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漠远不能接受。
他抓起手机,冲出别墅,就朝方姝霖的公寓开去。
可到时,窗户里一片黑暗。
不安和慌张袭了满身,季漠远冲上楼敲门:“静姝?方姝霖?!开门!”
可无人回应。
直到隔壁的住户被吵醒,不耐告知:“琅嬛付费整理别敲了!那姑娘连夜搬走了!也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租金都没要。”
搬走了……
季漠远脑袋嗡的一下,什么都不剩。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车上,坐在驾驶位上,看着漆黑的窗户,季漠远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直到凌晨破晓,天渐渐亮起。
手机响了一声:“季律,HG集团的案子换了负责人,我们可能需要再去一趟。”
季漠远看着这条消息,也确认了方姝霖的离开。
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启动车子前往HG,可一路上,他脑子里不断回响起和方姝霖曾经生活的种种。
但那样一个曾经满心满眼喜欢自己的女孩儿,就这样被自己弄丢了!
甚至避自己如蛇蝎!
季漠远无法接受。
神思恍惚间,他只听到急促的车鸣声,然后,一声巨响——
后来发生了什么季漠远记不清了,鼻间只能闻到隐约的消毒水味。
等再醒来时,他人已经回了季家。
而卧室门口,方姝霖穿着纯棉睡衣,站在门边,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盯着自己。
季漠远也回望着她,站在原地。
“你……不是走了吗?”
他字字艰涩。
自己好像还在去HG集团时,出了车祸。
现在的一切……是幻象吗?
可眼前人的一切……那么真实。
可幻想又怎么样?至少在这儿,方姝霖还在自己身边,还是自己的!
方姝霖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
她走上前,像是曾经那样,亲密的抬手贴在他滚烫的脸上,鼻尖轻动。
随后撤回了手,无奈道:“我就知道你会喝酒。”
方姝霖把季漠远拉进房间,拿着床头柜上保温盒里的醒酒汤,递给他:“把这个喝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所以给你放保温盒里了。”
这样担忧自己的方姝霖,季漠远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他接过女人手里的醒酒汤,然后一仰头,喝了下去。
?啧。
真挺难喝的,方姝霖的厨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怎么好。
头还很疼,一点效果都没有。
疼得他很难受,想找个宣泄口,但又不想走,生怕自己一转身,她又消失了。
他内心挣扎,直到衣角被人拉住了。
“今晚就睡这儿吧。”
第27章
季漠远脚步顿住,停了几秒之后,微微侧目,看着揪着自己衣服的细白的手,“方姝霖,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方姝霖从男人身后绕到他面前,盯着他。
看着他失落又压抑的样子,心里也不太好受。
“季漠远,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怎么可能不生气,自己那么一颗炙热的心像她告白,却被这个女人无情的拒绝,怎么可能不生气。
季漠远脑袋越来越痛了,真实和幻想混合,让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最后他放弃了辨别,选择沉沦。
现在的方姝霖是在哄着自己,她说:“别生气。”
他好像就真的不生气了。
但猩红的眸子里又莫名的有点可怜:“方姝霖,我知道自己之前是自己的错”
“我真的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喜欢我一下。”
男人的心里有个声音,很卑微的在说。
方姝霖,你再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哪怕一下,他也就勇气再追下去。
可方姝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白炽灯下,女人的一双杏眸温凉。
季漠远一下子泄气了,跟气球憋了一样。
他前所未有的无力。
算了,早就知道不会回应的。
毕竟之前拒绝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的彻底。
只是,为什么方姝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一时让他摸不清头脑。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你早点休息,我去书房睡了。”
他声音很涩,喉咙因为喝酒的缘故,变得有些微痛。
“我走了。”
他落下这三个字,就要走,方姝霖的手却还拉着他的衣服。
一双杏眸始终看着他。
季漠远感觉自己是真的要疯了,他真的拼命的在压抑着自己了。
“方姝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咬牙切齿,双眼发红。
“其实也……不是不行的。”方姝霖红色的唇轻轻的吐出这句话。
季漠远一开始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理解的瞅她一眼。
下一秒,大脑轰隆!
他不敢置信的问她:“什么意思?”声音有些颤,“是我想的那这样吗?”
季漠远感觉自己的胸膛跳得好快好快,一颗炙热的心都跳出来了。
却在下一刻,听到了让他无奈又好笑的回答。
“季漠远,我饿了……”方姝霖说:“我想吃你做的拔丝土豆……”
季漠远的眼神都快吃人了。
方姝霖却当没有看见,继续说:“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你家吃饭,你第一次给我做菜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季家大少爷吗?没想到厨艺居然这么好。”
季漠远死死盯着她,不想再听这么无关紧要的话。
“所以,你抓着我只是为了再让我给你做一次拔丝土豆?”
方姝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季漠远被气笑了,摸不着头脑。
方姝霖认真的说:“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喜欢是的,很真很真。”
原来,她也知道。
“别折磨我行吗?”他等了半天,方姝霖说的话都不在他的点子上,他忍不住了,有害怕问他,又想问她,复杂的情绪交杂在心里。
让他格外难受,头好像更疼。
季漠远索性一闭眼,问了出来:“你刚才……”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也不是不行。
你蹲下来点。
方姝霖摁着男人的肩膀,她一米六八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经不算矮了。
可是季漠远身高有一米八八,所以站在男人的面前,还是显得瘦小。
季漠远长吸一口气,按照女人的指示,微微弯腰。
他看着方姝霖的眼里,有他的影子。
方姝霖缓缓开口:“我不想要我们之间有遗憾,所以,我想再尝试重新喜欢你一下!”
第28章
方姝霖还认真的用手比了个收拾:“就这么一下。”
季漠远瞪大了双眼,头顶的灯光晃得让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她说,她也……可以喜欢他一下。
轰的一声!
季漠远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方姝霖,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颤抖得紧,巨大的惊喜冲得他飘乎乎的,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酒精的缘故。
季漠远的手忍不住搭在了方姝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他要看得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才能确保自己不是在做梦。
“再说一遍。”男人声音急切又充满着不肯定。
方姝霖回望着男人热切的双眸,内心平静,只是泛红的耳朵在告知着她此刻的心情。
她突然有些心虚不敢看他了,只是轻轻的偏过了一点头,又被男人板正。
四目相对间,方姝霖开口回答:“只是一下,然后再根据你每天的表现,我再来考量。”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但是你今天喝酒了,身上臭,所以,要减分,得减少一分。”
闻言,季漠远一下就清醒了。
他抓住女人打分的手指头,埋怨道:“不许减,本来就少,你还减,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然后,就松开了女人,连忙往浴室里跑。
“不许减,我现在就去洗干净。”
方姝霖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身影,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季漠远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真的像个小孩儿。
要用哄的。
季漠远在浴室里足足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身上的皮肤都被烫红了,还刷了好几次牙,确保一点酒味都没有了才出来。
他裹着睡袍,头发都没有吹,湿哒哒的垂着,遮住了一双黑眸。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主要是,他不知道为方姝霖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场景。
毕竟,他真的追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从少年时代就喜欢的女孩。
哪怕,她只是说,每天喜欢一点点。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一点点也可以变得无限大。
“没有什么是他季漠远做不到的。”
他瞬间充满了信心。
季漠远推开浴室的门,看到坐在床头玩手机的方姝霖,才感觉到了真实。
他长松了口气,这一点不是梦。
他朝她走过去,脚步有些沉,季漠远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患得患失过。
“方姝霖……”
他话都还没说完,方姝霖就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直直地躺了下去。
“很晚了,好困,我要睡觉了,你别说话。”
季漠远不愿,沉声说:“你起来。”
“那我给你减分了。”
季漠远一下变得老实了。
床上,方姝霖侧躺着,睁开了双眼,勾起了嘴角。
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季漠远虽然很憋屈,很不开心方姝霖一下子就把他套牢了。
但看着心爱的女孩躺在自己的床上,那样的宁静。
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他把头发弄干了才躺回床上,怕吵到方姝霖也没用吹风机,不弄干,又怕冰到她。
方姝霖也却是困了,而且又季漠远在,她入睡得特别快。
她迷迷糊糊中,听到季漠远在她的耳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方姝霖,你要是说话算话!”
第29章
第二天是周末。
方姝霖这一觉睡到了十点才起来。
她睁开眼就对上一张轮廓俊逸的脸。
季漠远撑着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盯着她看。
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方姝霖懒洋洋的升了一个懒腰:“你干嘛?”
“你好看,多看你一会,我高兴。”季漠远是这么回的。
方姝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季漠远权当没有看到,先起身下床:“刚才我起来后,已经亲自给你做好了早饭。”
他顿了顿:“看在我这么贴心的份上,是不是又可以在你心里加上一分了。”
方姝霖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然后,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发现她的牙刷上都挤好了牙膏。
季漠远的声音传来:“方姝霖,加分。”
方姝霖真的无奈了,没想到谈恋爱之后的季漠远居然是这么黏的人。
她回他:“加零点五。”
季漠远瞪大了眼:“我做了这么多,就加这么点。”
“你要是再不出去,就扣一分。”
季漠远不敢再抱怨了,零点五也是分,虽然少了点,但是累积累积就多了。
过了一会儿,方姝霖洗漱完后下楼,早餐都已经摆好了,季漠远热切的盯着她看。
还有管家和佣人站在一侧,看着两人重归于好,也都各自松了口气。
方姝霖坐下来吃饭,季漠远在一旁跟望妻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