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总统套房的时候，白璐看到，昨晚入住人那栏，赫然写着傅靳也的名字。
领班没发现女孩眸色渐深，认真地向她介绍着：“你看，这里就是昨晚的客人，傅总也是我们酒店的大客户。这个洛菲就是和他一起入住的人。”
“这两个人的喜好我们都会在酒店后台备案记录下来，下次他们来的时候我们提前就都会准备好，比如傅先生对安保要求很高，他入住前需要警卫提前查房和轮守，洛小姐则是要二十四小时恒氧恒温恒湿，床品和浴缸都要……”
白璐很乖巧地应着。
没有人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
等到阿姨进套间开始打扫的时候，白璐忽然二话不说，第一个就进了厕所，开始清理起了垃圾。
这个举动让领班很是惊喜。
她听说这个小姑娘也是托熟人进来的。酒店之前也来过几个专业学酒店管理的股东的儿子和女儿，来这里混实习经历。那哪来是找工作，简直是来当爷的。
尤其是看到白璐干净纤瘦的长相，领班更不相信她是那种会认真干体力活儿的人。
直到看到她第一个去的就是大家最不愿意去的厕所，领班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个真不怕脏不怕累的好孩子，不是在装乖。
领班很满意地点头：“那你们先干着吧，我再去看看别的地方。”
“好的，您去吧，这里交给我。”
带白璐的阿姨人很勤快态度也好。教她东西也很负责任细心。
只有白璐知道，她来厕所，不是为了别的。
她只想知道他们昨晚有没有做过。
照理说这个不是在她复仇计划关心之内，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想知道傅靳也对洛菲到底能不能做得下去。
还好，每个卫生间的垃圾桶都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
从床头到客厅的地毯，还有沙发，那些容易暧昧的地方一点痕迹都没留，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若不是只有两张床上分别有些褶皱，都看不出来这个房间昨晚有人住过。
跟她猜的差不多。
傅靳也跟洛菲只是契约婚姻，两个人在一起恐怕连谈心都没怎么谈过。
白璐悬着的心稍微落地一些。
就像漂浮在黑暗无边海洋中濒死的人总算抓到了一块浮木；看到他们开房记录，白璐就像找到了发力点，变本加厉地相对傅靳也发起攻势。
她决定，接下来，不能再光光以那么粗暴的性暗示的方式勾搭他了。
而是，要朝他的心防进攻。
傅靳也刚开完会就收到了白璐的短信。
一条难得的，相对正常的短信。
“傅叔叔，今天下班来陪我滑冰好不好。”
“就在你公司楼下商场里的溜冰场，很近的……我好想你。”
傅靳也看了一眼，没有回复。
他当然不会去。
他跟洛菲婚礼的日期已经越来越近，这周三就要去订婚纱。
男人没有把这两条短信当回事。
后果就是，当天下午，白璐就把那天在医院里钱珊打人和看不起穷人的视频发在了微博。
措辞相当微妙，她本就是全国前二中文系的尖子生，如何煽动网络舆论共情对她来说非常容易。
视频一个下午就在网上转载量过万。
网友们群情激愤。
：我草，这视频里是谁啊，那么嚣张？！
：这是哪家医院，恢复都没恢复好就把人赶出去吗？
：听口音像京北，大城市啊，又丢人丢大发了！
网上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傅氏的公关部已经出了应急预案，助理走到傅靳也门口，准备提交给他接下来应对舆论的方案。
却发现总裁早就不在办公室了。
楼下商场。
商场临近傍晚，有一些带着孩子遛娃的宝妈还有没课出来玩的大学生。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穿过嘈杂的人群。
终于，在溜冰场的玻璃外站定。
溜冰场现在没有几个人，一眼就能看到中间年轻美丽的少女。
白璐穿着粉色的绒质短裙，颜色很嫩很嫩，纤细的腿套着一层白色的丝袜。
她溜冰的动作没有很熟稔，甚至在冰面上走得有点步履维艰，好几次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让人本能地想要上前扶她一把。
傅靳也薄唇抿着，黑色的眸微眯着。
像从冰川中走来，带着黑雾的危险和蓝冰的寒意，就那么静静地伫立着。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傅皓穿着冰鞋在溜冰场里追上白璐，伸手扶住她的腰，看着她的双眼满满都是宠溺。
第21章 玻璃唇印
另一边。
身陷逼员工跳楼丑闻的洛菲，一直没有停止对挑衅她的那个女生的地毯式搜索。
新助理给了她一份很长的名单。
“洛总，那晚参加小姐生日宴的人名都在这里了，根据我这几天的调查，有一个人的嫌疑很大。”
“谁？”
新助理以前在北美学过侦查，是洛菲花了大价钱挖来的。
对方伸出手指，按在白璐那张白底黑发，毫无笑意的一寸照上。
“她。”
不知道怎么的，洛菲看到白璐那张脸，心头莫名震了一下，骤然生出一种很确定的感觉。
照片里的女孩，清冷骄矜，光从外表看不出来跟那天带着口罩的女孩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但是直觉告诉她，像。
太像了。
洛菲此刻的心情可以用恨不得要啖她血肉来形容。
“好，我知道了。”
新助理办事非常高效。见她眸中恨意漫溢，淡淡道：“她现在正在傅总公司楼下的商场溜冰场溜冰。”
“据我所知，傅总十分钟前刚离开办公室，去了商场。”
言外之意，很明显。
若是想要捉现场，现在是绝佳的时机。
洛菲看了一眼窗外，京北正是傍晚华灯初上夜将凉的时分，女人把玩着手里的口红，狠绝和戾气丝丝缕缕地从每个毛孔中透出来。
狰狞一笑，吐出一个字：“去。”
……
白璐特意约了傅皓来这里滑冰。
也是特意，让傅靳也看到她跟傅皓在一起的模样。
他们租了一套情侣服，她是粉红色，他是天蓝色，就连脚下的滑冰鞋都是情侣款。甜蜜到像是在拍校园偶像剧。
白璐不是很会滑，就由傅皓带着她。
为了维持她的平衡，两个人身体有时不可避免地贴得很近，她的裙摆很短，偶尔露出包裹着白丝袜的大腿，傅皓垂着眸，一张俊脸早就红得像能滴血。溜冰场上传来少女时不时清脆悦耳的欢笑。
某个瞬间，她看到了，场外西装男人的身影。
她勾了勾唇角，对傅皓说：“傅皓，我渴了，想喝奶茶。”
傅皓当然鞍前马后：“好啊，璐璐想喝哪家，什么口味？”
白璐故意报了一个商场里离溜冰场最远的奶茶店。在五楼，来回最少二十分钟。
傅皓忙不迭地地去了。
傅皓前脚刚走，女孩后脚就扭身看向傅靳也。
她看了他几秒，然后，冷不丁地甜丝丝地笑了，摆动双腿，朝他所在的位置滑过去。
傅靳也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她朝自己滑过来，等白璐站定后，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层玻璃。白璐两只手撑在溜冰场边缘的栏杆上，下一秒——
明目张胆地，伸出嘴唇，在傅靳也正前方的玻璃上，留下一个粉红色的唇印。
隔着玻璃亲他。
那颗染在玻璃上的唇印形状饱满，中间微开留下缝。
清晰得能看见唇纹的走向。
溜冰场周围现在虽然人不多，但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只要稍微有人看过来，就能看到这个刚刚明明还跟男朋友滑冰的女孩，转头在亲另一个男人。
傅靳也始终沉默着，没有温度地把她看着。
明晃晃一个那样的形状隔在男人和少女之间。
说多情色就有多情色，她笑得愈发灿烂。
白璐两只手扶着栏杆，东歪头西歪头地盯着他，裙摆轻轻浮动，哪里还有一丁点像那天在诊所里怕他的痕迹。
傅靳也呼吸一沉，眼底的黑影也越深。良久，抬起手指了指她脑袋前的口红印。
叫她擦掉。
两个人都没有张嘴说一句话，全程隔着玻璃用动作交流。
傅靳也比她高两个头，身材差也很大，抱着手臂指点的样子，像个老师。
而白璐只是不满地嘟了嘟嘴以后，就踮起鞋底的冰刀，认认真真地用袖口开始擦玻璃上的口红印。
那模样完全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只有傅靳也自己知道，
她对着玻璃亲过来、看着她精致的脸蛋，被玻璃挤压的那一瞬，她让他的血流，有多失控。
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掐住她的脖子，让这个不断逼他跌破底线欲望的妖精臣服在他膝下，让她哭，让她乱，尝她眼泪，听她哀求。
把她困进他的冰璐囚笼。
永远不许出来。
永远不许离开。
永远，都是他的……
乖女孩。
那边，白璐正在专注地擦口红印，假装没有注意到傅靳也看她的眼神。
突然——
她脚下的冰刀一个不稳，朝地上摔去！
男人下意识本能地伸出右手，可是她在玻璃那一端，男人伸到一半的手适时地收回。
取而代之的，是玻璃那端少年的手。
傅皓左手拿着一杯芋泥啵啵奶茶，右手搂着摇摇欲坠的白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白璐差不多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
傅皓红着脸问：“没扭到吧，璐璐？”
说完，他抬眼看到玻璃外的男人，有些意外。
“傅老师？”
但是很快，他就看到傅靳也身后，另一个人的身影。
傅皓喃喃：“洛……阿姨。”
洛菲和傅皓都是刚到这里。没看到刚才的景象。
眼里的，不过是优雅清贵的男人站在溜冰场外，而溜冰场内，是一对穿着情侣服的年轻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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