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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许洛笙硕士毕业的时候拍的，她穿着学位服，手里拿着学位证，化着淡妆，笑容灿烂，青春洋溢，学生味很浓。
徐斯衍也看见这张照片了，很难把照片上的这个女学生和狐狸精许洛笙联系在一起。
院长见他们两人都在看那张照片，便介绍：“这是珠珠，上一任院长看着长大的，十六岁才从院里出去，跟了个好人家，孩子也争气，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
从院长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福利院多么骄傲有个许洛笙的存在了。
徐斯衍和季简对视了一眼，顺势问院长：“她在院里这么多年，家人没找过她？”
院长：“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是朱院长带大的那一批孩子。”
季简和徐斯衍都不意外这个答案，和他们此前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多。
徐斯衍先把院长打发走了，走廊上张贴的照片太多了，他留下来和季简一起看。
走廊靠后的位置，是一些年代比较久远的老照片。
上面都是五六岁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多岁。

福利院做活动拍下来的合影，每张照片几乎都是七八个人，有的甚至十几二十个，像幼儿园毕业照似的。

在这些照片里，双人合影就显得格外扎眼。
角落的位置，张贴着一张双人合影，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的体恤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她咧嘴笑得无比甜美，只是门牙缺了一颗，看起来
略显滑稽。
但她自己似乎意识不到尴尬，也没有影响到热情，她两条胳膊抱着一旁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仅从照片就能看出她有多依赖对方。
男孩子看起来比她大个两三岁，可能十岁左右的样子，表情比她稳重很多。
照片的下面，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字：珠珠和烨桉。
季简站在这张照片前看了很久，迟迟没动。
徐斯衍好奇，走上来去看墙壁，“四哥，你在看什……这是许洛笙？”
话没问完，徐斯衍先一步看到了那张合影，后来又看到下面的那行字。
即便没有那行字，仅通过那双眼睛，他也认得出许洛笙。
她小时候，眼睛就很像狐狸了，很有特色，过目难忘。
季简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接着又去看其它的。
这周围的合影里，许洛笙一直都是和那个男孩子黏在一起的，拍照的时候两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
其中有张照片是那个小男孩孩背着许洛笙，许洛笙在他背上，手臂抱着他亲了一下他的脸。
季简的眼底的温度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降至冰点。
季简阴沉着脸走到了对面，这边也有许洛笙和那个男孩子的合影，年龄比那边大了许多。
其中一张照片上，许洛笙穿的已经是国际学校的校服了，气质也出落得比小时候好了许多，细皮嫩肉的，看着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而旁边那个少年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
他身上的T恤已
经洗得发白了，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帅气的脸，站在她身边只会更加窘迫。
但是照片上的许洛笙对他没有丝毫嫌弃，拍照时还挽住了他的胳膊。
笑依旧是那么灿烂。
旁边的少年在看镜头，余光却是瞄准她的，仔细看还能看出宠溺。
徐斯衍也开始发现不对了。
如果小时候的亲密照片能解释为不懂事，但长大之后的这张已经超出依赖的范畴了。
像恋爱。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从照片都能看出来许洛笙对这个男人的特别。
徐斯衍看到季简蒙了冰霜的脸，掏出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这时正好有一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人路过，看到徐斯衍拍这张照片，笑着说：“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吧！”
徐斯衍的嘴角抽了一下，看着季简阴鸷的目光，说什么都不是。
徐斯衍：“你认识他们？”
志愿者：“不认识哎，但每次路过都会被这张照片吸引。”
徐斯衍：“……”
这志愿者多说一个字，季简的脸就黑一个度，她还是闭嘴吧。
徐斯衍把人打发走了，跟季简说：“我让人查一下这个男人。”
刚才那张合影下面写了“烨桉”两个字，这应该是他的名，有名没姓，查起来有点难。
季简转身往外走，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两人在院子里石凳前停下来。
徐斯衍：“许洛笙和这个男人关系一定不简单，她身边这么多男人，四哥，你没必要在她身上继续
浪费时间。”
季简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对徐斯衍说：“尽快把这个男人的资料给我。”
徐斯衍：“……”
要他说，照片摆在眼前，已经没什么必要查了。
许洛笙和那个男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季简现在更像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徐斯衍没想到，有生之年会见到季简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徐斯衍去找了一趟院长，想要他帮忙安排一下和朱院长见面，却被告知，朱院长已经搬离港城了，也很久没和他们联系。
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从福利院回去的路上，季简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
但他没有要接的意思。
震动声一直不断，徐斯衍在等红灯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没存名字。
徐斯衍：“四哥，不接电话么？”
季简直接掐断了，对着屏幕操作了几下，看着是把号码拉黑了。
徐斯衍觉得稀奇，第一次见他把人拉黑。
但也没清净几分钟，季简很快就收到了许洛笙的短信轰炸。
【哥哥你去哪里啦，怎么不接电话呀？】
【梁助说你去出差了，去哪里啦？】
【我想你了，别不理人嘛。】
每一句语气都是娇滴滴的，看着这些文字，季简的耳边已经自动响起了她的声音。
徐斯衍又余光瞥了一眼季简的手机，这回正好看到其中一条短信的内容。
这下都明白了，合着刚才
的电话也是许洛笙来的。
徐斯衍觉得季简这样子很像闹别扭的小情侣，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徐斯衍想再提醒季简几句，但季简回到酒店就摔上房间的门隔绝了一切。
季简脱下西装走到落地窗前，手机又进了电话。

? 第089回 睡衣
这次屏幕上的名字是梁聪。
季简接起来，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梁聪的声音，而是那个熟悉又委屈的女声。
许洛笙：“哥哥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季简冷着脸，一句话不回。
许洛笙：“这么冷漠啊，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嘛，生气也要有个原因啊，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哄你呢。”
哄他？
季简呵了一声，“不需要。”
许洛笙：“当然需要啊，哥哥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一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季简又想起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胸腔内的火焰顿时烧得更旺。
季简：“你生命重要的人还挺多。”
许洛笙：“只有哥哥一个哦。”
季简：“呵，重要到连我在哪里都不关心么？”
此言一出，电话那头的许洛笙沉默了下来。
季简揉上了太阳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脑袋发热说出来的话。
这个时候，许洛笙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听筒里是她咯咯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得意，他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她此时的表情和神态。
许洛笙：“原来哥哥是在为了这件事情闹别扭啊~”
季简：“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意思是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儿和她闹别扭。
不过许洛笙才不会听他挽尊的辩解，笑得更加得意了，“哥哥，你上当了哦。”
季简皱起眉来。
这时她继续说：“梁助理会给你汇报，我早猜到了，所以我故意不问的哦，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的
关心。”
季简：“……”
许洛笙又咯咯笑了两声，“哥哥，你闹别扭的样子真可爱啊。”
季简：“……滚。”
许洛笙：“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我是不是很聪明？”
季简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戏耍，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许洛笙现在在他面前，应该已经被他按在身下狠狠收拾了。
许洛笙：“别生气啦，等你出差回来，让你打屁股解解气。”
季简直接挂了电话。
——
许洛笙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嗤笑了一声，“狗东西，装逼装上瘾了。”
季简莫名其妙把她拉黑的时候，许洛笙就猜到原因了。
嫌她对他不够关心。
但如果她死缠烂打地去问，他大概又会觉得她太烦了。
贱男人啊。
为了完成这次表演，许洛笙又用梁聪的手机给季简发了一条短信。
【哥哥，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吧，爱你哟！】
后来梁聪从许洛笙收上拿回手机的时候，界面还停留在这条短信上。
梁聪手抖了一下，飞快把短信删了。
这不是他该看的东西。
许洛笙回到办公室又开始用自己的手机给季简发短信和微信骚扰他，但不管她怎么发，那边都跟死了一样没回复。
后来许洛笙试着打了个电话，发现可以接通了。
也就是说季简把她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狗东西这行为基本上就是在跟她说：赏你个机会，哄到我满意为止。
晚上洗完澡，许洛笙穿着真丝吊带睡裙走出来，顶
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给季简发了微信视频。
毫无悬念被挂断了。
许洛笙打开摄像头拍了张照片，五官只露了嘴唇，牙齿轻轻咬着嘴唇，湿哒哒的头发垂在脖子上，水滴在锁骨向下滑，落入了胸口。
风情万种。
照片发出去，许洛笙又跟了条文字消息。
【好空虚哦~】
然后她看到对话框的最上面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
许洛笙挑起眉来，狗东西这是要回她的消息了？
但很快，这状态消失了，十多分钟还是没一个字回复。
真他妈难哄，许洛笙有点累了。
她这边准备扔了手机摆烂，结果微信突然弹出了季简的视频邀请。
许洛笙毫不犹豫就接通了，她撩了一把头发，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哥哥，晚上好呀。”
视频对面看不见季简，他调的后置，对面是酒店的墙壁。
许洛笙：“哥哥不给我看看脸吗，好想你的。”
那边仍然没有动静，许洛笙甚至怀疑季简是不是架起来手机走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了那边粗重的喘息声。
许洛笙眼睛一亮，顽皮地问：“哥哥该不会是看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回应她的是季简沙哑压抑的声音：“睡衣脱掉。”
许洛笙扯下来一根肩带，纤细的手指覆上了肩头，摸过锁骨，最后停在了胸口的位置。
那边喘息的声音更重了。
许洛笙：“哥哥真会玩啊。”
季简：“继续。”
许洛笙笑盈
盈地配合，丝毫不忸怩，大方展示着自己的魅力，那雪白的皮肤刺得季简双眼发胀。
这次视频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许洛笙把手机从小腿的位置拿起来，对准了脸，此时她的脸颊已经是一片酡红，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詹语白不会这样和你玩吧？”不用他回答，她已经得意洋洋得出了结论，“她才不会有我这么厉害呢，一个视频就能让你……”
嘚瑟的话没说完，叮一声，季简把视频挂了。
许洛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为了配合狗东西发泄兽欲，她现在浑身是汗，还得再洗个澡。
许洛笙从衣柜里拿了条内裤和一件睡衣，又一次钻进了浴室。
——
凌晨两点，港城酒店。
季简靠在床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昏暗的房间里，他的目光越显复杂。
烨桉。
用一个名字去查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接下来的两天，季简和徐斯衍几乎用尽了在港城的所有人际关系网，都没能查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很奇怪。”徐斯衍接完一个朋友给的电话之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把玩着手机：“宋家在港城人脉这么广，查了两天竟然找不到一点点线索。”
“有人做过手脚。”季简接过徐斯衍的话，声线僵硬。
徐斯衍：“那么是谁做的手脚呢？许洛笙？”
这种时候首先怀疑的人肯定是她，
但转念一想，她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在徐斯衍的疑惑之中，季简说出了一个名字：“郑凛叙。”
徐斯衍：“可能性不大吧？我认为许洛笙应该瞒着他这个男人的存在才是。”
季简没答徐斯衍的话，只说：“订机票回北城。”

? 第090回 结果
徐斯衍去弄机票的事情时，季简收到了燕北的微信，詹语白的体检安排在今天。
季简回了一条，【体检结果出来发我。】
他放下手机，食指揉上太阳穴。
徐斯衍订好机票的同时，季简的手机又响了，燕北来了电话。
季简接起来，“怎么了？”
燕北：“要在她不知道的前提下做CT和X光检查，可能需要麻醉，但按语白姐之前的体检项目来看……没有需要麻醉的检查。”
季简：“全麻胃镜。”
燕北：“我也这么想，但语白姐那么聪明，会起疑吧？”
季简：“等我电话。”
徐斯衍没听见那边的燕北说了什么，但听见季简说什么全麻胃镜，随口问：“语白姐胃病犯了？”
季简没回答他，通讯录里找出了詹语白的号码拨通出去。
詹语白接得很快，“季简，你找我？”
季简：“燕北说你今天去体检。”
詹语白：“嗯，我已经在医院了。”
她的语气很惊喜，带着浓浓的兴奋，毕竟前几天刚惹他生气过，他这主动示好，给足了她面子。
季简：“我让燕北加了一项胃镜，你好像很久没做了。”
詹语白：“是啊，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
季简：“那你去联系他吧。”
詹语白：“好。”
季简：“挂了。”
詹语白忽然喊了一句季简的名字。
季简：“怎么了？”
詹语白：“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季简。”
季简：“先去检查吧。”
季简一贯不
会回应詹语白的这些话，詹语白习以为常了，但他今天忽然的关心，的确给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通完电话不久，詹语白便见到了燕北。
燕北：“四哥说要加一项胃镜，我记得你之前是做全麻的，检查室那边我安排好了。”
詹语白：“好，听你安排。”
——
季简出差的日子，许洛笙的工作量锐减，一时间还有些空虚。
她找了梁聪一趟，把他手边的工作分了一些过来。
梁聪对此十分感激，午饭的时候送了许洛笙一杯奶茶。
像是怕许洛笙误会似的，他还强调了一句：“是以周总的名义送的。”
许洛笙：“梁助，你真辛苦。”
经过了上次，梁聪已经明白了许洛笙说这句话的缘由。
他干笑了一下，“姜助理你吃饭吧，不打扰你了。”
许洛笙喝了一口奶茶，拿着手机边玩边吃饭，微信里突然来了方沁阳的消息。
方沁阳发来了几张照片，看缩略图就是高糊，偷拍迹象严重。
打开大图，许洛笙看清楚了内容，背景是医院，几个医生推着病床往检查室走。
这在医院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没什么可惊讶的。
但方沁阳后面跟了一句话，【我在医院碰上詹语白了。】
许洛笙：【她怎么了？】
方沁阳：【是去做CT检查，我听护士说麻醉过。】
许洛笙顿时就想起了那天在休息室里听见的内容——
季简让人给詹语白安排体检的时候有提过一嘴，重新
拍X光，而且还得在她不知情的前提下。
麻醉的确是个好办法。
但詹语白怎么会愿意配合的？她的反侦察能力不能这么弱。
许洛笙：【你跟护士打听打听她怎么麻醉的。】
方沁阳答应了下来，过了十来分钟，回复到了。
【护士说做过全麻胃镜。】
许洛笙了然，这应该就是季简想到的办法——他也挺阴险的。
但他的行为足够许洛笙得出结论：他的确开始怀疑詹语白了。
如果只是单纯关心詹语白的身体状况，没必要把人麻醉了送去检查。
那么，詹语白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季简起了疑心呢？
——
傍晚时分，季简和徐斯衍上了回北城的飞机。
登机以后，季简收到了燕北发来的两份检查报告，CT报告的图很明显能看出来，詹语白的肾脏是少了一颗的。
季简将图片放大，盯着照片上缺失的那一块，眉头拧在一起，目光严厉。
徐斯衍就在季简身边坐着，余光扫过，看到了屏幕上的报告。
“这是语白姐体检的结果么？”徐斯衍看到缺失的半边肾，还是有些感慨，“她真为你付出了不少。”
季简权当没听见，给燕北发了条微信确认，【全程都在你眼皮子下么？】
燕北：【是的。】
徐斯衍看见季简的这个问题，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四哥，你是在怀疑语白姐么？”
季简没答他。
徐斯衍：“……是不是许洛笙挑拨了？四哥，你不觉得你太
在意她了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算她真的喜欢你，能比得过语白姐么，何况她还有个青梅竹马，根本就不……”
剩下的几个字，被季简凛冽的目标逼回去了。
徐斯衍换了种方式，“以四哥你的脑子，不该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舱门关闭，飞机起飞，季简闭目养神，脑中浮现出詹语白和宿珉碰面的场景。
即便检查结果摆在眼前了，他心中的怀疑仍然存在。
詹语白和宿珉之间，除了那颗肾之外，他想不到别的联系了。
詹语白的配型是宿珉做的，肾脏移植手术也是他一手操刀的。
手术室里的事情，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季简作为家属，也无法得知那五六个小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
许洛笙一早就在停车场碰见了季简。
看附近没人，她便走到了季简面前，惊喜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季简一如既往不说话，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许洛笙：“干嘛这么冷淡嘛，那天晚上视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哦。”
季简：“下班来办公室。”
许洛笙：“干嘛？”
季简：“你说呢？”
许洛笙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该不会真的要打我屁股吧？”
她还在故意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季简的视线往下扫了一眼，“不是你自己求我打的？”
许洛笙：“是啊，我还要感谢哥哥对我有求必应呢。”
说完这句话，许洛笙忽然
看到季简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添了几分厉色。
许洛笙正纳闷，忽然听见一道故作淡定的声音，“周总，姜助。”
转身看到梁聪的许洛笙：“……”
难怪季简那个鬼表情。
说骚话被下属听见，是挺丢人的。

? 第091回 留不得了
“嗨，梁助，早上好呀！”许洛笙笑盈盈地和梁聪打招呼，“吃早饭了没？”
梁聪：“……吃了。姜助早上好。”
他是万万没想到许洛笙还能笑着跟他打招呼，并且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梁聪觉得他之前低估许洛笙的心理素质了，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脆弱。
许洛笙挥挥手：“那我先上去给周总准备咖啡了。”
她这一走，梁聪更紧张了。
所幸季简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往电梯口走了，梁聪紧紧跟上了他。
两人一起坐了专属电梯上楼，梁聪发挥着一个助理的优秀品质，装傻充愣。
顺利把季简送进办公室，梁聪去茶水间喝了杯冰美式冷静。
但是冷静不下来。
耳边都是刚才在地库无意听见的对话。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从季简嘴巴里听见那种污言秽语。
梁聪毕业就跟在季简身边做事了，对季简和詹语白的关系也有一定了解。
外界说他们感情好，其实不然，季简对詹语白一直挺敷衍，像是完成任务，更不会去和她亲昵。
梁聪一度以为季简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结果来了个许洛笙。
该说不说，季简现在的表现就像饿了几年的难民突然掉进米堆里一样。
刚才那些话，可以用饥渴难耐来形容了。
原来许洛笙之前下班就往他办公室跑，是他的要求，而不是许洛笙主动。
——
季简几天没在，堆了很多文件要处理，一个上午都在工作中度过了。
许洛笙中途来送过一次咖啡，没再打扰过他。
午休的时候，詹语白带着午饭过来了，许洛笙又在楼道里和詹语白打了照面。
詹语白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讲电话。
许洛笙听见她说：“嗯，还是季简想得周到，我前阵子胃不舒服，他马上就安排了胃镜，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许洛笙差点笑出声来，谢谢詹语白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季简用的这一招啊。
詹语白：“嗯，好，我现在来给他送午饭了。”
詹语白看见许洛笙，便先行把电话挂断了，视线定在了许洛笙身上。
许洛笙：“周总就在办公室。”
詹语白：“谢谢姜助。”
许洛笙：“不客气，詹总这个未婚妻真是当得兢兢业业，周总真有福气。”
詹语白：“付出都是双向的，他对我也很用心，只是姜助没看到罢了。”
这话里的炫耀不要太明显。
许洛笙扬起嘴唇笑了笑，“那就祝福两位长长久久。”
詹语白看着许洛笙的背影，手指攥在一起，差点捏碎。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许洛笙在她面前是装都不装了，每一句话都阴阳怪气——
这个人，绝对留不得了。
许洛笙吃午饭的时候还在想詹语白电话里说的话，除了讽刺之外，她更加好奇检查结果如何。
但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应该很难在季简这边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詹语白盘算着这些问题吃完了午饭。
洗好饭盒回来的时候，又
碰上了詹语白，她竟然已经要走了。
詹语白在跟秘书办的其他人说话，许洛笙没去凑热闹。
下午四点多，许洛笙被季简内线通知去取文件。
接完电话她就动身过去了，进了办公室，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季简坐在茶几前。
可能是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点疑惑。
许洛笙：“周总，我来取文件。”
季简指了指办公桌，“桌上。”
许洛笙转身去拿的时候，听见那个年轻男人说：“完整的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
许洛笙拿文件的手停了一下，肩膀处有明显的僵硬。
季简抬眼扫到了这一幕，淡淡说，“嗯，知道了。”
燕北：“对了，干妈后来来电话，又补了一项生育检查，结果也在里面。”
季简：“嗯。”
燕北笑着说，“看得出来干妈着急抱孙子了，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了，她眼馋吧？”
季简没接燕北的话，目光又一次转向了许洛笙。
这会儿她已经拿好文件了，回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许洛笙：“周总，我先退下了。”
等许洛笙走了，燕北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个助理怎么进你办公室也不敲门？”
季简：“我让她来的。”
燕北：“怪不得，我记得你最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你房间。”
——
晚上八点，秘书办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许洛笙和梁聪。
在梁聪面前没必要避讳，许洛笙当着他
的面进了季简的办公室。
季简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了一份文件，走近以后，许洛笙发现他看的正是詹语白的检查报告。
许洛笙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目光像是磁铁一样盯着桌上的东西。
季简瞟她一眼，“上次还没看够？”
许洛笙收回视线，一下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
她倒打一耙，“你就这么关心她的身体么？不会一个下午都在研究吧？”
季简：“手拿开。”
许洛笙：“不拿，你不准看！”
她突然就生气了，开始翻旧账，“我中午都听到了，她说了一句胃疼，你马上就给她安排了检查，你都没有这样关心过我。”
季简：“你哪里听到的？”
许洛笙委屈地告状：“她在我面前打电话，故意说给我听的。”
季简：“……确定不是你偷听的？”
许洛笙：“我偷听的又怎样，反正都是你安排的，你关心她了。”
季简：“无理取闹。”
许洛笙“呵”了一声，将无理取闹发挥到极致，她收回手来，坐在季简腿上，大喇喇地拿起了詹语白的检查报告，嘴里念念有词：“还检查了生育功能是吗，哼，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季简看着许洛笙的后脑勺，偶尔能瞥见她的侧脸，她的表情的确是生气的表情。
行为也是撒泼打滚的行为，和她平时闹脾气没什么区别。
季简的嘴唇抿成了一条
线，目不转睛看着她。
许洛笙胡乱翻找了一通，拿起了激素报告和B超报告，研究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又生气地摔到一边，“烦死了，一个字都看不懂。”
经过几轮下来，许洛笙终于在诸多纸张里翻到了詹语白的肾脏CT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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