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削了一盘肉递给楚长乐，楚长乐给卫晋绥 喂了一片，自己也吃了一片，肉的确有点油腻，但还不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凤佑麟孤立无援，看了卫晋绥 一眼，大声问：“皇叔说的规矩，是不是所有人都要遵循？”
齐王毫不犹豫地说：“自然是所有人都要遵循，本王也要亲自狩猎。”
凤佑麟勾唇，说：“皇叔都要以身作则，那晋安侯和侯夫人是不是也当如此？”
凤佑麟捉不到猎物，有的是人会把捉到的猎物拿来讨好他，他倒要看看谁敢去讨好卫晋绥 。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卫晋绥 身上。
他穿了一身浅灰色长衫安静坐着，篝火将他的面庞照得很亮，他的神情平静，有着超乎世外的淡然，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齐王本想说楚长乐可以留在营地，想到卫晋绥 说过不能让楚长乐离开他，便没急着说话，凤佑麟脸上挑衅的意味更甚，楚长乐见卫晋绥 没有说话的意思，开口说：“世子说的有道理，我和夫君自然都会遵守王爷定下的规矩。”
凤佑麟讥笑出声：“男人说话，有女人什么事，难道晋安侯愿意被女人做主？”
“女人做不得主，你有事没事找你祖母做什么？”
卫晋绥 反唇相讥，有人忍不住笑出声，凤佑麟顿时黑了脸。
第77章 进山
“谁笑的，给本世子滚出来！”
凤佑麟的祖母那可是当朝太后，还从来没有人敢把玩笑开到太后头上去。
凤佑麟像头暴怒的狮子，当然没人会站出来承认自己刚刚笑话了他，凤佑麟只能看向齐王说：“皇叔，晋安侯对皇祖母出言不逊，你就不管管？”
“晋安侯只是说的实话，并未对母后不敬，到了这里，把你的脾气收一收，本王不会惯着你，等回了城，你想找谁告状都行。”
齐王明显是站卫晋绥 那头的，凤佑麟无可奈何，气冲冲的回了帐篷休息，剩下的世家子弟只勉强吃了几口肉就吃不下去了，找了各种借口离开。
楚长乐也不喜欢太油腻的东西，但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矫情，等油腻的感觉消了些就要继续吃，卫晋绥 抓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把肉吃掉，淡声说：“你不用吃这些。”
她是女子，又不能参加遴选接手镇南军，确实没有必要遭这份罪。
楚长乐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直接咽下。
“夫君能吃，我也能吃。”
篝火烧得更旺，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卫晋绥 抓着楚长乐的手紧了紧。
这次春猎是为了考验选拔，帐篷里的床很硬，被子也薄，山里夜风很大，帐篷虽然能挡风，却不能御寒，更不能阻绝呜呜的风鸣，楚长乐挤在卫晋绥 怀里并不觉得冷，却也没有睡好，其他世家子弟就更睡不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长乐和卫晋绥 一起领了粥和馒头吃早饭，武将基本都起来了，世家子弟里却只有薛恒、萧云鹤和沈瑾修起了。
薛恒和萧云鹤来的最早，吃完就直接进山狩猎了。
沈瑾修和楚长乐他们差不多时间来，他咬了一口馒头，走到卫晋绥 身边问：“我没单独狩过猎，但脑子还算灵活，身手也还行，侯爷可需要帮手？”
“不需要。”
卫晋绥 毫不犹豫的拒绝，沈瑾修并不意外，走到一旁安静用饭，从头到尾，他的视线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楚长乐。
吃完饭，卫晋绥 和楚长乐也进了山。
这次春猎选的是城郊以南的明觉山，先帝在世时，曾带诸位皇子到这里秋猎过一回，此后山下一直有人驻守，普通百姓不得入内。
开了春，山里的树都抽了新芽，一扫冬日的颓败，焕发勃勃生机，只是天气还没完全暖和起来，往林子里走了一会儿，寒气便直往衣服里钻。
卫晋绥 很快发现楚长乐的指尖发凉，脱了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楚长乐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不冷，我有体寒的毛病，天气冷的时候手就是凉的，但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夫君不用把衣服给我。”
楚长乐想把衣服还给卫晋绥 ，却听到卫晋绥 说：“穿着，在这里受凉对你没有好处。”
卫晋绥 的态度很强硬，几乎是在命令，威压十足，楚长乐只好把衣服穿好。
山里没有路，越往里走越崎岖，在楚长乐第三次差点摔倒后，卫晋绥 直接把楚长乐背了起来。
春衣虽然有好几层，这么趴在卫晋绥 背上，楚长乐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背部发力时肌肉是怎样虬结紧绷着。
心跳漏了一拍，楚长乐刚想用手挡住胸口，卫晋绥 沉沉命令：“搂住我的脖子。”
山路本就难行，卫晋绥 还要背着她更是难走，楚长乐不想扯他的后腿，咬咬牙，还是放松身体趴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
鼓囊囊的胸口被宽阔的后背挤压得有些难受，楚长乐的脸控制不住发烫，卫晋绥 顿了一下，而后稳稳朝前走去。
卫晋绥 有自己的打算，楚长乐只需要告诉他前面的地形和障碍物就行。
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一条小溪出现在眼前，地势也缓和了些。
卫晋绥 放下楚长乐，微微偏头，冲着侧后方说：“找些做陷阱的树枝来，还要一些干柴。”
没多久，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就把卫晋绥 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楚长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认出他是昨天齐王派给她的四个护卫之一。
楚长乐忍不住好奇：“另外三个人也一直跟着我们吗？”
“我等奉王爷之命保护夫人，自然是要一路随行的，不过夫人放心，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除了保护夫人的安全，别的事绝对不会外传。”
听到这话，楚长乐的胸口又感觉有些闷，明明她只是被卫晋绥 背了一路，却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匕首。”
卫晋绥 的声音插进来，护卫忙把随身带的匕首递过去。
卫晋绥 拿起一截树枝把头削尖，然后把匕首和树枝都丢给护卫，说：“把剩下的树枝都按照这样消好。”
“是。”
护卫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削树枝，卫晋绥 问楚长乐：“会认可以调味的植物吗？”
“我在书里见过，不过没有实地采摘过。”
宁父因为纳了周氏做续弦，仕途受阻，这些年只能做整理编纂与农事有关的书籍，楚长乐因此也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
卫晋绥 说：“我会认，你看到有你认识的，摘给我闻一下就行。”
无人进山伐木挖药材，山里的植物都长得很好，没一会儿，楚长乐就找到好几种可以用来调味的植物。
回到溪边，护卫已经把树枝削好，还把火也生了起来。
卫晋绥 用那些树枝做了个简易的笼子让护卫放到林子里，又对楚长乐说：“从溪里挑一块薄一点的石头给我。”
楚长乐选了一块扁平的石头递给卫晋绥 ，卫晋绥 拿着那块石头慢悠悠的打磨起来。
他的动作很熟练，不多时，那块石头的边缘都被打磨得薄了很多，楚长乐刚想问他想做什么，不远处传来扑棱声，卫晋绥 长臂一挥，石头挟裹着劲风飞出去。
嘎！
林中传来一声惨叫，过了会儿，另一个护卫拎着一只肥硕的野鸡走来，崇拜的说：“恭喜侯爷猎了一只野鸡。”
那只野鸡的脖子被石子打中，像是被刀割了喉。
楚长乐见过卫晋绥 的箭术有多精湛，之前还天天陪着卫晋绥 在院子里跑操，但看到这只野鸡的脖子忍不住后背发寒。
杀人对卫晋绥 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第78章 又没有说不可以抢
野鸡清理干净后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堆上烤，但不能离火太近，得在外围慢慢翻滚着烤，等鸡皮烤得发黄，又香味溢出，再把采摘来的调味植物均匀的涂抹在上面，继续烤半个时辰左右，表皮被烤得微红，香味就很浓了。
闻着味道，楚长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林子里很安静，吞咽声挺明显的。
楚长乐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薛恒和萧云鹤从林子里走来，萧云鹤手里还拎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一只灰扑扑的野兔。
那笼子是用树枝编的，分明是卫晋绥 之前做的。
薛恒和萧云鹤看到卫晋绥 ，也明白这只兔子应该是卫晋绥 捕到的猎物，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但碰都碰上了，就这么走了显得他们在怕卫晋绥 似的。
萧云鹤之前在睿亲王府差点被卫晋绥 剁掉一根手指，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看到还有护卫在旁边，萧云鹤意味深长地说：“昨晚晋安侯夫人夸下海口，说要和大家一起守规矩，我还以为晋安侯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是齐王殿下早有安排啊。”
护卫立刻解释：“萧少爷误会了，属下是奉王爷之命保护晋安侯夫人的，并未帮侯爷狩猎。”
“哦。”
萧云鹤拉长声音，明显并不相信护卫的话。
鸡已经烤熟了，卫晋绥 放凉了一下，拔下一只鸡腿递给楚长乐。
香气越发浓郁，薛恒和萧云鹤本能的咽了咽口水，薛恒不想在卫晋绥 面前丢脸，淡淡的说：“不必和他们多说，走吧。”
反正他们手里有一只兔子了，回营地煮来吃也是可以的。
两人转身要走，卫晋绥 随意捡了块石头弹出去。
石头擦着萧云鹤的鬓发钉进旁边的树干，几片青绿的树叶被震下来。
萧云鹤吓得寒毛倒竖，回头瞪着卫晋绥 ，咬牙问：“晋安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西留下。”
“什么东西？这是我们找到的猎物，你难不成还要硬抢？”
萧云鹤觉得卫晋绥 吃的野鸡和这只兔子都是齐王的护卫抓到的，齐王并未做到一视同仁，卫晋绥 也不能独占这些猎物。
卫晋绥 并未和萧云鹤争辩，只是又捡了个石头弹出去，这一次，石头瞄准的是萧云鹤的手，萧云鹤下意识的侧身避让，与此同时，薛恒拔出佩剑，一剑将石头劈成两半。
剑身发出清脆的嗡鸣声，薛恒的虎口也被震得发麻，他皱眉看着卫晋绥 ，说：“晋安侯若再出手，我就要视作故意挑衅了。”
话音落下，又一块石头直逼薛恒的面门，薛恒提剑格挡，而后神色一凛，挥剑刺向卫晋绥 。
卫晋绥 不避也不闪，眼看要被薛恒的剑刺到，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