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让她灼热全文完整版 盛初禾贺六知免费阅读

时间:2023-06-20 20:04:4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昏暗的夜灯散发出昏黄的微光。
他闭上眼,似梦非梦间,鼻尖似乎又有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
那双自带妩媚的眉眼在他眼前浮现,只是朦朦胧胧的,像是透了一层淡淡的雾。
他猛得睁眼,坐起身来,有躁气在胸腔疯狂翻涌。
这个夜里,书房的灯亮了整夜,等到清晨,王姨进入书房打扫卫生时,只见少爷正趴在桌上闭目沉睡,手中还捏着一本《君子册》。
王姨不敢打扰,无声退了出去。
接下去几日,贺六知似乎都不开心。
他整日将自己锁在书房,谁都不让进,就连每日的饭菜也是放在门口,贺六知自取。
太子爷不开心,整栋别墅上下都气氛凝重。
老章私下和盛初禾说:“少爷定是怪罪我们保护不当,在生气呢!”
老章是贺府的老管家,从老王爷开始伺候,从小是陪着贺旭鸿长大,更是一手照料小六爷自幼的衣食起居。
如今有人刺杀小少爷,他却未能及时保护,便十分自责。
盛初禾却觉得这怎会是老章的错,下人们临危待命,一个个都很尽心尽力,明明就是贺六知少爷脾气太大,她都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
既然大少爷不愿意走出书房,盛初禾就站在书房门外等着,非常尽职尽责。
于是贺六知每次开门取餐,总能看到盛初禾笔直地站在门口,像极了活化石。
可看到她后贺六知却脸色更差,就连餐也不要了,把门摔得震天响。
她深刻明白她和大户人家的少爷有壁垒,根本无法共情这个被所有人捧着哄着的太子爷,到底在生气什么。
还好那一百万大洋的奖金可以治愈好她。
这日傍晚,贺六知终于走出了书房。
大少爷冷眼对盛初禾擦肩而过,盛初禾毫不在意,毕恭毕敬跟上。
只是才跟了没几步,贺六知陡然停下脚步,冷冷道:“别跟着我。”
盛初禾脚步微顿。
一个小时后,贺六知浩浩荡荡带了很多侍从出了门。
小轿车轰然远走,只留盛初禾独自在别墅门口。
冷凉夜色下,车开得并不快。盛初禾想了想,悄然跟上。
小轿车停在了青花公馆的门口。
青花公馆是黄浦最大的酒吧,吧台很大,卖各种洋酒。
周莺莺就是青花公馆的头牌,是老板一手打造的女明星。
贺六知进入青花公馆,老李正打算清场,可贺六知朝他递了个眼色,老李见状,无声退下。
他坐在吧台一隅喝酒,威士忌酒烈,他一口一口喝着,眸光深深。
台上,周莺莺穿着金光闪闪的吊带长裙,披着暗色的皮草披帛,正轻声软语地唱着情歌。

歌声似潮水般朝着整个青花公馆涌开,宛若莺啼。

直到许久,才有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搭在了贺六知的肩膀上,柔声道:“小六爷来了。”
周莺莺一边说,一边坐在了贺六知的身边。
她身上有浓郁的脂粉香气传来,让贺六知忍不住皱了皱眉。
周莺莺给贺六知倒了威士忌,便要亲自喂到他的嘴边,可却被贺六知皱着眉头避开。
捏着酒杯的手微微停顿,周莺莺怔忪地看着他:“小六爷?”
贺六知搂过周莺莺的肩膀,眉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浅笑晏晏,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去你家坐坐。”
周莺莺脸颊微红,靠在贺六知怀中笑得娇色。
只是二人还未走出酒吧,就听隔壁有两个男士在说话,音量极大。
其中一位道:“贾家的少爷好像被他老子关禁闭了。”
另一位发出了讥嘲的大笑:“这事儿闹得这么大,整个黄浦都传得差不多了。”
“可不是,他竟然在梨园包了个男花旦,玩得挺花啊。”
“你懂什么?”另一位接口,“那男花旦可是大名鼎鼎的秋先生,腰软声细,人间尤物,比女人还女人!”
“想必在床上,也该是妖娆绝色。”
说及此,二人一齐发出放浪的低笑。
贺六知陡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他们。
周莺莺疑惑道:“小六爷,怎么了?”
贺六知回过神来,低笑道:“没什么。”
他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老李,这才领着周莺莺走了出去。
等二人走后不久,突的便有好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冲到了方才那两人面前,将他们拖了出去。
青花公馆后的弄堂里,很快就响起了两道惨绝人寰的痛叫声。
夜色渐深,薄雾渐起。
周莺莺住在法租界内的一处私人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装修得很法式摩登,墙壁上贴着碎花的墙布。
这栋公寓楼四层高,住户并不算密集,这里头住着的基本都是条件尚可的小门小户。
周莺莺将贺六知领进门,有些羞赧,贺六知倒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周莺莺见大少爷没有露出嫌弃之色,暗中松了口气,转身去给他烧茶。
茶叶在茶杯中起起伏伏,周莺莺将茶杯递给他,便蜷缩在他身边说道:“小六爷来都来了,要不要过夜再走?”
贺六知弯眼低笑:“好啊。”
周莺莺暗中欢喜,别看小六爷平日里总时不时来找她,可根本就不曾和她过分亲热。
只是小六爷出手阔绰,就算她不曾以身伺候,可他依旧给了她大把的赏赐。
可人心总是不满足,她该想办法和他更进一步,将他抓牢才对。
周莺莺笑得更媚,拉住贺六知的手朝卧室走去。
卧室灯光暖黄,莫名显出几分暧昧。
周莺莺搂着贺六知的腰肢,仰头看着他:“小六爷,莺儿好喜欢您。”
贺六知的眉眼笑意吟吟,任由周莺莺抱着自己,不推开,也不主动。
贺六知道:“喜欢我什么?”
周莺莺:“我喜欢您的一切。小六爷是整个黄浦最俊俏的男子。”
贺六知低笑道:“我若是毁了容呢?”
周莺莺一愣,才道:“小六爷福大命大,怎么会被毁容呢?”
可也不知是讽刺还是造化弄人,此时突听外头传来一阵大过一阵的疾呼声:“不好了,走水了!”
“着大火了!”
“快救火!”
周莺莺慌了神,连忙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果然见窗外已是浓烟滚滚。
贺六知竟还笑得出来,眯眼道:“你看,这种情况就很容易被毁容。”
周莺莺尖叫一声,拉着贺六知疯狂朝着门口跑去。
可这火势竟是蔓延极大,不过短短几分钟,竟已一路灼了上来。
周莺莺的家在三楼,楼梯间的温度已经非常灼烫,踩在地上都能透过鞋底感受到逼人的滚烫。
楼梯间已经有许多人往下冲,因为着急而有些失去理智,人挤人差点发生踩踏。
贺六知倒是沉得住气,等到人群先走,这才面不改色地拉着周莺莺走下楼梯。
可周莺莺是个娇娇女子,才走了两步就不行了,脚上的高跟鞋让她崴了脚,她躺在地上疼得不行。
周莺莺推了把贺六知,流着眼泪软绵绵地哭着:“小六爷,你先走吧,别管我。”
贺六知面露嫌恶,心道女人果然麻烦,若是小河水便不会这样。
可却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吓,眉头瞬间皱得更紧。
开始有浓郁的烟雾在楼梯间弥漫,贺六知走上前搂住周莺莺,打算把她扶下去,可就在此时,楼梯上突然多了一道从下而上的小巧身影。
盛初禾浑身裹着一床湿毯,只露出一双眼睛,显得有些滑稽。
可那双眼睛漂亮沉静,莫名就让贺六知放松下来。

盛初禾走到三楼后,一眼就看到了搂在一起的贺六知和周莺莺。
大少爷喜欢拈花惹草,莺莺燕燕一堆,她早就见怪不怪。
可贺六知在看到盛初禾后,却下意识松开了搂着周莺莺的手。
贺六知正想说些什么,盛初禾已经冲到贺六知面前,二话不说就将身上的湿毯张开,裹到他身上。
盛初禾的个头娇小,踮起脚尖帮他裹着湿毯,有些吃力。
贺六知看着近在眼前的盛初禾,她浑身上下都湿了,黏糊糊的毛衣就黏在身上,半长的乱发也粘腻发湿,只是她皮肤白,莫名就显得格外女气。
那股奇怪的清香又向他口鼻袭去,让他莫名心烦。
盛初禾帮他裹好湿毯后,拉住他的手朝着楼梯走去。
贺六知看着交握的手掌,微微出神。
盛初禾见他发呆,只当他舍不得周莺莺,便耐着性子解释:“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是只有一床湿毯,我先把你带下去。”
说及此,又回头看向满脸恐慌的周莺莺:“等会来救你。”
贺六知哼了声,冷漠地别开眼。
火势蔓延得太快,必是有人蓄谋所为。盛初禾心中担心着那个美女,心道若是那美女受了伤,大少爷又要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在书房,岂不是要让别墅上下的下人又跟着胆战心惊?
于是下意识更紧地握住了贺六知的手,飞快往下走。
贺六知跟在她身边,又扫着盛初禾握着自己的手,别扭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盛初禾头也不回:“来救你。”
贺六知冷笑:“我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侍卫呢?”
盛初禾努力让自己的口吻温柔一点:“我让他们救火呢,不然火势发展太快,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以及,这栋楼里都是居民住着,总不能让他们白受牵连。
说话间,二人已经下了二楼,火焰已经蹿地很高,滚滚浓烟从一楼不断飘散进来,气味逼人难捱。
盛初禾下意识更紧地握住他的手,脚步急促地拉着他往前闯,可突然便有一块烧焦的碳石从二楼高处掉下来,贺六知率先看到,脸色一凛,猛得把盛初禾护在怀中,用身体拦了下来。
碳石掉落在贺六知的背上,瞬间就灼出了难闻的烫伤。
贺六知脸色微变,眉头紧蹙。
盛初禾脸色大变:“贺六知!”
她急得快哭了,连忙扶住贺六知更快地冲了出去。
门口处虽然快被大火吞噬了,可他们身上都是湿润的水汽,倒也伤不到他们。
二人冲出火海,只见头顶夜幕凄凉,天气很冷,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眼前的火势汹汹,几乎快把整栋楼吞噬。
许多人都围在一旁救火,那几个黑衣侍卫见少爷受伤了,亦是着急,慌忙将手中木桶扔了,全都围了过来。
盛初禾帮贺六知撕开了背后的衣衫,就见他精壮的脊背上,已经多了一大块烫伤,上面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泡,十分狰狞。
身侧有侍卫厉声道:“小河水,你怎么保护少爷的?!”
盛初禾红了眼眶,有些不知所措:“抱歉,是我保护不周。”
几个侍卫扶起贺六知要将他送到医院去,盛初禾急道:“好,你们先送少爷过去,我随后就来。”
贺六知看着小河水委委屈屈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好玩。面上却皱眉冷声道:“你去哪?”
“救你朋友。”
盛初禾一边说,一边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湿毯,头也不回地朝着楼里跑去。
夜风大燥,大火愈加肆虐。几乎快要吞噬大门。
贺六知冲上去拉住她:“你疯了?”
盛初禾回看向他,竟露出笑来:“我去把她救出来,只要你高兴就好了。”
夜色下,她的笑脸干干净净,是贺六知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的真诚。
贺六知怔怔,盛初禾趁此机会轻易甩开贺六知的手,一头扎了进去火海。
贺六知气得不行:“蠢货!”
身侧有个侍卫走上前来,急切道:“少爷,咱们先去医院吧?”
贺六知脸色冷得可怕:“还愣着做什么?小河水在救人,你们就不用救了?”
侍卫们都被自家少爷的怒火给吓傻了,回过神来后一个两个也全都咬牙扎入了火海。
听到少爷受伤的消息,老李带着剩下的保镖们也赶了过来,果然就看到贺六知的背上竟然被烫伤了这么大一块。
老李气得脸色发黑:“少爷,纵火犯已经抓到了,老奴会处理。”
说及此,老李又说:“少爷,小河水没有保护好您,您看是不是换一个保镖……”
话说到此,贺六知陡然打断他:“不必了。”
老李小心翼翼扫着贺六知的神情,直觉少爷正在气头上,心道这小河水果然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让少爷受了这么重的伤?
老李冷哼一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面上则恭敬道:“少爷,老奴先送您去医院。”
可贺六知依旧纹丝不动,只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大楼门口,浑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大火越烧越旺,贺六知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直到半晌,只见有道身影隐约出现在了大门前,贺六知这才大步走了上去。
正是盛初禾扶着周莺莺出来了。
周莺莺一看到迎了上来的贺六知,流着眼泪软声道:“小六爷……”
可恰在此时,头顶突又有被燃烧断裂的焦木落下,朝着周莺莺而来。
周莺莺吓得脸色大变,下意识一把拉过了身侧的盛初禾当挡箭牌。
说时迟那时快,那长条焦木重重砸在了盛初禾的手臂上,瞬间烙印出了长条血痕。
那焦木透着火,落在盛初禾手臂上,瞬间烫入肌肤。皮肉渗透出了许多血,弥漫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贺六知冷冷看着这一幕,眉眼沉得可怕。
盛初禾脸色疼得有些扭曲,她强忍着痛意拉着周莺莺冲出大门,这才猛得松开她,伸手捧住了自己受伤的胳膊,蹲在地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得救了的周莺莺惊慌失措地朝着贺六知扑去,一边道:“小六爷,我好怕。”
可周莺莺却扑了个空,贺六知直接穿过了她,大步走到盛初禾身边蹲下,冷着脸撕开了盛初禾的毛衣。
毛衣已经被烫焦了,随手一撕就变得支零破碎。
他的胳膊竟然这么瘦小,白玉般的肌肤下青筋隐约可见,那被烫出的长条伤口更显狰狞,已是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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