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川拿起面具细细打量，随口问道：“这人可有问出来什么？”
“不曾，”李明脸色难看：“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残疾，不能说不能写，我们只能暂且关押着。”
林宁川转过身去看向那人，却见那人看清楚是他之后，激动的几乎要挣脱绳子。
林宁川轻咦了一声，走到了他面前：“你认识我？”
那人疯狂点头。
李明眼中显出愕然之色。
林宁川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对李明说：“既然如此，此人便由我来审问，李大人可以去查其他线索。”
李明自然没有异议，三日时间稍纵即逝，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耗。
林宁川等人走了，才坐了下来，看向眼前的人，眼里泛起一丝疑惑，眼前这人，他半点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仔细打量着，半晌之后，他想了想，问道：“你为何要替北疆人做事？”
那人疯狂摇头，嘴里发出凄惨的呜呜之声。
林宁川皱了皱眉，男人眼里的泪并没有激起他的同情之心，被压入天牢的全是无恶不作之辈，有的人死不悔改，有的人演戏逼真。
这世上，从来没有那么多做了坏事真心悔改之人。
林宁川周身气势一冷：“你可知，此次北疆入侵中原，百姓死伤了多少？”
“五万七千六百二十四人。”
林宁川一字一顿：“你可知道北疆众人的恶行，让多少人失去至亲，你此时不招，等北疆首领真的逃脱，一定会卷土重来，届时，死亡的百姓会更多。”
那人愣住，半晌之后，他慢慢垂下了头，却是始终不发一言了。
林宁川笑的很冷：“冥顽不灵。”
说完，他直接走了出去，找到了李明：“搜城，现在不要查线索了，直接搜，我就不信，一个晚上而已，他能长着翅膀飞出去！”
正当两人要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林宁川回头看去，却见牢房里那人，竟然将铁链挣的哗哗作响，目光狰狞。
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他竟缓缓吐出一个音节不明的字：“白……”
======第24章======
但接下去，那个人便又说不出话了。
林宁川吩咐道：“把人给我看好了，若有必要，找大夫来给他看看伤。”
随即，他和李明走出了天牢。
老丞相等在门外，见两人出来，目光一亮：“如何？”
李明面露难色：“并未有什么进展，我们只能搜城。”
“若是闹的人心惶惶，京都治安怕是……”
林宁川冷冷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身为武将，他太清楚这些文臣想要极力营造的假象了，中原百姓尚且不知道国门之外有多少异族虎视眈眈，而朝中重臣却还是推行尚文轻武那套。
此次北疆之战，数十位将领，竟找不出一人可以独挑大梁。
想到这里，林宁川脸色更冷。
老丞相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但林宁川刚立下大功归来，再怎么他也只能忍着。
他一挥袍袖：“既然你一意孤行，本官自然不能再劝了，但若是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也请林将军有所准备。”
林宁川勾了勾唇角：“自当一力承担，丞相慢走，不送。”
李明看着两人针锋相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等丞相气呼呼的走了，他才说道：“将军还是莫要置气，丞相也是为了百姓考虑。”
“我知道。”林宁川抬脚往前走去。
李明快步跟上，疑惑开口：“那个犯人就说了一个字，白？百？败？”
林宁川脚步一顿，不知道怎么，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场景：在庆州，北疆首领被押走时，那飞快一瞬的回头。
不合常理，当时在他身边的，除了副将，就只有白茗了。
白……茗？
李明看着林宁川恍然的神色，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加快了步伐，径直上了马，不过片刻，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李明愣了一下，才喃喃道：“这一个两个的，难不成全指望我？”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处理搜城一事。
毕竟等到天亮之后，就是第二日了。
夜色当空。
太傅府内，白茗看着眼前人，眼里既畏惧又厌烦：“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出城？”
那人吃的满嘴流油：“你急什么，我被押回中原一路上受了多少委屈，难道还不能先放松放松？”
此人，赫然是本该呆在天牢的北疆首领！
白茗冷下脸色：“呼明浩，你别以为太傅府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你若再待下去，只会连累我们，到时候，北疆的暗线，就算废了。”
呼明浩拿起手巾擦了擦手，不甚在意的开口：“不会的，你爹在中原经营了数十年，现在更是身居高位，而你，不是也跟林宁川交好么。”
呼明浩喝下一口酒，皱眉道：“你们中原就喜欢喝这种软绵绵的酒，跟你们中原人一样。”
白茗听着他看不起中原的说法，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
看着白茗有些难看的脸色，呼明浩笑道：“我明日便走，可以了吧。”
白茗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踹开，林宁川缓步走进，眼里带着嗜血：“你以为你走得了？”
======第25章======
呼明浩一惊，随即看向白茗，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下一刻，随着白茗的一声惊叫，便被呼明浩拉到了怀中，一把匕首明晃晃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
林宁川冷眼扫过：“窝藏罪犯本就是死罪，更别提她还是帮助你越狱的主犯。”
白茗看着他眼中的杀意，心中惊惧：“骞哥哥！”
“不要这么叫我！”林宁川突然吼道，在他心里，白茗一直是跟在他身边帮助他的人，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白茗，甚至白家都是北疆人的帮凶……
林宁川突然想起那日，沈青棠问他：“哪怕她犯下窃听军机之罪？”
当时他还满心自信的以为，那只是白茗为了他不得不做之事……
如今看来，他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林宁川眸光一厉，毫不犹豫的朝着呼明浩冲去。
白茗也感觉到脖颈间传来一阵刺痛，她惊呼出声，却被人狠狠推向一边，摔倒在地。
而后，林宁川便跟呼明浩交起了手。
没多久，听到响动的白家人尽数赶到，呼明浩对一人吼道：“还不让人将他拿下，只要他死了，我们还怕什么！”
白太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他正要开口，却被一人拉住衣袖。
白茗捂住脖颈，指缝里渗出鲜血，却仍是哀求的看着他：“爹，不要。”
“茗儿，你这是……”白太傅有些慌了神。
家中儿女三个，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幺女，此刻看到她满脸痛苦，自然是什么都管不得了。
“去，叫大夫来！”他朝身后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