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你只能选一个。’
“季总,只剩最后三秒了,再考虑下去,我让她们两个都死。"
说完,绑匪突然伸手,作势要把两个人都推下悬崖。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两道身影,季淮迟双手一紧。蓦的,他血红了眼脱口而出喊道:“救暮思!”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被绑在万丈悬崖上的程穗禾脸上血色尽失,视线有些朦胧的看向眼前那个年少情深的恋人。
他爱上了暮思,爱上了她的替身!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也传来父母奔溃的哭喊。
曾经最疼爱程穗禾的父母,一声声嚎叫着:“救思思!千万要救思思!”
所有人的选择,尘埃落定。
原来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呼啸的山风打在脸上,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
她的笑声在这生死关头实在过于突兀,季淮迟心头发紧,哑着嗓子叫她,“穗禾,你看看我,我能救下,我能救下你们……”
她不想再看他了。
这辈子都不想了。
她也不想去看暮思的表情,她想,她一定很得意。
在季淮迟和程父程母同时选择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赢了。
可她忘了。
替身是赢了正主。
可是,活人永远也赢不过死人。
她终于抬眸,那瞬间,这阵子所有的不甘,绝望,委屈仿佛都在那一刻,彻底消失了。
她对他说:“季淮迟,我宁愿我从未醒过来。”
那一瞬间,季淮迟喉头一紧,下一秒,就看见她已经决绝的割断了绳子,头也不回的朝深不见底的悬崖跳了下去!
“不!!”
一声凄厉的怒喊从身后传来。
可程穗禾再也听不见了。
季淮迟,爱你太疼了,我不再爱你了。
———
“穗禾,就算爸妈求你了,你就让淮迟去看看吧,人命关天啊!”
程穗禾从没想过,在她的婚礼当天,她的亲生父母,居然会哭着求自己让她的未婚夫去找别的女人。
化妆室,程穗禾穿着婚纱,身子微颤的看向季淮迟。
相识十几年,她怎会看不出他的犹豫。
外面的宴会厅,不停传来司仪请新郎出场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季淮迟攥着手机,修长的手指骨节早已发白。
最终,他眸含愧疚的看向程穗禾:“陶思如果真的跳楼了,我们都会愧疚一辈子的,穗禾,这次婚礼推迟,之后,我会补给你一场完整的婚礼。”
他做出了选择。
为了陶思,抛下了她。
季淮迟说完,立马焦急的转身离开。
程父程母也松了口气,立马跟在身后一起去救陶思,一样抛下了她。
程穗禾孤零零的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季淮迟和父母离去的方向。
整个人就像被扔进深海,即将溺毙。
这时,司仪跑到后台来催,却只看到新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儿。
“新郎呢?”
程穗禾脸上一片苍白,回过身看着镜子里穿婚纱的自己,像演独角戏的小丑。
“他走了,婚礼取消。”
她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开口。
这是她和季淮迟第二次取消婚礼了。
第一次,是在三年前。
……
圈子里人尽皆知,季淮迟爱惨了程穗禾。
两人青梅竹马,年少相知。
他曾跨越两个城市只为给她送一碗她想吃的酒酿汤圆。
也曾包下最大的广告牌,捧着鲜花向全城宣告他对她的爱意。
他为她打过架,吃过醋,做出过承诺,许下过一生。
身边的兄弟总调侃他:“季淮迟,一款专属于程穗禾的恋爱脑。”
那时的她,有深爱她的男友和宠爱她的父母。
人生的分岔路在三年前。
一场车祸让程穗禾成为了植物人。
医生说,她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父母和季淮迟都疯了。
很多人都说,如果不是程穗禾还有呼吸,只怕季淮迟会随时为她殉情。
那段时间,他颓废无比,抽烟酗酒,快折腾掉自己半条命。
父母也是每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直到陶思出现。
那个和她长得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孩。
这张相似的脸,给了濒临崩溃的季淮迟一丝最后活下去的生机。
于是他把陶思留在身边,让她成为了程穗禾的替身。
而失去女儿的程家父母,看着那张和女儿极为相似的面容,也将对程穗禾所有的愧疚和爱全都付诸在了陶思身上。
直到三个月前。
原以为永远不会醒来的程穗禾,醒了。
父母喜极而泣,季淮迟欣喜若狂,说要给她补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似乎一切都跟三年前没有差别。
可是,原来变化却早在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中产生。
陶思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要跳楼自杀。
而他们,竟然全部都跑去救她。
安静的化妆室,程穗禾想起刚才父母满脸焦急的样子。
从前,他们只会因为自己着急成那样。
她从小受尽父母宠爱,哪怕是稍微受凉,打了个喷嚏,他们都会急得团团转。
怕她在学校受委屈,总是时不时就要去看她。
季淮迟更是从小到大都将她捧在掌心,护她护到没有一个人敢近她的身。
这样的父母,这样的未婚夫。
居然在婚礼当天,丢下她一个人。
陶思,在他们心里真的只是她的替身吗?
程穗禾换下婚纱,一个人出去安抚宾客。
她强撑着体面,说因为身体不适,婚礼改期了。
这样的理由糊弄不了所有人。
有同情的目光朝她投来,程穗禾强迫自己不去
把所有人都送走后,她得知陶思被救下了,但受伤送去了医院。
犹豫了许久,程穗禾还是去了医院。
说到底,自己昏迷的这三年,是陶思代替她陪在父母和季淮迟身边。
现在陶思心里不平衡,很正常。
父母和淮迟担心她出事,也很正常。
程穗禾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可当提着水果站在病房门口,看到里面温馨的画面时。
她怎么也劝不了自己,这很正常。
程母把陶思抱在怀里,红着眼说:“思思,你吓死我了,以后别犯傻了。”
陶思那张跟程穗禾相似的脸上满是泪水,神色似有委屈。
而季淮迟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坐在一旁,将手上的石榴皮扔进垃圾桶,而旁边桌上,有一整碗剥好的石榴。
程穗禾浑身一颤。
有些回忆不合时宜的闯入脑海。
以前程穗禾也喜欢吃石榴,但不喜欢剥。
季淮迟就把她抱在怀里,将剥好的石榴一颗颗喂给她。
“祖宗,也就只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伺候。”
而此刻,他给另一个女人剥了一整碗石榴。
明明里面是她的亲生父母、爱惨了她的未婚夫,可程穗禾却无比清晰的感觉到。
自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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