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晚惊呆了!
她的手机明明随身携带,如今她的尸体不翼而飞,手机却能通话?
这一刻,哪怕许星晚知道自己才是鬼,也不由觉得悚然无比。
电话那头悄无声息,陆景琛不耐开口:“许星晚,说话。”
许星晚下意识凑到他耳边,想听听电话那头到底什么情况。
可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陆景琛一顿,眼中霎时怒火涌动。
他将手机往桌上一丢,冷声一笑:“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笃定的模样,如一把刀狠狠捅进许星晚的心口。
可随即,她又只能苦笑。
因为她清楚,如果自己还活着,一定会给陆景琛回电话。
从前的每个清晨,她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错过陆景琛的消息。
陆景琛的信息,她从来都是秒回。
被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情深的人总被辜负。
而捅在她心口的那把刀,不正是她亲手递给陆景琛的?
许星晚悲切地看着陆景琛。
陆景琛,要是你知道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快到下班时,林雪凝来了。
她穿着华贵礼服,脖颈间戴着一条耀眼的钻石项链。
朝陆景琛撒娇:“景琛,你看你送的项链,我戴着好不好看?”
陆景琛神色温柔:“很好看。”
他站起身,拥着林雪凝朝外走。
“你现在怀了孕,酒会上不能喝酒。”
“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宝宝的。”
两人的浓情蜜意深深刺入许星晚的心。
她停下脚步,看着陆景琛走远,拼命与那股无形的吸引力作对。
可一阵天旋地转,许星晚还是站在了陆景琛的身边。
浑身疼的像要裂开。
许星晚咬紧了牙,怨愤又无力:“为什么我非要跟在他身边!”
七星级酒店的顶层,钢琴声徐徐,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陆景琛和林雪凝自然是交际中心。
这时,一个笑眯眯的男人端着香槟走来:“陆总,最近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陆景琛神色微沉,淡道:“没有,葛总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两人算得上是行业里的老对头,陆景琛一瞬绷紧神经。
葛总却哟了一声:“真不是公司有难?那你夫人许星晚怎会变卖珠宝首饰?总不能是她身为陆夫人,却没钱用吧。”
话里的讽刺毫不遮掩。
旁边的人闻言也小声议论。
“我好像听说过。”
“怎么回事?陆总对原配这么苛刻吗?”
听着这些话,陆景琛脸色阴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他自认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许星晚,但先是许父来要钱,后又有变卖首饰,许星晚这样的行为,简直让他颜面扫地!
许星晚默然站着。
几个月前,许母跪在她家门口,说她弟弟在外面欠了债,还不上就得去坐牢。
如果许星晚不替弟弟还债,许母就去自杀!
身为家庭主妇的许星晚哪有钱?只能求陆景琛帮忙。
可她刚说完,陆景琛便将水杯狠狠砸在她脚边。
叱骂她:“你除了会要钱,还会干什么!”
“娶了你就像娶了台ATM,整天就是钱、钱、钱,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是第一次,许星晚痛到无力说话。
她不是一开始就是家庭主妇的,她原本也是跨国公司高管。
是婚后第二年,陆景琛跟她说,希望她以家庭为重,他已经有足够能力给她无忧的生活。
所以许星晚才离了职。
所以现在才成了他嘴里的“ATM”。
许星晚最终不发一言,只是将陆景琛曾送给她的珠宝卖了,凑足那笔钱给了许母。
回过神,许星晚跟着陆景琛走到阳台。
她看着他给自己发信息。
“缺钱的话自己不会张嘴?非要在外面丢人现眼!”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复,不知道怎么,陆景琛心里莫名烦闷。
陆景琛站了片刻,突然转身就往外走,甚至没跟林雪凝打声招呼。
他回了跟许星晚的那个家。
推开门,黑暗与寂静直直掠过他身上。
许星晚竟然还是不在。
陆景琛的怒意霎时如烈火烹油,他冷笑道:“行啊,许星晚,你有种就永远别回来!”
许星晚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喃喃:“不出意外,我确实不会回来了。”
这时,陆景琛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
竟是许星晚的回信!
——明天下午三点,约克咖啡厅见面。
陆景琛看着那条信息,嘴角扯出薄冷的笑。
“许星晚,我还以为你能多忍几天。”
许星晚则惊讶又疑惑。
到底是谁,在以她的名义联系陆景琛?
第二天。
陆景琛却接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电话。
“陆总,我回国了,你跟星晚一起来吃个饭?”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朗熟悉。
听出来人是谁,许星晚有些怔然。
当年陆景琛成立公司不久后,资金就被套现,急需现金救活。
两人求变各种人无果,最后是许星晚硬着头皮去求曾经的学长于辞相助,才度过难关。
而现在,于辞正是陆景琛公司的合伙人。
不过他常年旅居国外,很少回国。
陆景琛很快便到了于辞定的饭店包厢,他直接推门进去。
于辞见陆景琛身后无人,眉头便是一皱:“星晚怎么没来?”
陆景琛一顿,随意答了句:“她身体不舒服。”
于辞眸色微暗。
离上次他回国,已经过去了一年。
即便他身在国外,却也从朋友口中听了不少陆景琛的风流事。
于辞敛去笑意,意有所指的开口:“你和那个女明星的事,我在国外都有所耳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陆景琛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她怀孕了。”
于辞一愣,随即沉了脸色。
“你的意思是,要跟星晚离婚?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要为了其他女人抛弃她?”
陆景琛沉默一瞬,缓缓开口。
“就算我跟她离婚,也不会影响公司。”
这句话一出,一旁的许星晚浑身便是一个激灵!
——她突然明白过来,陆景琛一开始拒绝离婚,是因为他还没做好财产分割的准备!
而现在,估计是转移成功,他才如此淡然。
这一刻,许星晚心底的寒意直直往上窜,夹着痛意蔓延全身。
而于辞估计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眼中冷然一片。
“陆景琛,我警告你,就算是离婚,也别想让星晚净身出户!”
听着于辞对许星晚的字字维护,陆景琛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极了。
他打量着于辞,目光突然顿在他手腕那只表上。
他记得,这是当时于辞向公司注资后,许星晚亲自挑选了送去的感谢礼。Ṗṁ
表已经很旧了,还是个很普通的牌子,根本配不上于辞如今的身家地位。
但光滑如新的表盘,却体现了主人的爱惜。
感觉到他目光所停,于辞下意识将手收了回去。
陆景琛心瞬间沉了下去,只觉于辞这张脸瞬间面目可憎起来!
他站起身,目光森冷。
“这是我的家事,于总管得着吗?”
于辞一顿。
陆景琛抬脚就往外走。
于辞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手。
和于辞不欢而散,陆景琛径直回了公司。
只是刚坐下,他眉头一皱,抬手捂住了腹部。
许星晚一看就知道,他这是胃病又犯了。
陆景琛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却发现已经空了。
他皱着眉,按下铃吩咐江子楚。
“去给我买一份胃药。”
十来分钟后,江子楚将药放在桌上。
“陆总,您常用的药是夫人花大价钱从国外找来的,药店没有,您试试这个……”
陆景琛接过药,囫囵吞下。
十分钟过去,他脸色依旧苍白。
他只得忍下那股痛意,吩咐道:“你去整理一下公司近一年的财务报表,过两天于辞应该要过来。”
江子楚应声去了。
陆景琛看了眼时间,便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约克咖啡厅。
陆景琛推门而入,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一个女人身上。
许星晚亦惊讶不已的唤道:“唐唐……”
她的闺蜜,最好的朋友唐清珠正坐在那里,眼神冰冷。
陆景琛大步走过去,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
唐清珠冷声开口:“别找了,你找不到星晚的。”
陆景琛眸色一沉,满是不耐:“我的耐心有限,你让她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唐清珠便是一声冷笑。
下一刻,一张医院的诊断单被她拍在陆景琛胸膛上。
“你知不知道,星晚要死了!”
陆景琛眼一沉,两指拈起那张诊断单。
只见结论处写着——“肺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