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策划的舞蹈比赛,我拜托沈知远高攀不上的一个甲方企业家做主办方。
只是对外挂名,隐藏我和晏景杭参与其中的消息。
我让那人去找沈知远,透露给他一些内幕。
花钱可以买下第一名。
沈知远最初犹豫,沈家如今日渐式微,他对自己子公司管理不善。
挪用资金的窟窿越来越大。
他主动撤了给苏家的全部投资,把分利都拿去补亏空。
杯水车薪。
眼下再花一笔钱为沈若菲买一个虚无缥缈的第一名。
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沈先生,菲菲也成年了,上次见到,如今这心里还挂念着。」
沈知远知道企业家在暗示什么。
「沈先生,外界说我重情重义,但凡是沾亲带故一点的,我那都是亲力亲为,十分上心,我年纪是大了点。」
他话锋一转:「届时,该论辈分称呼您一声岳父,鄙人肯定一点都不会含糊。」
沈知远因为资金周转不开的事,求了企业家许久,就是签不下对方的单子。
眼下登高的好机会。
他佯装思索和犹豫。
片刻后,点了头:
「菲菲是我的宝贝,能被莫总喜欢,也是她的荣幸。
「以后亲上加亲。」
企业家接话:「对,亲上加亲,我的就是你的。」
最后一句话让沈知远失了智。
结束后,他迫不及待跟沈若菲打了电话。
当然,绝口不提企业家的存在。
沈若菲眉扬目展,网上那些针对她虐杀动物的恶评,此刻对她产生不了丝毫影响。
「爸,我要是拿了冠军,妈妈一定会开心的!」
她难掩喜悦,转发了比赛的消息,并配文:「不畏流言,继续前行。」
我在书房内给利茉发了邮件。
邀请她的服装品牌与这次比赛合作,提供赛事服装,并担任评委。
她只喜欢得第一名的沈若菲。
我也送她一个独特的冠军女儿。
17
比赛将在 25 日正式举行。
造势大半个月,网络上每天十来个关于比赛的热搜。
其中沈若菲占大半。
评论里很多人谈到她人面蛇心,阴狠毒辣。
「这种连小猫小狗都虐待的人,去参加天使主题的芭蕾舞比赛,疯了吧?主办方是不是没做好背调。」
「就是说,她出现在荧幕前就很不该,别跟我说参加了这场比赛,她还准备进娱乐圈。」
那正是沈若菲的打算。
买通媒体,在比赛期间发通稿,为我和苏黛编造丑闻,为她的前途造势。
我看了她买的热搜。
最开始有「艳压作弊高手沈楠」的一条,后来被她自己剔除了。
沈若菲对她自己的容貌很不满意。
从小到大,我们二人站在一起,外人都笑意盈盈朝我奔来,说,沈知远的女儿的确漂亮。
她自小就知道,那些话夸的其实不是我。
因为沈知远从不在外人面前谈及我。
却常常说,他有个聪明伶俐,好看得像天上月的女儿。
外人都以为他说的是我,沈楠。
但凡我们二人同框的场合,他人都照着沈知远描述的「天上月」,走到我面前。
说一句:「沈知远的女儿到底照着谁长的啊,还以为他夸过了头,现在看来,那些词倒是配不上她了。」
沈若菲在这些对比下,对我的恨意愈加浓重。
我感受到她潜在的威胁之后,时常打扮得灰头土脸,绝不抢她的风头。
我单枪匹马,孤身奋战,只能这样保护自己。
23 号,正式比赛前两天,主办方承包几艘游轮出海。
为正式比赛做最后一次造势大宣传。
沈若菲一行人被我邀请的媒体包围着,享受虚伪的吹捧。
我站在游轮二楼,向下看去,她被围在中间,脸上挂着从小到大一直没变的标志性笑容。
几家大媒体开了直播,有些人起哄,让沈若菲现场表演一段。
她假意婉拒,半推半就,最后轻盈跳到大厅中央,做出起势的舞蹈动作。
她准备了一些即兴舞蹈,需要人帮忙放视频。
我早为她准备好了。
低头看着手机上播放的直播画面。
沈若菲翩翩身影,配上背后混乱不堪,惨叫一片的视频录像,人群唏嘘一片。
直播热度飙升。
小小地为她正式比赛预热一下。
今夜的视频加上后日暗箱操作的第一名。
想必会给她一场惊喜。
楼下沸沸扬扬起来,沈若菲拒绝接受任何采访,逆着人流出去,返回房间。
我看了会儿,也准备回房间。
突然收到沈若菲的电话。
我以为她会气急败坏骂我。
但那头开口,先是冷笑一声,道:
「苏黛,别挣扎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轻描淡写。
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哈哈笑起来。
「我没有警告过你吗?你永远不可能赢过我们一家人。我早说过的,无论多少次,只需要我一个人,你和沈楠那个贱人,永远都翻不了身。」
我深吸一口气,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无论多少次。」
她冷哼:「打个比方吧,上帝知道一个人的生和死,而这个人,不到死的那一刻,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现在我看你,就是上帝视角,你们这些蝼蚁,别白费力气了。」
「真可怜,我和你说再多,你都不会懂,因为你是蜉蝣,只有朝夕,哪会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春秋呢?」
我攥紧手机,说:「沈若菲,我不喜欢比喻,也许你说得明白点,我们还能更好地玩游戏。」
朗朗笑声传来,今夜放出的视频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照旧模样,秉持着最初见她那种肆无忌惮。
「我爸应该已经签了离婚协议,马上,你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
「很可惜,你知道又怎样,你又不会期待和我再见面。」
她困了,堪堪打了个哈欠,道:「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和你再见面,我很喜欢复盘游戏。」
我想再问,她啪地挂了电话。
那时候世界于我而言,是一片混沌的空白与未知。
凌晨两点,老陈给我打电话,说晏景杭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