨倒是一点儿也不伤感,拍拍裴梅雪的肩膀说:“好妹妹,以后你就是世子侧妃了,有什么好处可别忘了三哥啊。”
裴柏杨自己也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他不觉得凤佑麟人品不好,反而觉得自家妹妹因祸得福,捞了个世子侧妃,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趁着天还没亮,轿子飞快地抬到睿亲王府,裴梅雪被丫鬟送到房间,坐了没一会儿,凤佑麟推门而入,他的表情冷然,眼神充满玩味,裴梅雪不由得抓紧裙摆,浑身都绷紧。
凤佑麟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挑眉问:“怎么,怕我?”
裴梅雪摇头,说:“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怕你呢?”
“夫君?”凤佑麟咀嚼着这个称呼,走到裴梅雪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不过是个妾,也配叫我夫君?”
凤佑麟这些日子都被关在府里不能出去,怒火积压了许久,这一巴掌打得十分响亮。
不等裴梅雪回过神来,又暴力的撕开她的衣服。
裴梅雪有些被吓到,凤佑麟扒光她的衣服后又嫌恶的把她丢开:“这么干瘪,难看死了,真让人倒胃口。”
之前裴梅雪的神智并不清醒,这会儿被如此羞辱,只觉得羞耻难当,她忍不住哭出来,凤佑麟又捏着她的下巴说:“你要多吃点,学学你大嫂,把肉长到该长的地方,明白吗?”
第55章 喂猪的吧
妾是没有回门一说的。
但裴梅雪去了王府三日后,凤佑麟便大摇大摆的陪着裴梅雪回了侯府,还让人买了很多礼物。
中午他们要留下来吃饭,姜氏便通知所有人都到前厅一起用饭。
宁茴和裴瑾舟到时,凤佑麟正搂着裴梅雪的腰,肆无忌惮的打量裴竹霜和裴松墨。
裴松墨胆子小,被看得面红耳赤,都快哭出来了,裴竹霜的表情也很僵硬,虽然很不舒服,却不敢反抗。
裴青松去了翰林院,唯一的男丁只有裴柏杨,裴柏杨却不觉得凤佑麟的眼神有什么不妥,反而一直在向凤佑麟介绍裴竹霜,恨不得让凤佑麟也纳了裴竹霜。
宁茴扶着裴瑾舟走过去,说:“我给大妹妹准备了礼物忘记拿来了,有劳二妹妹三妹妹帮我去拿一下。”
裴竹霜和裴松墨连声应是,逃也似的离开。
凤佑麟的目光顺势落到宁茴身上,放肆的将宁茴从头打量到脚,而后挑眉说:“上次见面,我还要称大嫂一声晋安侯夫人,如今再见,就要叫大嫂了,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凤佑麟故意顺着裴梅雪叫宁茴大嫂,而且每次叫这个称呼的时候,都会有意加重语气,并不掩饰他对宁茴的不怀好意。
宁茴装作没有听出他的用意,淡笑着说:“的确,今日臣妇可以叫世子一声妹夫,下次说不准能直接叫名字了呢。”
凤佑麟的身份比较高,整个昭陵能叫他全名的人不多,宁茴若想叫他全名,除非他被贬为庶民。
凤佑麟咬了咬后槽牙,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嫂真敢想。”
宁茴毫不犹豫地反击:“若是连想都不敢想,又怎么会成真呢?”
凤佑麟说不过宁茴,揽在裴梅雪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裴梅雪吃痛,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假装没事,问:“马上就要过年了,府中年货可准备齐全了?”
府中事务还是姜氏在操持,这会儿姜氏约莫去请裴秦氏了,裴梅雪问这个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她今日穿的衣服很华美,头上戴着昂贵的珠钗,面上妆容也很精致,但眼底血丝很重,满是惶恐,分明很怕凤佑麟。
宁茴随口应道:“家里还没有小孩儿,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大妹妹和妹夫若是要来拜年,自然要备些好东西让你们带回王府去。”
凤佑麟笑出声,轻蔑地说:“睿亲王府什么好东西没有,用得着从侯府拿?”
“睿亲王府的好东西的确很多,但也不是什么都有,譬如夫君这一身过硬的本事,还有夫君在军中以及昭陵百姓中的威望,王府就没有。”
凤佑麟劣迹斑斑,睿亲王府的威望被他败光了不说,还积攒了不少民怨。
凤佑麟无法反驳,瞪着宁茴问:“这种东西能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