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后,她转身要走,可男人却突然箍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他的眼眸罕见缓和:“别闹了,医生这事是我不对。”
两辈子,这还是宋韶时第一次让步。
若是前世,白歆柔此刻恐怕已经心软。
但如今,她还是摇头:“我没有闹,只是突然明白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走不远,倒不如趁早结束,别浪费彼此时间……”
宋韶时脸色骤沉,愠色在深眸间翻涌:“你把军婚当儿戏,想离就离?”
“我只是……”
白歆柔才开口,男人却已经丧失耐心,撒开她直接离开。
‘砰’的一声,次卧的关门声在沉寂的夜格外刺耳。
白歆柔唇线微颤,良久才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的无力感。
她铁了心,也向政委打了报告申请了强制离婚,就算宋韶时不签字,等审批下来,不离也不行。
缓和好情绪,白歆柔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去医院照顾白家豪。
……
之后,一连好几天,她和宋韶时也没再见面。
她一边等着审批通过,一边联系首都医院,准备带弟弟去治疗。
这天下午,白歆柔正准备再找院长问调职的事,却在门口听见院长在跟李越通电话——
“放心吧李越医生,边境援助是我们人民子弟兵的责任,我已经向组织打了报告,尽快抽调一批医生去边境帮你!”
白歆柔停下脚。
原来李医生去边境了!
她眼神亮了亮,这可是送上门的机会!
如果自己去边境找到李医生,亲自请到他治疗弟弟,那弟弟以后就不用再受脚疼折磨了。
激动之下,白歆柔连门也忘了敲,就冲进了门:“院长,我愿意去边境援助!”
院长愣愣挂断电话,反应过来后,脸色凝重起来:“歆柔,换做是别的医生来说这事,我肯定是一百个支持和欣慰,但是我不太建议你去。”
他起身走到白歆柔面前,眼中担忧:“你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走了,家豪怎么办?”
白歆柔坚持:“老师,我知道您担心我,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想去找李医生,让他治好家豪的腿。”
“我打听过了,他上次义诊治的那些断腿神经痛的病人,都已经完全不痛了!”
说到这儿,白歆柔眼中升起抹希冀:“等我回来,我就可以亲眼看着家豪康复,好好照顾他。”
院长沉默了半晌,才叹息一声:“好,那你就去吧,反正时间也不长,家豪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谢谢院长!”
在边境援助队的报名册上签了名后,白歆柔深吸了口气,眼神坚定如磐石。
等她带着李医生回来,她跟宋韶时也离婚了,等弟弟治疗康复后,她就给他装假肢,再也不用拄拐了。
想到这些,她终于再感受到一丝重生的喜悦。
晚上六点。
白歆柔回家收拾要去边境的证件,却看见门半开着。
她诧异,宋韶时这个点不是还没下训?
揣着满腹疑惑,她缓缓推开门:“宋韶时?”
话说到一半,瞬间僵住——
只见衣衫不整、满面潮红的范文敏走了过来!
白歆柔只觉耳畔里有道响雷炸开,震得脑子一片空白。
却见范文敏暧昧冲她一笑,还矫揉造作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韶时已经睡着了,你别吵醒他。”
说完,她明目张胆跨出门离开。
白歆柔眸光骤暗,深吸了口气,关门进屋。
推开房门,就看见宋韶时躺在凌乱的床上。
他醉红着脸,敞开的衬衣露出结实的胸腹肌,空气里混杂着酒味和陌生的茉莉花香,让她隐隐作呕。
忽然,宋韶时睁开眼,敏锐捕捉到她的目光。
看着男人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白歆柔捏紧了拳:“既然你已经迫不及待跟范文敏在一起,为什么不同意离婚,还把人带到这来?”
活了两辈子,她也没做过对不起宋韶时的事吧?
这样不明不白拖着她,有意思吗?
宋韶时醉红的双眼骤然阴沉,他抬眼凝着白歆柔:“离不了婚,你就想给我扣帽子?”
白歆柔这次也特别没有耐心,直接顶回去:“你自己去外头家属那听听,多少人说你跟范文敏才像两口子,还用的着我给你扣帽子?”
话落,房间的气压瞬间低了二十度。6
白歆柔憋着气,扭头从柜子里拿出证件,背囊。
刚拉上拉链要走,却转头撞到男人硬挺的胸膛。
宋韶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铁烙般的手便攒住她的手腕,眸中火光闪动:“你要去哪?”
“我不签字离婚,你竟敢私自跑到政委那打强制离婚的报告?你到底在闹什么!”
宋韶时鹰爪般的眼神笼罩着白歆柔,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她错了。
白歆柔心头更觉得失望。
“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我没有闹。”
她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直接抽出手:“我要去边境支援,立刻动身,你也是军人,应该明白任务的紧迫性。”
宋韶时醉意霎时大退,木然松开了手。
白jsg歆柔也不再多说,拿起背囊就走。
看着那头也不回的背影,宋韶时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她了。
在他的记忆里,白歆柔一直是那个内敛温和的小丫头,按部就班的生活,顺从温柔,从没有这样锋芒毕露的时候。
他眉头越拧越紧,心里也没由来的烦乱。
……
白歆柔回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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