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生活里已经没有沈容蓁了,偏偏生活中的其他人又不断的提起她。
“行了妈,你和爸回来以后就住市北那套房子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谢淮澜直接挂了电话后就将手机摔在桌上。
他抚了一把额前的黑发,好半天才平复了焦躁的心绪。
也没过多久,沈父突然气冲冲的闯进谢淮澜的办公室,拉开椅子就坐下来猛拍着桌子:“小费,沈容蓁坐了牢,那赔偿金呢?她不是该赔钱吗?”
“如果她有钱赔,也不至于要蹲十年了。”谢淮澜冷冷的瞥了沈父一眼。
妻子昏迷,他却只想让已入狱的亲生女儿赔钱。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
沈父听了,脸色一变:“放屁!我妈当年死抓着两百万,她死了,这钱当然就给了沈容蓁,她怎么可能没钱!”
谢淮澜愣了下,转而想到沈容蓁这些年过的苦日子,随即嗤笑道:“如果那笔钱作为遗产到了沈容蓁的名下,法院自然是查得出来的。”
沈父立刻站起来,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陈慧每天要花千多块治疗费,我哪来那么多钱!打官司前我就说了不管她坐不坐牢,只要赔钱!”
谢淮澜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看着两眼中只有金钱两字的沈父居然替沈容蓁感到悲哀。
人心凉薄到了如此境地了!
“宣判结果已经执行,你就算再告,她也不会有钱。”谢淮澜阴沉着脸,“我还有事,请别打扰我工作。”
沈父也知道谢淮澜不好惹,也没敢多纠缠,闷着一肚子气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
何思辰一脸沉重的看着沈容蓁今天的检查结果,好像在权衡什么。
“沈小姐,你的情况如果做心肺联合移植的话也许可以延长你的……”何思辰突然停住。
他有些尴尬,他忘了沈容蓁目前是保外就医的情况。
心肺联合移植手术的费用最少也要五十万,现在沈容蓁住院的治疗费全部由监狱方面出的。
这样大型的手术监狱方恐怕是不会承担的。
沈容蓁呼吸平稳,没有说话。
她也知道她没有资本去买几年的命。
何思辰思索了一番,又问了句:“你真的没有其他家属了吗?”
他偶然听了护士说过,沈容蓁是被她亲生爸爸告到坐牢的。
沈容蓁眼眸始终是暗淡,语气有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淡然:“没有。”
听她这么说,何思辰无奈的晃晃头,只能任她去。
刚出了病房,手机就响了,何思辰一看,是谢淮澜。
“喂?”
“你在医院吗?”
“怎么了?”何思辰抬头看了眼寂静的走廊。
“我爸心脏有些不舒服,我现在带他过去,你给他检查一下。”
还没等何思辰回答,谢淮澜就把电话挂了。
何思辰瞪着手机,腹诽道拿我当工具人呢,呼来喝去的。
另一边谢淮澜正在开车,费父一脸难受的捂着胸口,时不时的哼哼两声。
费母安抚着他,突然问了句:“那死丫头呢?她不是总缠着你上下班吗?”
谢淮澜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却当做没有听见一样。
见他不吭声,费母将犯病的丈夫都放在一边,立刻扒着驾驶座的椅背上。
“你别告诉我你真被她给拿住了啊!”
谢淮澜被费母这两句话说的有些烦躁,语气带着些不耐:“妈,我的事你别管。”
费母气恼的拍了一下他:“什么话?我是你妈,你的事我怎么不能管?”
见谢淮澜板着一张脸,费母还是不太放心的说:“反正你给我离沈容蓁远点,还有,小颖过两天也要回来了,你俩结了婚,妈这心才放得下。”
谢淮澜听了,更是心烦意乱起来:“我不会和她结婚。”
“你还不结婚?你都快三十了。”费母恨铁不成钢的道,“我跟你爸花那么多钱送你去上名校,指着你有份体面工作以后成家,你妈我也好抱个孙子。”
说到这儿,费母语气开始不善:“偏偏沈容蓁那死丫头老是……”
车突然急刹停下,谢淮澜爽利的解开安全带,绕到后座车门旁开了车门。
“爸,我扶您下来。”谢淮澜将费父搀扶下来,丝毫没有理会费母。
费母看着冷漠的儿子,又想唠叨两句,但又知道他的脾气,一团火只能憋在肚子里。
因为打过招呼了,费父很快就被何思辰带去做了检查。
“费叔叔这情况还是住院吧。”何思辰将X光片递给谢淮澜,“先把血压控制住。”
谢淮澜应了声,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4号重症监护室里一个叫陈慧的植物人你知道吗?”
何思辰好笑道:“我是心肺科的,又不是脑科的。”
谢淮澜当然知道,只是在沈父找了他以后他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陈慧若是醒了,沈家虽然不用再花钱,可是难保陈慧不去再告沈容蓁。
沈父又笃定沈容蓁还藏着钱,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怎么了?”何思辰迷惑的看着他,“那是你朋友?”
谢淮澜摇摇头,眼中划过一抹不明的情绪:“我爸那儿就拜托你多留点心了。”
何思辰见他走了,拿上沈容蓁和费父的病历本出了办公室。
病房中,费父挂着药水,脸色有些白,表情却是有些不耐烦。
只因费母在一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沈容蓁的不是,还有就是谢淮澜的不听话。
“行了!”费父忍不可忍的打断她,“你给你的下辈子积点阴德吧!”
费母听了这话立刻炸了:“老费,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是为了咱们儿子吗?”
费父扭过头不理她,满脸的愤恨,眼中却带着似有若无的愧意。
何思辰站在门口听到这些话,黑眸一暗,转身往沈容蓁病房去了。
此刻沈容蓁感觉全身骨头都在慢慢分解,心脏的疼痛像是蔓延到了血肉里。
“不舒服吗?”
何思辰一进来就看见沈容蓁整个脸都绷着,脸上的疤也变得有些狰狞。
沈容蓁虽然疼,也不能乱动,只能噎着嗓子呜咽几声:“嗯……”
“先忍一忍。”何思辰将输液的滴速调慢了些。
他直起身,仔细的看了下沈容蓁,这几日看她实在不像那种心狠的人,怎么就会故意伤人呢?
何思辰忍不住问道:“沈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沈容蓁痛苦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依旧用着平淡的语气道:“没有。”
“感觉你不像会伤害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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