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婚纱可能不方便,你先换我的,我去楼下给你买件衣服。」
「嗯。」
我有些不好意思。
洗完澡,聂凯还没回来。
他的衣服特别大,短袖穿在身上像是裙子。
他回来时,还带了两份饭。
看到我一愣,随后偏开视线,耳尖透起微微的红。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
「你早点休息,我去楼下睡。」
睡到半夜,我醒了。
到楼下找他,却发现他还没睡。
黑暗中火点明灭,他在抽烟。
「聂凯……」
我小声叫他。
他一个激灵,立马掐灭烟。
「怎么醒了?」
我说了个非常烂俗的理由。
「我害怕……」
「那我陪你。」
他到卧室搬了个板凳:「我坐这儿,你放心睡。」
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继续装柔弱:「你陪我一起躺着好吗?」
这张单人床,只能勉强躺下我们两个。
聂凯明显犹豫了。
「我真的害怕……」
他妥协了。
小心翼翼躺在最外侧,和我经渭分明。
我的指尖碰到他。
他猛地坐了起来。
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厚脸皮,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月光下,他的脸似乎红了。
「别胡说。」
「那你怕什么?」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怕什么?」
「那你亲我。」
「……」
他僵着身子,半天没动。
我记得前世他最喜欢逼着别人叫哥哥,于是心一横,软着声音:
「哥哥……」
他猛地翻身把我压在身下。
低骂一声,猛地掐住我的腰,吻了下来。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袭来,坚实的肌肉让我动弹不得。
亲到一半,他抬起手,一点点解开自己的扣子。
我脸颊发烫,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他忽然笑了起来。
停下动作。
「再招我,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压低嗓音,「妹妹……」
他又回到床边,与我保持泾渭分明。
我也懒得再去纠结。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迷迷糊糊,听到楼下有人说话。
我揉着眼睛下楼。
「凯哥,你让拿的东西拿来了。」
「小点声,你嫂子还没醒。」
我探出头。
「嫂子好!」一个瘦猴立马开口。
我被吓得一激灵。
「没事赶紧走。」聂凯皱眉赶他。
「那我先走了。」
瘦猴走后,聂凯从厨房端出早餐。
一盘馅饼,一碗豆浆。
还都冒着热气。
「你刚买的?」
「没。」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做的。」
我一顿。
一大早就做馅饼得花多大工夫?
我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皮酥馅美,肉香四溢。
「真好吃。」
聂凯摸摸鼻头:「嗯。」
吃完饭,我准备回学校。
前世因为结婚没有完成学业,一直都是我的心病,重活一世,我绝不能再留遗憾。
聂凯说要送我,我拒绝了。
「门口有公交车直达。」
他顿了顿:「那晚上我去接你。」
「好。」
刚到学校门口,我就看到了杨家涛。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一定是来报复我的。
前世他家暴的场景记忆犹新。
可能是往来人多,他并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甚至还摆出一副冷静的模样:
「舒悦,我们谈谈。」
我皱眉:「没什么好谈的。」
杨家涛也不恼,甚至笑了笑:「你确定?」
我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把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贴在了你们学校,你觉得会是什么?」
4
他说完,用一种胜券在握的眼神看着我,随后笑笑:「你现在去找,或许还来得及。」
怒火从心底升腾,可我知道,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
我丢下他,一个人跑进学校。
学校很大,我不知道他把所谓的「有意思的东西」贴在了哪里。
慌乱寻找间,我看到一群同学围在教学楼前。
这时,有人看到了我。
「你看,照片里的是不是她……」
「对,就是她,数学系的乔舒悦……」
人群议论纷纷,却自觉留出一条道路。
我慢慢走上前,抬起头。
人来人往的教学楼前,赫然贴着我的照片。
一张是昨天婚礼上我与聂凯接吻的场景,另一张……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
是我的裸照!
我猛地撕下照片。
旁边还贴了封举办信,但我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完全看不进内容。
这时,教务处的老师匆匆赶到。
撕下所有,驱散围观学生,把我带离现场。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坐在我面前。
辅导员给我倒了杯茶。
「舒悦,你昨天做的事儿,我们也有所耳闻……」
我没出声。
见我不应,她和其他老师对视一眼,
「举报信上的内容我们也看了,传出去对你对学校影响都不好……这事儿学校会压下去,你别想太多,回去好好上课。」
我一愣:「举报信说的什么?」
她抿了抿唇:「也没什么。」
「到底是什么!?」
旁边一个男老师坐不住了:「你知道姑娘家怎么不知羞,非要别人明说?!不就是你和别人乱搞,以至于婚礼上和别人跑了的事儿?咱们这城市就这么大,早就传遍了,没举报信我们也知道!」
「举报信呢?」
「做什么?」
「报警。」
男老师一听更怒了:「你自己不检点,别人说了实话还要报警?」
「别人?你知道是谁吗?是我原来的未婚夫!他自己出轨还来举办我不检点,你觉得这合理吗?」
男老师不屑一顾:「你婚礼上诬陷杨主任的事儿他没追究,现在又要倒打一耙。」
杨主任?
我一腔怒火冷了大半。
我怎么能忘了,杨家涛是教育局的主任,这些教育系统的人,多多少少都是认识的。
辅导员试图劝慰我:「舒悦,都过去了,举报信已经被学校处理了,你别纠结这件事了……」
他们都在拼命维护学校脸面,维护杨家涛。
我握紧手中的裸照。
这是最后的证据。
「知道了。」
我平静地离开办公室,仿佛刚刚的争执没有发生。
我应该想到的,杨家涛这种人,在我逃婚并举证他出轨后,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在同学们的指指点点和古怪目光中,上完一天的课。
最后一门课结束时,我只觉得身心俱疲。
秋色已深,晚风夹着凉意,漆黑长路老远一盏路灯,昏黄黯淡。
走出校门,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聂凯穿着黑色飞行夹克,靠在一辆机车前,看到我,扬了下下巴。
我慢慢走近,他看出异常:
「怎么哭丧着脸?」
我摇摇头:「没事儿。」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儿,没有追问,而是转身跨上机车,拍拍后座:
「走,哥哥带你兜风。」
我戴上他递来的头盔,坐上后座,手却不知该放在哪里。
他突然扯过我的胳膊,放在腰间,声音在头盔里嗡嗡地低沉:
「抱紧。」
我心下一紧,脸颊有些发烫。
机车启动的一瞬间,速度惊人,我下意识抱得更紧。
手下瘦腰紧实,隐隐感到温热的体温,似乎灼热。
他沿着城边骑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处桥上。
这座桥因为一段神话故事在本市很有名,许多情侣都慕名到此约会。
我以为聂凯只是想浪漫一下。
但并肩走了许久,他都没有说话。
我转头看去,刚想开口,就见他神情别扭,动作僵硬地站到我面前。
「乔舒悦。」
我一愣,他平时几乎没叫过我的名字。
难道杨家涛也跟他说了什么?
「怎么了?」
他舔了舔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什么。
突然在我面前单膝跪下,缓缓打开手里的盒子。
是一枚钻戒。
我瞬间懵了。
「乔舒悦。」他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一字一顿,格外虔诚,「嫁给我吧。」
我半天没有回应,他以为我被惊到了,又继续道:「你愿意抛下婚礼跟我走,我必然不会负你,也许现在我给不了你太好的物质生活,但我保证,以后,别人有的,你不缺;别人没的,你也有……」
面前这个男人保持半跪姿势,絮絮叨叨说着,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脑海里,全都是杨家涛对我的诬陷,以及那张裸照。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更不知道杨家涛手里是否还有我的「把柄」。
这些都是定时炸弹。
所以现在,我还不能答应他。
「聂凯。」我轻声叫他。
他抬起头,惯常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此刻眼底却满是紧张。
「我现在……」我深吸一口气,「不能跟你结婚。」
夜风从湖面吹来,带着刺骨寒意。
那双好似有光的眼睛,瞬间黯淡。
许久,他问我:「为什么?」
这是我跟杨家涛之间的恩怨,我不想连累他。
我没有正面回答:
「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他定定看着我,许久许久。
「行。」
5
或许是觉得我丢人,从我逃婚后,父母再没联系过我。
我拒绝聂凯求婚的事,似乎没被他放在心上。
我要回学校住宿,他拦着问:「怎么,想跑?」
「没,我就是觉得在学校方便。」
他弯腰压下来,把我抵在墙角,压低嗓音:「乔舒悦。」
「嗯?」我耳尖有些烫。
「咱俩抱了、亲了,还躺在一张床上睡了,所以咱俩现在什么关系?」
我脸越来越烫,摇摇头。
他痞里痞气勾起嘴角:「未婚夫妻。」Ϋʐ
「懂了吗?你是老子的未婚妻。」
最终在聂凯的坚持下,我答应他工作日在学校住宿,周末回他的住处。
学校关于我的谣言也渐渐平息,除了偶尔有人见到我会指指点点,剩下的,对我的生活几乎没有影响。
经历了前世的风雨和坎坷,这些于我而言都不算什么。
我只需努力学习,顺利拿到毕业证,再去从事自己喜欢的教师行业,绝不重蹈覆辙,做寄生于他人的家庭主妇。
与此同时,我开始努力回忆前世的事情。
前世,杨家涛在家人运作下,年纪轻轻就做上教育局主任。
在旁人眼中,他身处高位,文质彬彬,又是个好丈夫、好男人。
直到后来朱莹莹,也就是婚礼上的白裙女孩,抱着孩子上门闹,众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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